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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
刚好二十匹马在大漠中奔行。
日头已经渐渐偏西,已经连续快马奔行半日的一行人,来到了第一个集镇。
集镇在一片稀稀落落的灌木林之中,若是把这大漠看成一片汪洋,这集镇便如同汪洋中的孤岛。
集镇不大,看着约摸三四十户人家。
这样的集镇,大多是为往来的商旅提供过路的吃食和补给。
成是非勒马伫立,少倾,转头问宁先生道:“就在这里停一下吧?喂喂马,我们也吃点东西。”
宁先生点点头,说了一句:“不过要小心。听说大漠中的集镇,多是马匪的探子。”
“嗯。”
成是非点头,带头往集镇而去。
集镇用许多木头做成的篱笆围着,里面是两排房屋,一扇简陋的大门敞开着,从外面看去,有嬉戏的稚儿,有浣洗的妇人,也有闲坐的大汉。
集镇大门之上,一块长条木板悬挂在上面,上书:东阳集。
字迹潦草,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只能堪堪超人出来。
集镇名字的寓意不难猜测,此去往东,便是阳关。
进入集镇,一行二十匹马自然很是吸引人,集镇中所有人的目光一刹那都扫了过来。
“客官是去阳关吧?这东阳集之内,我们招财客栈是唯一的客栈,客官请随我去店里就坐吧。”
一个很显然是专门在大门口为客栈招揽生意的少年,原本百无聊赖的看着嬉戏的孩子,见到成是非一行人进来,立马来了精神,小跑着就上来揽客。
这一行人二十匹高头大马,个个英武不凡,一看就是大生意上门了啊。
小二想着若是这批客人被自己招揽,掌柜定然会有不菲的奖赏。
“行吧,前面带路。”
“好勒,客官随我来。”
小二头前带路,一行人牵马尾随。
最先从一行人身上移开目光的,是一群只顾玩耍的孩童。
对于他们来说,玩耍才是他们的全部,至于新来的一群人,反正这里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来了又走,他们并没有多大好奇心。
孩子们玩的是牛筋接成的长绳,长绳由两个孩子箍到脚腕,另外的孩童便唱着歌谣,用沾满沙土的脚底板,用一些特定的动作踩着牛筋。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随着歌谣,变换着动作。
“傻小子,他们是玩的什么?好像很好玩啊。”
“不知道。”
谭扬笙显然还是对这个称呼极为不适应。
“你帮我牵着马,我要去玩。”
武倾城说了一声,把马缰绳扔给他后,就如麻雀一般飞到了一堆稚童之间。
“谭兄弟,你慢慢等你的小情人,我们先去客栈吃东西。”
苏陌然调笑一声,在谭扬笙恼怒话语出来之前,便已经开溜了。
谭扬笙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皱。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他说要跟自己做朋友,但自己却没能从他身上感觉到武倾城对他的那种感觉。
难道朋友也是不一样的?
谭扬笙想了下,朋友这种东西,他本就不了解,所以摇摇头,也就不再继续想了。
他回头看向武倾城,不知道这位大小姐用了什么方法,竟是征得了孩童们的同意,就这样融入了进去。
她提着自己的绿纱裙,有些笨拙的跟着孩子们踩着牛筋,好几次都因为动作不标准而被绊倒。
但她每次都会笑着拍拍手,又重新跟随孩子们动作跳了起来。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像一朵花儿。
那张笑脸,跟孩子们的笑脸一样纯净,无暇。
谭扬笙有些朦朦胧胧的懂了一些苏陌然的话语。
“小情人?”
谭扬笙喃喃着咀嚼了下这个词语,然后发现,若是今后身边都能有这么一个人相伴,那也是极好的。
只是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老头子想要拿回来的东西也还没有去替他拿,等到了阳关,就劝她回去敦煌吧。
刚想到这里,一阵嘈杂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一阵滚滚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多时,十匹马入了东阳集。
马上的骑士入了东阳集后,却不勒马停止,而是直接冲向了正在玩耍的武倾城与孩童。
“小心!”
谭扬笙出生提醒,同时自己也迈开身形朝武倾城他们玩耍处奔了过去。
木剑出,人在空中,他双手握住剑柄,落下之时木剑已经插在第一匹马的马颈处,而那马倒地时便已气绝。
马上的骑士在身下的马儿倒地之时,便已经跃下马来,朝前滚了滚,卸去了力道。虽有些狼狈,但总算有惊无险。
而他身后跟着的其余九人,眼见领头的马儿被刺死,骑在马上的人也摔了出去,都是纷纷勒马止步,一时间马儿的嘶鸣响彻集镇。
“呸呸!”
那落马的骑士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两口入口的黄沙,也不言语,直接拔刀而出,走过来便是一刀砍向了刚刚抽出木剑,打算擦拭血迹的谭扬笙。
“小心!”
武倾城刚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便看见那个差点骑马撞了自己的骑士拔刀砍向谭扬笙,连忙出声提醒。
谭扬笙有些意外,本以为这些人撞人在先,定会过来赔礼,哪知道竟是二话不说,拔刀便砍。
而且从这个人身上,他已经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意。
一言不合就杀人?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容不得他多想,闪着寒光的刀刃已经将要击中他的身体,而且瞄准的还是他脖颈致命之处。
“啊!”
武倾城已经惊吓出声,那把刀已经砍到了傻小子的脖子,完了完了,他居然就这样被杀死了?
她顺手想要拔剑,想着与对方拼命,为傻小子报仇,只是手伸了一半,才想起剑还挂在马鞍旁边。
不过就在她想要去马鞍处取剑时,她却发现傻小子并没有死。
谭扬笙手中的剑,在手中转了一个半圆,随后他反手握剑,剑身堪堪挡住了对方的刀。
“扑扑扑…”
脚步在沙土中退了三步,这把刀来势汹汹,刀刃传来的力量很是惊人,仓促间竟是将谭扬笙逼得只能靠后退来卸去刀刃传来的力道。
这把刀本就是阔背刀,用此种刀者,大多力气不凡。
以力破巧,大概便是用这种刀的武道之人修炼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