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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后玉卿卿便发现,这马鞍不够宽敞。
这么坐便会贴着他,看着他的脊背,她很有些局促不安的感觉,不着痕迹的往后蹭了蹭。
晏珩感到她的小动作,并不阻止。
待她坐定,偏头看着她道:“你确定还能坐得稳?”
“万一跌了,可莫怪我。”
玉卿卿从容的点点头,道:“放心,我没喝多。”
晏珩听她说话还算清晰,便也为做多言,只是叮嘱道:“那你坐稳些。”
玉卿卿闻言点头。
晏珩没听到她的回答,扭头看过去。
小小的一团坐在他身后,低垂着小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他看了会儿,道:“我要出发了。”
小脑袋点了点。
晏珩无奈失笑,轻轻的晃了下缰绳,马儿缓慢的迈动四蹄。
岸边风大,吹了风,酒劲逐渐上头,玉卿卿觉得头脑昏沉的厉害,加之浑身烧烫,一时也不知是醉酒导致的,还是高烧导致的。
且她这么浑身紧绷的坐着,便觉更累。
打了个酒嗝,她含糊不清的道:“怎的也不知找个马车来。”
听得身后的嘟囔,晏珩顿了下,失笑道:“是我思虑不周,下次定找辆马车来接你。”
玉卿卿很满意的点点头。
点头的幅度过大,脑袋磕在了他的脊背上。
晏珩忍着朝后看的冲动,颇有些不自在的挺直了脊背。
未免遇到巡逻的京五所,晏珩挑着偏僻处走,好在月色明亮,夜路倒也不难行。
起初身后还有醉语呢喃,渐渐不闻,晏珩唯恐她睡着后跌下马,几次扭头看她,见她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低垂着头,两只手乖巧的搁在两膝头。
“晏珩。”
正想唤她一句,就听她叫了自己。
晏珩怔了下,忙应声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
“别怕...。”
晏珩又是怔了下,她这是在说什么?
未等开口问,就听她又道:“你和阎王之间还隔着我,他们想带走你,先过我这关。”更重的嗓音,缓慢的说着最窝心的话。
晏珩眸光恍惚着,神色迟滞下来。
她...她这是在自言自语不成?
可她说了什么东西?
晏珩觉得自己听错了!
回过神急促的勒马,偏头问道:“你说什么?!”
这猛地一停顿,让本就靠意识支撑着玉卿卿直接就摔了下去。
晏珩眼疾手快的要去拽她的手腕,却已经晚了一步,人没拉上来,他自己反被拖了下去。
临接地之时,他匆忙将手垫在她的脑后,免得把人摔傻了。
玉卿卿醉的厉害,也烧的糊涂,但还是能感知到疼痛的。
揉着摔疼的手肘打滚,嘴里含糊不清的唔囔道:“晏珩,我胳膊断了。”
晏珩忙伸手把打滚的人按在身边,检查了她的手臂,确定无碍后,伸手压住了她的肩膀,俯身看着她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玉卿卿头脑不太清楚,根本分辨不清他说了什么。
晏珩看她眼眸半睁,视线飘忽,便知她意识不清楚。
皱了皱眉,抬手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苏禅衣,你看着我!”
玉卿卿眼睛睁的大了些,眼底迷蒙未散,但目光终于是定在了他的脸上。
晏珩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刚刚说,谁要过你这关?”
玉卿卿听着这话,眼睛里顿时就有了水花,泪珠顺着眼角流进鬓角的头发里。
她似是委屈极了,撇撇嘴,伸着双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晏珩哪里提防她醉酒后会有这么虎狼的一面?顿时就被她拉了下去。
脸颊贴着她的脸颊,滚烫的热度吓得晏珩当即就要爬起身,可她揽在他后脖颈上的手却轻轻的揉在了他后脑勺上。
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的晏珩顿时就僵住了。
耳边是她咬字不清的呢喃:“别怕,就算阎王胜了,还有我陪你。”
这边,傅琅受了重伤,宁泽等人不敢瞒着,忙将人送回了傅府。
傅仲与傅言明尽数被惊动了。
在裕亲王府小住的宁慈也紧忙赶了回来,瞧见傅琅的模样,哭的差点断了气。
哭罢便问是谁下的狠手。
敢伤她的儿子,她定要把那人碎尸万段!
傅流宛渡了眼端坐上位,沉默不语的傅仲,轻声回答宁慈道:“母亲,是晏珩。”
宁慈听到这个名字怔了下,旋即便暴怒起身,嘶声道:“他一个贱奴,也敢伤我琅儿!”
“此次定不能饶他!”
傅言明对她动辄哭闹的行径感到难以忍受,却又不得不忍着,见状叹气道:“你先别着急,父亲他自有定夺。”
宁慈闻言看向如老僧入定的傅仲。
面上不显,心中却极其的不以为然。
当初傅言颐被晏珩害死后,傅仲明里暗里把戏耍了不少,可晏珩不照样好好的活着?!
这百官之首,内阁首辅,空有其名罢了!
思及此,她不咸不淡的道:“父亲事务繁忙,琅儿的事情便交由我们裕亲王府吧。”
傅流宛察觉此话不妥,悄悄的扯了下宁慈的袖子,低声提醒道:“母亲慎言。”
傅言明听言皱起了眉头,凌厉的目光直射宁慈,冷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是傅家的媳妇吗?”
“若真这么放不下裕亲王府的尊荣,不如就此和离好了!”
因着傅时雨的事情,宁慈肚子里早就窝了不知多少的雷霆之火,可她身为傅家的长媳,言行自要保全傅家的体面。
故而,她不惜苦闷自己,瞒下这消息。
现下傅言明这负心汉竟敢与她提出和离?!
他又有什么资格,什么脸面来提这件事情?!
犹如热油落了火星,宁慈的怒气顿时被掀起来了!
傅琅躺在榻上,茫然的看着掐架的傅言明和宁慈,这...这不是在讨论晏珩伤他的事情吗?
如何就说起和离一事了?
再有,当着傅仲的面,他们二人怎么敢撕闹?!
瞧着傅流宛劝不住,傅琅正要掀被下榻拦一拦的时候,傅仲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低喝道:“我还没死,再敢放肆,全都去跪祠堂!”
房间中的吵闹声顿时一止,霎时静寂了下来。
“琅儿是我傅家的孩子,在外受了欺负,自有我傅家人替他出头!”他说着看向宁慈,浑浊的眼眸之中晕着深切的不满:“还轮不到外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