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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的人还在对比画像,居然一抬头就不见人了,这可得了,好不容易看见个长得像的,他们哪里能就这样放过。
于是大家茶也不喝了,说书也不听了,纷纷走到街上寻找,一时见街上热闹非凡。
连张止扬都惊动了,连忙派出官兵维持秩序,凶灵的事才刚告一段落,他还没好好歇一下呢,可不能再出事。
他一手拿着盘子里的糕点,一手看着卷宗,也好奇道:“这好端端的绯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出事了。”说完又摇摇头,这些世家的腌脏事最复杂了,恼火啊。
也有活泛的,直接找到了云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房门打开,里面只有一位带着面具的蓝衣男子,那人斜靠在窗台边,看着来人,挑眉道:“可是带来绯家大小姐的消息?”
来人看见男子先是一愣,听他这样问,便连忙将茶楼发生的消息通通告诉了他。
男子不屑地一笑,道:“还是让我先找到了,天意啊。”
他随意打赏了一个银锭子,那人抱着银子直乐,一个消息居然这么值钱,要是真找到那位大小姐,可不就直接暴富了!
那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几个黑衣人进了屋子,男子开始还是一片闲适,忽然坐直了身子,漠然道:“不能让她活着回去!”
乔然一路遮遮掩掩,生怕被人认出来,回到府衙,她穿过花园,预备龟缩在房间躲躲风头,哪知刚走到半路就被人叫住。
“乔然?”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林休宁,中午那一幕实在是太刺激了,也不怪她多想,毕竟在她那个开放的年代,还是十分正常的。
穿过假山,就看见林休宁独自坐在小湖边钓鱼,动作悠闲,声音惫懒。也是,解决了凶灵之事,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
“你找我有事?”
林休宁专心钓鱼,只看了旁边一眼,说了句:“坐。”
乔然这才注意到,他旁边还放了一个矮凳,明显是专门等着她来的。
完了完了,他难道是知道自己发现他与澄越的‘奸情’,现在灭口来了!
乔然战战兢兢地坐下,脚边的鱼篓里只有可怜的一只小小鱼,并且还是未成年的那种。他,居然已经残忍到连未成年鱼也不放过了,难道不懂,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吗?
沉默半晌,他终于开口:“早上......”
乔然连忙说:“早上我无意路过你的院子,什么都没有看到,你完全可以放心!”
“我放心什么?”从他的声音里,不难听出他对这种事的小心与谨慎。
身旁静默了半晌,林休宁回头看见乔然那很明显写着‘我想多了’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心下叹息,“澄越整日胡闹,怎么你也来添乱。”
眼看鱼线抖动,他适时收杆,这架势倒像是一条大鱼,随着收杆的动作,鱼咬着鱼饵渐渐浮出水面,只是一条两指宽的小鱼,他手里握着鱼,凝视良久,“今日怎么运气如此不好。”
听到运气二字,乔然不得不联系到自身,尴尬地笑了笑,“许是无人喂食,小鱼都饿疯了吧。”
无奈,林休宁将钓来的两条小鱼都放回了湖里。
鱼儿入水就消失不见,他看入了神,“找你来是想告诉你,我会随剑宗弟子回剑宗解释清楚凶灵的事,两日后就出发。”
这就是在和她告别的意思了,凶灵的事情已经解决,她也跟了他们这么长时间,确实该离开了。
只是由他说出来,她为何会觉得有一丝憋闷呢。
“我知道了,正好我也想跟你说我要走的事情,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了。”
“嗯。”
.........
下午,府衙外面吵嚷起来,澄越拉着乔然去看热闹。
还没踏出门就听见外面七嘴八舌的声音。
“请大人判刘周氏死罪!”
“杀人偿命,必须判她死罪。”
“对,若大人不公允,我们就告到上京去!”
“判贱妇死罪,她不仅杀害自己丈夫,还行为不检踏足青楼,罪该万死!”说这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与周月琴素不相识,也不知道哪来的仇怨,非要致人死地。
张止扬在门外大喊肃静,可惜根本没人听他的。
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大声喊冤叫屈着要判,刘生爹娘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时不时地哭诉一下。乔然将视线拉回,发现地上还跪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年近五十的样子。
她小声问衙役那是谁,衙役道:“那是周月琴的父母,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们气没地方出,只好拿人家父母撒气。”
“大人怎么不管?”乔然拧着眉头,表情严肃。
衙役叹气道:“大人倒是想管,可我们一靠近,他们就会拥上来,都是些老人,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也担待不起。”
这倒是事实,也不知道刘生爹娘怎么做的,居然煽动了十里八村的老人来,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很容易感同身受,总之张止扬夹在其中十分难做。
周月琴的父母跪在地上,时不时被人扔一把烂菜叶,当着知府的面都敢这样做,简直目无王法。
劝说,威慑都没用,张止扬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太难了,怎么偏偏在他快要卸任的时候出这一连串的事情!
乔然不动声色地移到林休宁身旁,群众的声音太嘈杂,乔然不得不凑近了,在他耳侧说道:“你有没有办法将周月琴父母解救出来?”
林休宁抱臂靠在红漆石柱上,姿态闲适,他问:“你想救他们?”
“当然,她的父母又没错。”乔然斜过眼看他,“你就说到底救不救?”
“我若说不,你是不是就打算自己上了?”
“对!”
“可我好奇,你与他们素不相识,为何这么热心?”
乔然摸了摸鼻子,“我从来不管闲事的,这是为知府大人着想。”
林休宁转过头来,眼神微眯着地看了张止扬一眼,“为他?”
张止扬还在劝说,忽然感觉背后一凉,他转头刚好对上林休宁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
“看看他,为了这件事,头发都愁白了!他都还没娶妻呢!”乔然感同身受地叹息。
林休宁眼神往上掠过,还真的在张止扬头上发现了好几根白头发。
其实让官兵强硬出手也不是不可以把人救出来,但那样可能会导致人受伤,不到万不得已大家不敢冒险,尤其还都是些老人家。
有林休宁出手,周月琴父母很快被解救出来,因为受到惊吓,还被人殴打过,张止扬连忙让人将他们送到内堂,让大夫去看看。
人质被救走,刘生娘气的不行,有他们在手里,官府根本不敢怎么样,迟早都会答应周月琴死罪。
没想到就这样让人轻松救走,她真是气死了!
刘生母亲再次展示泼妇的本能,把她平生所有的脏话都送给了张止扬,还附送了两口唾沫。
张止扬觉得他可冤了,人明明是林休宁救的,为什么要来骂他?
人质被救走,群众再一次暴乱,拼着老弱残躯也要挤上前来,衙役根本拦不住,更可糟的是,里面还有衙役的父母,在回家被殴打和工作面前,他们只好选择退居二线,避免发生冲突,这样一来,剩下的衙役更无法抵挡。
张止扬只能让大家退回府衙,将大门紧闭,这才安定下来,但这只是暂时的,总不能永远不出去吧。做知府做成他这样,可真是窝囊极了。
外面的大爷大妈们席地而坐,东一片西一片地唠嗑,简直比菜市口还要热闹几分。
刘生父母还买来了扛饿的馒头分发给大家,一副与府衙抗争到底的架势。
这件事传遍了幽州,成为坊间最热的话题,张止扬将周月琴的事情宣扬出去,试图让大家理智一些,监禁二十年已是极重的刑罚。
大家对此的态度呈两极分化,一些人支持处死周月琴的,认为杀人偿命,不管你有什么冤屈,人家儿子死了是事实。
另一些人觉得周月琴在刘家受尽委屈,她温良贤惠,家务活都是她在料理,简直就像陀螺一样忙个不停,这些也是街里邻居看在眼里的。
早晨天还没亮就起来做饭,洗碗,然后洗一大家子的衣服,这样一忙就到了中午,还要被婆婆说偷懒没做事。
刘生考上秀才之后就完全懈怠了,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天天三朋四友的混着,流连赌肆,还妄想休了妻子,娶一个青楼女子回去。
这些周月琴都忍下来了,让她真正发狂绝望的是,她前后两个孩子都丧于自己丈夫之手,最后她还因此不能生育,一辈子都不能做母亲,她因此而杀了刘生,也是归于因果报应。
越想越愁,张止扬负手在门口打转,声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