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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半晌,萧宅被惊动的其他小厮赶来,萧云起才回神。
“主子,夫人她……”
萧云起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小厮们心领神会,拱手退下。
萧云起行至余欢意身旁,有点不知所措,“欢意,这般晚了,你为何不歇息?院子外夜深寒气重,当心病……”
话尚未说完,余欢意声音冷淡的打断。
“萧统领,你我已和离,我半夜是否歇息,是否在何处,应当与你毫无干系。”
这些话,像一把刀刺入萧云起的心。
他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喉头苦涩不已。
萧云起低下头,狼狈的不敢对上余欢意冷漠的眸子,道:“是……对不起,日后我不会再来,你好好歇息。”
萧云起转身要走。
余欢意望着萧云起背影,冷不防地开口,“你以后真的能做到,再也不来打扰我吗?”
萧云起转过身,面上连一抹勉强的笑都扯不出来,只能生硬挤出一句:“我……我能的,我日后定不会再来打扰你。”
“哦?是吗?”
余欢意垂下眼眸,神色依旧平静,“与你和离后,应当过上一两年,我会与他人成亲,再生下一儿半女,我这人性子懒散,兴许会将买卖交给他做,在府中相夫教子,待孩子大些了,我与他周游列国……温馨平凡度过一生。”
随着话音落下,萧云起薄唇抿得死死的。
心揪着疼,疼得几乎站不直身子。
若不是身处夜色之中,能清楚看到其泛红的眼眶。
余欢意往前走了几步,停下,与萧云起之间距离不过几步之遥。
她问:“你真的能做到,不再来打扰我吗?”
萧云起唇瓣颤了颤,张口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做不到!
余生漫长几十载,若连见她一面都不能,他做不到!
余欢意并没有放弃,一字一字的重复,“你真的能做到吗?”
萧云起哑声道:“欢意,我……”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回答。
余欢意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替萧云起回答了,“你不能,你根本做不到。”
萧云起僵住身子,一言不发。
两人面对面而站,沉默不知多久。
余欢意叹息了声,道:“萧云起,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真坚持要和离,禁今日之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此生不复相见。”
萧云起没动,望着余欢意,眼睛渐渐红了。
余欢意等了又等,失望一笑,“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余欢意毫不犹豫转身,往回走。
下一瞬,萧云起从身后紧紧抱住余欢意,脸埋在她肩头上,声音带着哽咽。
“欢意……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你害怕什么?”
“我……从小打到大,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义父还有镇北军的兄弟们……他们都落得惨死的下场,我是不祥之人,若待在你身边,会害了你的……”
余欢意感觉到肩头一阵温热,鼻头跟着泛酸。
她覆上萧云起搂着她的手,“为何说你害了他们?一些事不过是意外,李权将军与镇北军之事,你分明知晓是被人陷害,错是背后真凶 ,你为何要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余欢意顿了顿,“你要和离,将自己全部身家给我,自认为对我好,你可曾想过我会难过,会伤心,灾星转世一说,无法证实真伪……可你的行为,却是真真切切的在伤害我,你可曾知晓?”
萧云起将人抱得更紧,仿佛松开一点,便会消失不见。
“欢意,对不起……我真的太害怕,你若有事,我真的没办法接受,对不起……”
“你若害怕我出事,你应当想方设法保护我,而不是将我推开的。”
萧云起声音哽咽,只能一遍遍说:“对不起,欢意对不起……我的错,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余欢意沉默着,没有再回应。
萧云起手臂又紧了紧,“欢意,能不能不和离?我做不到一辈子不见你,求求你了,别走……”
余欢意久久没有回应。
萧云起慌乱不已,正欲开口,她声音不大不小地道:“我说过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的。”
余欢意用力掰开萧云起搂紧她的手臂。
萧云起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僵硬着身子,面上血色尽褪,苍白的吓人。
余欢意见状,对萧云起的怨,抵不过对他的爱。
她往前一步,捧着萧云起的脸,轻声道:“只此一次,再有下次,我真的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你。”
萧云起声音发颤,激动的语无伦次地道:“绝无下次,我不会了……你绝不会,我不再害你伤心的,发誓,若违背……”
话尚未说完,余欢意踮起脚尖,吻上萧云起的薄唇。
萧云起愣了下,很快反客为主,急躁的亲吻,迫切需要感受她的存在……
许久,两人气息不均的分开。
刚分开,萧云起低头还想吻上来,余欢意捂住他的嘴,“……回房吧。”
萧云起理智稍微回来点,顺着余欢意目光看过去,不远处吧,不知何时赶来的王武等人背对他们站着。
萧云起恍然想起,方才误以为余欢意遭人绑走,着急忙慌让王武来找人。
萧云起轻咳了两声,“王武。”
王武转过身,一副目不斜视,正义凛然的样子,“主子,属下等人刚到,绝对没有看到什么!”
余欢意明显往后躲了躲,萧云起恨不得上前踹王武一脚。
他沉声道:“行了,无其他事,你们退下吧,有何事我再让卫越通知你。”
“是,主子。”
一众暗卫如释重负,赶紧转身就走。
待人走了,萧云起怕余欢意着凉,将外衫脱了,让她披上,两人一同回房。
回到房中,萧云起刚想牵余欢意的手。
余欢意避开了,板着脸道:“我只说给你一次机会,并未说我气消了。”
萧云起不舍的收回手,难掩着急地问:“欢意,你要我作何才能消气?我都可以的!你打我骂我也行!”
“谁要打你骂你!”
余欢意拧着眉头,道:“你那日所说是真的?若非萧家贸然定亲,你真的要与李姑娘定下婚事?”
萧云起一脸内疚,立刻解释道:“假的,我怕你不愿和离,故意与安然串通骗你的,义父义母在世时,从未想过要给我与安然定亲!”
余欢意不大高兴的哼了声,“你不是曾心悦李姑娘吗?当时为何不求李将军给你们定下婚事?”
萧云起皱眉,“我何时心悦过安然?我此生只心悦过一人,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