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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的话就像是一个巨石,从高空中丢进了一个沉寂的湖泊,将那湖泊中的水砸的水花四溅,湖水翻滚。
所有人都惊慌了。
便是田老头、田李氏也惊的站了起来,田李氏张嘴想骂,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似有人掐住了她的咽喉一般。
“……”
田园看着一屋子噤若寒蝉的人,笑了起来,“你们可以慢慢想,至于我为什么这般忽然间冷酷无情,你们应该心里有数,若是没数便问问田东明,他到底做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你胡说,我家东子不会!”田吴氏尖叫出声。
田园抓起凳子一下子砸在地上,凳子顿时四分五裂,双眸怒视田吴氏,一字一句阴冷蚀骨,“你敢指天对地的发誓,一旦他田东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他的妻儿、以及田家上上下下不得好死吗?!”
“……”
田吴氏瞪大了眼睛。
心中是恨毒了田园,他怎么敢、怎么能这般凶狠。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田吴氏不敢指天对地的发誓,惊恐万分的看着田园,又看向躺在一边瑟瑟发抖的田东明。
他到底做了什么?
所有人都有这个疑问。
田园却是笑了,“别有事没事过来打搅我,我没那么多心情陪你们玩,田园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田园,我不欠你们任何,你们识趣,一个月十两银子,够你们这一大家子吃了,若是不识趣,一文钱都不给,我倒要看看世人又会如何评价!”
田园说完,迈步走出了堂屋。
一屋子的人无一人敢去拦,敢说话啊,都是惊恐、害怕,看着地上那碎掉的板凳,田老头吞了吞口水,才一字一句说道,“东子,不治了!”
“爹……”
田大郎叫了一声。
田吴氏错愕片刻,却瞬间笑了起来,“呵呵,我还期待什么呢?期待什么呢!”
有跪在了田东明面前,“不治就不治吧,以后我来伺候他,至于家里的事情,我是不会再管了!”
他们放弃了她儿子,凭什么她要为这一家子做牛做马。
谁爱做谁做。
田老头沉默不语。
田李氏却怒骂出声,“不干活吃什么饭,个贱人,还敢在家里闹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田吴氏冷笑出声,“我再不济,也没有被人暗处戳脊梁骨!”
“啪!”田李氏扬手便给了田吴氏一巴掌。
她知道,知道背后有人说她不要老脸。
这些年那般对不不,她都知道。
只是她要脸,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而看见如今田不不那俏生生的模样,她也后悔啊。
长得这么好,她若是从小好好教着,笼络住,等大了卖掉,几千两轻轻松松就到手。
田吴氏捂着被打的脸,冷冷的笑了笑。
打她算什么?有本事去打隔壁田园那小媳妇。
她若是敢去打,她给她舔脚都行。
可惜她不敢。
田老头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没说。
他被田园的话吓住了。
真的吓住了。
田园,真的不是以前的田园。
他变了,再不是以前那个无所谓的田园,认你怎么欺凌,他都无所谓。
如今的他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想要呵护的人,所以强硬起来。
谁敢碰之,必死!
“都回去吧!”田老头淡淡出声。
田东明是不能再去治疗了,家里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么多银子,尤其是田园的话,让他明白,田园再也不会管这个家。
田东明到底做了什么?让田园这般反感。
田老头忽地想到了寡妇五娘之死。
吓得他一个激灵。
“……”
这一定不会是真的,一定是他想多了。
田东明被抬走之后,堂屋空了下来,田老头犹豫了很久,才让田李氏去喊田东明的媳妇赵氏过来。
赵氏过来,看着田老头就哭。
“这几天东子有什么不对劲吗?”
“?”赵氏闻言怔愣,摇摇头,“没啊!”
“真的没有?”
“没有!”赵氏肯定说道。
田老头仔细一想,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嗯,你好好照顾东子,回去吧!”田老头低语。
赵氏点点头,心里虽有不瞒,也惶恐,但不敢多言,如今田东明好歹还活着,她还是害怕田东明死了,她成了寡妇。
她如今好几个孩子,手里也没多少钱,如是田东明死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可没有疼爱她的兄弟,愿意拿钱给她过日子。
田东明是真的害怕。
这种恐惧,比起身子瘫痪还要胜十倍、百倍。
他能感觉到自己又拉了,因为闻到了臭味。
他现在既想好起来,又害怕好起来,如果他瘫痪了,将来被人发现真相,是不是能够不用死。
田吴氏一边哭,一边给田东明收拾,又心疼又心酸,田大郎站在门口,想想才说道,“要不咱们带着东子去看吧!”
“……”田吴氏闻言手一顿,抬眸看着田大郎,“看?怎么看?你有钱去看吗?你知道去看这个病要多少银子?我们手里有多少银子?拿去看了,以后还要不要过日子?”
“……”
田大郎沉默。
“我出去一下!”田大郎说完转身就走。
他要去求田园,如今也只有田园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了。
田园回到家里,欢喜、不不正在剥荔枝吃,冬瑜坐在一边伸了小舌头舔着,把欢喜、不不逗得呵呵呵直笑。
田园在一边瞧着,也笑了起来。
不管外面多少风霜,回到家中,见到欢喜的笑颜,他便觉得心满意足,整个人都是鲜活的。
“你回来了,快过来吃荔枝!”欢喜笑道。
本来是要睡了,可是想着这荔枝,嘴馋的紧,又去拉起来慢慢吃着。
“你们吃吧,我给你剥!”田园说着,坐在一边剥了递给欢喜。
欢喜眸子一眯,“你去拿个碟子来,剥了放在碟子里吧,还有你洗手了吗?这个你自己吃,我不要吃,要不给不不吃吧!”
不不连忙摇头,“我也不要!”
她才不吃田园剥的东西。
田园失笑,塞嘴里吃了,“我这就去拿碟子,顺便洗手,用香胰子好好洗了过来给你们剥!”
“快去快去!”欢喜笑着催道。
眉眼弯弯,可爱又娇美。
田园去洗了手,拿着碟子准备过来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
深吸一口气去开了门。
门一开,田大郎喊了一声,“五弟!”就跪了下去。
“……”
田园好以整暇的看着他。
黑暗中,看不清楚田大郎的脸,却能看清楚田大郎的卑微和算计。
“五弟,你帮帮我吧,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我求求你,借我些银子,我得给东子去看病,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般瘫痪了,他还那么年轻,才二十六啊!”
“那又如何,与我何干?”田园冷声问。
银子,他是一文钱都不会给的。
“他、他……”
田大郎想说,那是田园的侄儿,可这话他说不出口。
田园低下身,靠近田大郎,“如果我是你,回去就掐死他,让他死的透透的,而不是在这里求别人!”
“……”
田大郎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田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怖、六亲不认了。
整个人颤抖着。
“田园,你这般阴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田园冷笑,“我会不会遭报应我不知道,但是我告诉你,你以及你们田家,很快就会遭报应了,不信你等着,很快很快的!”
田园说完,在田大郎惊恐失望中关上了大门。
再不去管田家人死活。
田东明,说实话,他还真想治好他,让他每日惶恐不安。
或者逃出去,从此变成一个逃犯,一辈子居无定所,提心吊胆。
不过如今这般瘫痪了也好,跑不了,就不能作恶。
去清洗了一番,拿着碟子进了屋。
坐在一边给欢喜剥荔枝。
欢喜拿着话本子,一边看,一边要田园喂她,看享受的紧。
田大郎总觉得事情蹊跷,回到家中,便去质问田东明,“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被田园抓住把柄了?”
田东明一听,瞪大眼睛。
惊慌的闪躲。
“到底是什么?你说啊,到底是什么?”田大郎拉扯着田东明。
见田东明这般,他相信了田园的话。
田东明会给田家带来灾难?什么样的灾难?
田大郎害怕了。
他甚至有些想掐死田东明算了,死了一了百了。
但是他下不去手,也不敢下手。
任凭田家惊涛骇浪,田园家中却温馨祥和。
时辰不早,收拾收拾也就去睡了。
但是田园还是太高看这些捕快,因为他们压根查不出什么,甚至以寡妇五娘自己把自己烧死,想结案。
他岂会这般让田东明给逃过去。
田园处理好事情,和欢喜说了一声,便去了山水镇。
山水镇依山傍水,在这周围小镇里,算得上富裕又繁华的。
田园骑马一到镇上,不少人指着一户人家议论纷纷。
“这罗家也是奇葩了!”
“可不是,娶个媳妇生不出儿子,外面纳回来的妾却儿子一个接着一个生,这天天上演妻妾大战,可真是好看呢!”
“咱们就当看戏吧!”
田园骑在马背上,就看见一个妇人拉扯着一个漂亮妇人出来,对着那漂亮妇人就是一阵乱打拉扯。
很快跑出来一个男人,对着那凶悍的妇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把那漂亮的小妇人抱在怀里细声安慰。
一边一个女子站着,手里拿着瓜子,磕着看戏。
“……”
田园瞧着,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居然有这样子的人家。
男人啊,有了家里的,还想着外面的,看来被男人护在怀里的,就是给他生儿子的妾。
而那个被打倒在地的妇人,想来是正妻。
田园抿了抿唇。
不管那正妻如何彪悍,可她也是被伤害的人,她的丈夫为了别的女人这般对她,又哪里当她是妻子呢?
这般男人,不如和离罢了。
再不济,一张状纸告上衙门,总有那男人吃苦头的时候。
不过这是别人的事情,田园也不想多管,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而他永远不会这样子对欢喜。
田园没有去衙门,而是去打听了捕头头子的家,去等着。
这捕快姓朱,人喊一声朱捕头,到底多有本事,谁也说不准,反正在田园看来,还是一个酒囊饭袋,不然寡妇五娘的事情,那么明显为什么会查不出来。
朱捕头家
朱老爹笑着招待了田园,他认得田园,这会子和田园慢慢说着话,少不得又说起了田家村寡妇五娘的事情。
“她是被人杀死的!”
“什么?”朱老爷惊呼一声。
吞了吞口水,“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啊!”
“我今日既然来了,就不会胡说,我来就是想和朱捕头禀报一些事宜!”
朱老爹闻言,立即让人去把朱捕头喊回来。
衙门里。
朱捕头也是蹙眉。
其实寡妇五娘的案子,他是看出点端倪了,也知道她是被人害死的,但是一个寡妇,又死的那般凄惨,真要查起来,最后丢人的还是那寡妇的家人。
是以,他回来和镇丞商议,这案子要不要继续查下去,怎么个查法?
镇丞倒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既然你有端倪,就查下去!”
“大人,万一是寡妇和人有染,这……”
“……”
镇丞也是一愣。
要怎么来查这个案子,如今也只稍微有点眉目。
想要查清楚,其实并不容易。
毕竟很多东西,都被烧为灰烬,也没个证人。
还在商议,有人告知朱捕头,他家里来人了。
朱捕头朝镇丞抱拳,出去询问一番,又急急忙忙进来,“大人,有人来我家,说知道寡妇五娘一些事情!”
镇丞一听,站起身道,“走,我随你走一趟!”
这案子自然是要查的,查出来就是政绩。
弄得好了,那可是要升官的。
镇丞想到了,朱捕头自然也想到了。
两个人急急忙忙回到朱捕头家,朱捕头看着田园,笑了起来。
镇丞亦是,“原来是田掌柜!”
“大人,朱捕头!”田园起身抱拳行礼。
“坐坐坐!”镇丞热情道。
对田园确实的热情的,因为他贩卖木材,能给衙门带来不少收益。
田园坐下,才认真说道,“大人,朱捕头,我能说道只有一句话,那寡妇五娘是被人害死的,这人便是田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