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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温窈看了看面前的凉拌笋丝,?又看了看笑得像个老巫婆一样眯眯着眼满怀期待看着她的安顺。
躲不掉了。
安顺带着旨意来的,她若不吃……
她视线越过安顺,?朝他身后看了眼——他带来的那两个太监会硬给她塞进去罢?
她深吸了口气,?稳住了心绪,冲安顺笑笑:“皇上真是有心了,嫔妾自然遵旨。”
她很努力才控制着拿筷子的手没有在安顺面前发抖,?硬着头皮吃下去一筷子后……
“才人觉得味道如何?”
安顺笑眯眯地问:“要不才人再多吃一点儿?”
温窈:“……”
安顺的意思,?必然就是皇上的意思。
都已经吃了一筷子了,温窈便又连吃了好几口,?这才在安顺满意的目光下放下筷子,?故作淡定地拿着帕子擦嘴角:“鲜嫩爽口,?咸香适中,?近来天气炎热,?很适合这样的天气做开胃菜。”
听她这么说,?明显是对这盘菜很满意的样子,安顺可高兴了,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几道,?在温窈眼里就更像奸计得逞的老巫婆了。
他嗓音里都带着笑:“才人既然已准备歇了,?奴才就不叨扰了,?奴才还紧着回去给皇上回话。”
温窈挤出一抹笑:“我送送公公。”
“别!”
安顺忙道:“才人折煞奴才了,?才人安歇就是,?奴才这便回了。”
温窈这会儿实在没有精力再虚与委蛇,便点了头:“秋文,?送送安公公。”
安顺和他带来的两个小太监一走,?温窈脸色就变了。
南巧和竹星是知道主子的心思的,?等人一走,她们马上就上前来扶主子。
温窈浑身僵硬,?在南风熏灼的盛夏里,手脚冰凉。
“扶我进去。”
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南巧和竹星吓坏了,但因为现在在殿外,两人一句话不敢多说,生怕被人看出来什么,忙扶着她往里走。
刚绕过屏风,温窈便腿一软,要不是南巧和竹星扶得稳当,能直接跪地上去。
“主子——!”
南巧小声惊呼。
“扶我去床上。”
温窈脸色难看极了,一丝血色都没有,看上去像是随时要去了一样。
竹星被吓得回过神,因为之前的叮嘱和教训,她也不敢说话,只啪嗒啪嗒掉眼泪,被南巧瞪了一眼后,她才勉强收住泪,红着眼睛去给主子倒水。
南巧把枕头放在主子身后,握着她的手,急声问:“主子现在感觉怎么样?
哪里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温窈觉得她哪里都不舒服!
浑身冰冷,还一直出冷汗,手脚还不听使唤,心悸心律不齐……这、这完全就是中毒的反应啊!
她目光呆滞地缓了缓了好一会儿,眉心突然被胃部的疼痛痛得一紧,她像是触电了一样,猛地转身抓着床帐就干呕。
南巧和竹星吓坏了,这次竹星是真的哭得泪珠子不断,南巧眼睛也红了。
但温窈只干呕了两下,什么都没呕出来,便捂着肚子蜷缩在了床上。
肚子好痛。
她轻轻痛吟了一声。
额头也疼出了冷汗。
南巧眼泪都下来了,可这是皇上的意思,她们也不敢去请太医,就倒了热茶给主子喝,希望可以好受一点儿。
喝了热水,温窈觉得稍稍好受了些,也恢复了一点点力气,她也不知道真的是万能的热水起了作用,还是回光返照,只咬着牙在心里狂骂容翦。
她一不搞宫斗,二不害他,干什么非要她的命!
难怪被定义为暴君,果然是个没有道理可言的!
又是受惊,又是肚子疼,温窈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她什么都不说,就在心里骂容翦,越骂越清醒,越清醒越骂……
安顺揣着欢天喜地,急惶惶要回去同皇上报喜,刚回到御书房,一只脚才踏进来,就听到皇上打了一个喷嚏。
着凉了?
安顺神经马上就绷紧了,也不敢笑得太开心了,忙取了披风送到跟前:“皇上披着披风罢。”
容翦看白痴一样看了安顺一眼:“这个季节披什么披风?”
安顺:“……”可您刚刚打喷嚏了啊!
容翦眉心动了动:“不用,拿下去!”
安顺:“是!”
再回来时,见皇上看了他一眼,安顺马上会意,喜笑颜开道:“回皇上,刚刚温主子吃了您赐的凉拌笋丝,评价特别高,说鲜嫩爽口,在这样的天儿里,最是开胃的,温主子可喜欢了!”
容翦并不信他的话,眉头微挑?:“真吃了?”
安稳被问的一愣,皇上这话问的好生奇怪啊,什么叫真吃了?
但他只愣了一瞬,就马上道:“哎哟,那可不嘛,温主子对皇上的赏赐,特别激动,奴才见温主子都高兴的都说不出话了,劝着她吃了好些呢。”
容翦嘴角抽了下。
说不出话?
那不是高兴,那是吓的罢!
你那是什么眼神。
但一想到她满心防备战战兢兢吃他赐的菜,然后等着中毒身亡,结果一睁眼发现自己根本没事,容翦嘴角就忍不住翘了翘。
让你个小傻子防着朕!
就是要吓一吓你,才能让你知道,到底该防谁!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朕赐的菜喂鱼!
安顺忍不住使劲眨了眨眼,他眼花了吗?
刚刚皇上是笑了罢?
容翦:“……”他嘴角一瞬间板直。
安顺满心疑问,但也不敢问,既然一提温才人皇上就开心,那他就多提提罢,他开心地道:“温才人田种得也可好啦,那菜园子里的菜,长得特别漂亮,皇上若是得闲,也可亲去看一看,真真是一双巧手哇……”
容翦眉心微拢。
他去?
不该那小傻子来谢恩的吗?
上个月赐菜,被她今儿钻了空子,那今天赐菜,她总该来了罢?
这么一想,容翦反倒更沉得住气了,这次他一定不会再给她机会,看她到底还怎么拖着不来!
“温才人可有说了什么?”
打算安顺喋喋不休的狂吹,容翦峻声问道。
安顺话音一止,愣了有那么小片刻:“奴才愚笨,急慌慌回来跟皇上回话,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温主子也没说几句话,奴才哪里知道您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安顺一高兴了就有这个毛病,但好在大多时候都很稳妥,容翦也就容忍了他这个小毛病,但这会儿,他就很不满了。
什么话该记什么话不该记,当值这么久,还不知道么?
但想到那小傻子不着调的言行,容翦给了安顺一个提示:“可有谢恩?”
安顺恍然大悟:“有啊!当然有,温主子可激动了!”
容翦面色好看不少:“如何谢?
就嘴上说说?”
安顺:“……”
片刻后,他假装扇了自己嘴巴一下子:“瞧奴才这没用的哟,一时高兴,又看到温主子菜园子那么漂亮,都给忘了,温主子自然是深念皇上恩典的,就是奴才也不清楚温主子心里是作何打算的,要不皇上再等等。”
容翦轻哼了一声,没说话,只低着头继续看折子。
如何打算的?
不管她是如何打算的,这一次,朕非得让她来谢恩不可!
反了她了,还治不住她!
**
温窈在心里骂了容翦大半宿,最后撑不住迷迷糊糊睡去,临睡前她还在骂,就是死了做鬼她也不会放过他——
原就因为叶才人诬陷的事精神紧绷了一天,又差点中暑,晚上又收到了死亡威胁,睡得还不安生,导致温窈第二天睁开眼时,头痛欲裂。
她捂着脑袋痛哼了一声。
然而刚哼了一半她就顿住了。
痛?
她没有死?
她慌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身上,她是热乎乎的,没有凉!
“主子……”南巧一宿没睡,再加上还抹过眼泪,这会儿眼睛又红又肿:“您醒了?
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同样兔子眼的竹星也赶紧凑过来。
看着她们两人眼睛里的担忧,温窈心中一暖,然后下一刻她便捂着脑袋哼哼起来:“头好痛!”
竹星和南巧马上又紧张起来:“可、可是因为昨晚那盘……”
话没说全,后面便咽了回去,但屋内三人都明白。
温窈冲她们摆了摆手:“什么都不要说,伺候我起身罢。”
没有立刻死,说明不是烈性毒,昨晚她还想着,死就死罢,但这会儿,她不这么想了,再次看到太阳,她就要努力好好活下去。
既然是慢性的,那就说明短时间内她不会死,就有时间去找解药了!
打定这个主意,温窈神情也比刚刚要精神不少,她道:“这事,谁都不要说,谁要问起就说我昨儿中了暑气,没休息好,不碍事,过两日便好。”
竹星和南巧面面相觑,但这会儿她们也没了主意,只能听主子吩咐。
因为头实在太疼了,简单用了早膳,温窈便歪在凉亭下休息。
满宫里都知道今儿主子不舒服,连最爱侍弄的黄瓜田都不弄,众人心里担忧,还劝了主子请太医来诊治一下,都被主子以不碍事,这么远的路,太医来来回回也折腾,休息一下便能好了……给拒了。
主子这般说,他们也只好不再说什么。
到了傍晚,温窈头疼略略减轻了些,也不知是她心放宽了,还是在凉亭下呼吸了一天新鲜空气,改善了自己的身体机能。
不管哪样,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只不过等到晚上安顺提着食盒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好不容易好转一些的心情,一下荡到了谷底。
哪怕知道是慢性药,容翦肯定还会继续赐菜,可真看到了眼前的菜,她还是很生气。
“皇上说既然才人喜欢,”安顺笑成一朵花:“便让奴才再给才人送一份来,才人快尝尝今儿的这道菜可合口?”
温窈干巴巴笑了一声:“皇上赏的,自然都是极好的。”
安顺:“那才人赶紧尝尝。”
温窈:“……”
她只得再次硬着头皮,吃了几口,在安顺满意后,她才放下筷子。
自觉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温窈,这次就镇定多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容翦这般铁了心要她的命,她自然会为自己争取生机,但若真的尽了全力也争取不来,那就尽量走得体面点罢。
抱着这个想法,她早早就睡了。
休息好,身体素质才好,才会有更多可能。
然而第二天一早,温窈睁开眼,很是震惊地看着账顶。
怎么回事?
她怎么觉得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哪哪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坐起来,看了看从窗缝溜进来的晨曦微光,眼睛缓缓睁大,真的神清气爽欸!
她不太敢信,忙下床活动四肢——不疼!
因着这两日的事,一直都是南巧守夜,听到动静,南巧忙进来,结果一进来就看到主子穿着睡衣,也不穿鞋,疯了一样在殿内甩胳膊踢腿,她心内大惊,难不成皇上给主子吃的是疯药?
她上前:“主子——”
温窈一直沉浸在自己没事的喜悦和震惊中,并没有看到南巧进来,被她这么一喊,猛地回神,刚抬头就被南巧抓住了胳膊。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南巧嗓音都打着颤。
温窈:“我很好啊。”
南巧要哭的动作一顿:“……啊?”
温窈一脸惊喜,她拉了拉南巧,凑到她耳边小小声说:“我觉得我现在特别好!”
南巧:“……啊?”
温窈满脸劫后余生的庆幸:“我怀疑,菜里可能没……”
毒她没说出口,只是冲南巧做了个口型。
南巧更茫然了:“可昨儿主子那么不舒服,还肚子疼,头疼……”
温窈拧了拧眉,慎重道:“对,得再观察观察。”
南巧刚刚那一声喊惊动外面的宫人,秋文亲自来问:“南巧姑娘,主子可醒了?
现在起身么?”
温窈点头,南巧这才冲外面道:“这就起了,早膳可以备上了。”
因为紫晴的事,秋文很自觉,没有进来内殿,只在外面回话:“主子昨儿中了暑气身上不大爽利,奴婢亲自去看着小厨房给主子做些爽口的菜来。”
说完秋文就出去了。
温窈说的观察,这一整天便都注意着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也因此,她都没敢乱动,更分不出精力去照顾她在田里种的那些东西。
松翠宫的宫人见主子今儿又没去侍弄那些菜,便知主子今儿还没大好,一个个都很小心,生怕说话的声音大了干活的动静大了吵到主子休养。
到了傍晚,温窈几乎可以确定了,她真的没事。
南巧也很奇怪,既然没事,为什么前天晚上主子肚子疼成那样?
竹星虽然被教了不少东西,可到底本性是迟钝的,她小小声道:“可能是真的跟上次一样,菜是没有问题的,皇上赐菜许是看主子被污蔑,宽慰主子的呢?
选的都是开胃的凉拌菜。”
温窈和南巧对视一眼,主仆二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对竹星这个猜测的认同。
但南巧还是谨慎的,她沉吟道:“可主子肚子那么疼,第二天又头疼……”
“也许是因为白日里大太阳底下走了太多路晒的呢?”
竹星一脸认真道:“而且主子那晚都没怎么睡,会不会是因为没睡好,所以头疼呀?”
温窈:“……”
南巧:“……”
当天晚上,安顺再次提着食盒过来,温窈举止言行连同表情都正常多了,可安顺却不那么正常了。
他很急。
非常急。
皇上已经动了气了,温才人若再不好好地给出一份皇上满意的谢恩,他怕是要吃板子了!
因为心里产生了动摇和疑问,今儿没等安顺劝,温窈就自己拿了筷子吃了起来。
平心而论,御厨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简简单单的凉拌笋丝都做得这么好吃,这般想着她就有点可惜了,可惜之前那么多油焖春笋都浪费了。
安顺看着吃个不停的温才人,那叫一个急啊,怎么、怎么还不提谢恩的事呢?
皇上可一直等着呢!
他又站在一旁等了会儿,见温才人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打算,便咬了咬牙决定提示一下,不然回头可是他要倒霉的。
“温主子,”他笑着说道:“既然您这么喜欢吃皇上赐的这道菜,不若亲自去朝皇上谢恩,皇上一高兴,说不定就让御膳房日日给主子备着了。”
去见容翦?
温窈夹笋丝的手一顿,她吃饱了撑的都不会去容翦跟前转悠!
“身为后妃,”她放下筷子,一脸认真道:“怎可为这口腹之欲去叨扰皇上呢,皇上向来朝政繁忙,我向来愚笨,没那为皇上分忧的本事,再去打扰皇上,那可实在是太不懂事了,烦请公公代我感谢皇上隆恩。”
安顺都快哭了。
温才人到底是没听懂他的暗示啊,还是听懂了故意装作没听懂啊?
“才人说笑了,”安顺不放弃道:“才人为皇上分忧,岂是愚笨的?
况且这点子事,也算不得打扰,才人若去了,皇上指定会很开心呢。”
温窈:“公公莫要诓我了,我打小就脑袋笨,还是不去打扰皇上的好。”
嘴上这么说,她在心里道,她去见容翦,容翦是高兴了,那她可就惨了,她才不去!
安顺:“……”天啊,谁来救救他。
实在是劝不动,安顺最后揣着满心的‘温主子到底是真没听懂还是听懂装没听懂’疑问,回到了承乾宫。
此时容翦正黑着脸看舆图。
两日,他等了整整两日!
连着提醒了她两日,还是不来谢恩!
不仅不来,连个要谢恩的意思都没有。
可把他给气死了。
原本想着今儿亲自走一趟松翠宫的,但都要抬脚了,他又收了回来,她不来,他就一直赐菜,一直提醒,他就不信了,她真能一直不来!
所以,他今儿又赐了菜。
见安顺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回来,容翦冷哼了一声:“说什么了?”
安顺把头缩得更低了:“温主子说菜很好吃,今儿吃得特别开心,还夸了御厨手艺好。”
就是不知道奴才让她来谢恩的提醒温主子到底是真没听懂还是听懂了故意装没听懂。
听安顺回话,容翦脸色还算正常,但听到他后面的心声,容翦一张脸就已经不能看了。
他把舆图往案子上一拍。
安顺浑身一颤。
“喜欢吃?”
容翦裹着怒火的嗓音在承乾宫回荡:“那就吩咐御膳房,每日都备一份小菜给松翠宫送去!”
他就不信了,她能一直缩在她的松翠宫不出来谢恩!
安顺额头的冷汗都滚进了眼睛里,蛰的眼睛特疼,他也不敢揉,只恭敬领命:“奴才遵旨,皇上放心,奴才一定会仔细交代御膳房的。”
好容易皇上怒火平息了些,安顺借着安排轮值的空档从殿内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都写着苦涩,温才人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呢,这要是别宫的主子,早来谢恩请安了,还用得着他提醒?
关键是他提醒了,温才人也没应。
安顺轻轻叹了口气,他在宫里当值这么多年,从没像这几日这般难过,简直愁死他了,真不知道到底该拿温主子怎么办了……
而他自然也不知道,他走后,南巧就和竹星把剩下的笋丝全吃了。
既然主子的身体情况不太好解释,那就她们两个也吃,看看她们会有什么反应,不就知道菜里到底有毒没毒了?
主仆三人闷声做大事,满心期待的等到了第二日。
第二日,三人都没事,终于可以确定,菜是没问题的。
得出这个结论的温窈,满脸都写着疑惑,菜里没毒,距离这么远,还让自己最信任的大太监送过来,暴君转性了?
这个疑问困扰了温窈很多天,直到半个月后,南巧一脸凝重地告诉她,叶氏被灭族了。
温窈这才恢复清醒。
没转性,那些都是她的错觉。
她就说呢,这么重要的角色,怎么可能会偏离人设转性了。
叶才人做了那等子事,叶氏一族灭族本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但温窈却敏锐的察觉到,宫里最近有些不太一样。
好像大家都突然间谨慎了起来。
直到这日,她假装无意问了秋文才知道,是前朝出了事。
修运河的项目刚开始一个月就停了,因为民工暴.动.
皇上派了齐王为钦差前去处理此事,据说是,查出了此次暴.动事件有朝中大员的手笔,皇上震怒,已经砍了好几个了,还有不少人被打入了天牢,现在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后宫自然也就更谨慎了。
得知容翦派的是男主去处理这场暴.动,温窈下巴都快惊掉了。
齐王容励就是从这次事件之后,才被有些人关注,最后推上了夺位之路。
虽然容励现在还没这个心,可这件事却至关重要,因为他会得到一个很重要的助力,那就是荥河守备朱子玉!
朱子玉有将帅之才,在这件事中同容励成了莫逆之交,为后期容励顺利登基立下了汗马功劳,还在容励登基的第三年领兵北征为大梁开阔疆土,乃是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人物!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虽不再那么惊讶,但还是不得不感慨男主光环的强大,虽然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但她也算是见证了历史,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很神奇的感觉。
因为暴.动还有运河停工的事,皇上忙得不可开交,安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给皇上找不痛快,但看皇上被朝政气得吃不下睡不着,他也想着法的想让皇上开心些,便会在皇上休憩时,寻着机会来松翠宫。
御膳房一直按时往松翠宫送皇上特赐的每日一道小菜,因为御前太忙,安顺并不能抽开身亲自来送,便都是让小东子送的,偶尔有空闲,安顺也会亲自来送,有时也会送点别的东西,就是次数比较少。
安顺不来,温窈倒是松快了不少,至少小东子不会在她耳边提醒她,该去朝皇上谢恩了,要去朝皇上谢恩了。
不过她猜安顺看出她的意思了,现在偶尔过来,都不再提这事,这也让温窈对安顺待见了不少。
有时安顺来,她正在摘瓜果,或是在吃园子里结的瓜果,也会让安顺尝尝鲜。
这日,安顺过来的时候,正好又碰上了温窈在摘黄瓜。
满园子里,温窈最满意的就是这片黄瓜,长得又好有水灵,吃起来还甜滋滋的。
“安公公,”温窈从菜地里出来,净了手,笑着道:“这个点儿过来,真是辛苦了,吃黄瓜么?”
虽是询问,但那边南巧已经把洗干净的刚从园子里摘的黄瓜递给了安顺。
安顺也爱吃松翠宫里的这黄瓜。
他位居总管之职,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偏生这黄瓜就是入了他的心。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黄瓜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缘故,还是因为温才人格外会种田的缘故,他就是觉得这黄瓜好吃得很。
“谢才人赏,”安顺冲温窈行了个礼,笑着道:“那奴才就不客气了。”
园子里黄瓜长势好,结的多,只温窈一个人那是吃到明年也吃不完的,所以松翠宫的宫人都被允许了,想吃的时候随意吃。
这会儿,大日头下,众人在阴凉处纳凉吃甜滋滋的鲜黄瓜,咔嚓咔嚓声四起,好不快意。
连吃了两根黄瓜后,安顺突然福至心灵,对啊,他可以带些温才人亲手种的黄瓜回去,给皇上也尝一尝,顺便缓解一下近日来的疲惫和怒火。
看着镇在桶里的绿澄澄的黄瓜,安顺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不错,这些日子他都快愁死了,眼瞧着皇上越来越消瘦,心情越来越不好,他也没个法子……
一想这些,安顺就忍不住了,他一咬牙,冲温窈道:“温主子这里的黄瓜当真和别处不一样,好吃得很。”
被夸了,温窈当然开心,但为人还是要谦虚,她笑笑道:“许是因为现摘现吃,足够新鲜的缘故罢。”
安顺一脸认真道:“非也,就是才人会种,这些黄瓜秧感念才人悉心照料,便努力结出好吃的果子。”
温窈被安顺这话逗乐了:“公公说笑了。”
安顺也笑了:“奴才看才人宫里的黄瓜又好吃,结的又多,实在是肺腑之言。”
温窈笑得更灿烂了:“公公喜欢就尽管吃,别的不说,这黄瓜定然是管够的。”
安顺接过南巧递过来的黄瓜,笑着道:“奴才就先谢过才人了……要不奴才带几根回去,也给皇上尝一尝,左右才人宫里黄瓜丰收,多得是。”
温窈嘴角的笑立时就僵在了脸上。
但只僵了一瞬,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看着安顺道:“皇上乃九五之尊,万金之躯,我种的这些个笨黄瓜,哪能入皇上的口啊,安公公可是说笑了。”
安顺还要再说,温窈又道:“而且,皇上如此金尊玉贵,什么好的没吃过,这几个粗鄙的黄瓜还是不要拿到皇上面前去现眼了。”
开玩笑,她宫里种出来的黄瓜送到容翦面前,万一中间转手被谁放了什么东西,容翦吃出事来,还不得砍她脑袋啊!这个险,她可不冒!
温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安顺自然不好再劝,但他遗憾啊,他真的觉得这些黄瓜特别好吃。
回到承乾宫后,他便同皇上透露了松翠宫的黄瓜丰收了,又水灵又大又好吃,还有甜瓜可甜可脆了……他想借此劝动皇上往松翠宫走一走,权当散散心,这段日子睁眼折子,闭眼朝政,再这么忙下去,身子可是要吃不消的。
容翦烦躁的很,听安顺这般说,眉心一拧:“既丰收了,怎不送来?”
安顺差点扇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之后他再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这事,但每每去了松翠宫总要吃些瓜果的,回来后就在心里嘀咕今儿又吃了几根黄瓜又多好吃多脆云云。
听了几日后,容翦整个人都暴躁了。
这日,在安顺又跑去松翠宫吃黄瓜回来后在心里美滋滋,容翦就摔了折子:“松翠宫就没说送黄瓜来?”
安顺:“……”没啊。
他刚要说奴才去松翠宫给皇上取,就看到皇上不耐烦道:“罢了。”
倒显得他多贪口腹之欲似的。
而且,不就是几根黄瓜吗,他什么没吃过?
安顺没懂皇上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又为什么突然说罢了,他提着一颗心在御前守了大半个晚上,最后得出结论,皇上嘴上说着罢了,其实是很在意的,整个晚上皇上心情都特别不好,他咬了咬牙,决定得做点什么。
第二天傍晚,刚掌了灯,安顺就喜笑颜开从外面进来:“皇上,奴才带了温主子亲手种的黄瓜,您可要尝尝?”
容翦眉心一动,抬头时,眼睛都亮了。
但只一瞬间,他就又恢复了冷峻,很是冷淡地道:“拿上来罢。”
哼,还算她乖觉。
安顺自是看懂了皇上此时心情不错,他捧着玉盘放到了皇上面前。
玉盘里盛着切成块的黄瓜,青翠欲滴,确实水灵,还鲜嫩,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情大好,容翦嘴角翘了翘,净了手,拿起银叉子叉了一块,细细咀嚼。
味道确实不错。
鲜脆,果真是带着滋滋甜味的。
然后他就又吃了一块。
越吃,眉目越舒展。
看皇上连着吃了五六块,面色越来越明朗,安顺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他就说罢,皇上还是想吃的,能让皇上放松一下,心情好一些,也不枉他从松翠宫偷了这两根黄瓜出来!
正美滋滋吃黄瓜的容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