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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这种凄凄艾艾的声音惊醒了,彻底从梦中醒了过来,然后用双手搓了搓脸颊上的眼屎。只听喇叭里传来了一声哭嚎,村长死了大家快来帮忙呀!
我简直不敢相信,村长前几天还出来进去精神矍铄,还能给我算八字呢,怎么突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呢?
莫不是疯了?还是被人谋杀?我心里不由产生了诸多的联想。这时父母也都从床上惊醒了纷纷拉开了电灯。我早已在诧异和迷茫中穿好衣服来到了堂屋,没过一会儿他们也一起来到了堂屋,我问父亲:不知道这个是真的吗?是不是别人恶作剧啊?我们先过去看一下吗?
父亲点头道:我们先去看一下,孩子他娘你就别去了外面太冷。母亲看着我们担忧的点了点头,表示让我们赶紧去,如果有什么情况再回来通知。就这样我跟父亲拿着手电筒匆匆忙忙的出了家门。村长住在村的另一头,就是在离大树很近的地方。走在路上眼睛不由得向四周看去,只见村里陆陆续续各家各户的灯都亮了起来,微弱的灯光孤零零的在黑夜之中,象极了一根根点燃的蜡烛,在寒冷中颤抖摇曳着。给人一种沧桑凄凉的感觉。
我和父亲一路无话,打着手电顺着小路,穿过了几家人的门前也没有过多的停留。径直走到了大树的另一端,也就是村长的家门囗。只见村长家大门敞开着,堂屋里没有点灯乌漆麻黑的,只有侧面卧室的灯是亮着的。我们用手电照向堂屋里面,只见在堂屋的房梁上笔直的吊着一个人,其形状极为恐怖,我看了直接尖叫了出来,父亲的手电筒也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啪啦的一声,手电筒闪了几下就灭了。我的牙齿不由得哆嗦了起来,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是我看花眼了吗?村长怎么穿着一个红裙子,前身用绳索一个结一个结的缠绕着,眼睛圆溜溜的瞪着,身上没有一丝鲜血流出,嘴巴也紧闭着,虽然手电筒只闪了几下,但是我还是将那个画面印在了脑海里,如同定格的照片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紧拉着父亲的衣袖问道: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我也感觉到了父亲的手明显的在颤抖。父亲说道:我们先去找你东升叔吧!找大家一起来看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了?这种时候我们也不敢独自进去啊!太可怕了,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走也走不掉,而且还得招惹是非。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案发现场,我们也不能走进去破坏案发现场。我们必须马上报警,让警方过来拍照取证。我感觉父亲说的很有道理,我定了定心神和父亲一起去找东升叔去了。
我摸黑从地上抓起了熄灭的手电筒,拿在手里拧了几下,用力拍了两下,这手电筒居然又晃晃悠悠地亮了起来,只是变得有一些暗黄没有之前那么明亮,但有一点光亮总比摸黑强多了吧!就这样父亲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照着亮,两人穿过了一片竹林向着东边更远的地方走了过去,不知道是我们的脚步声太大还是怎么回事,村里的狗此起彼伏的狂叫了起来,刚开始是一只、接着二只、三只、四只、五只都纷纷狂叫起来了,还有的更是发出了狼的哀鸣之声。这样一会儿村里的狗叫声更加热闹起来,陆陆续续的也听见了人说话和咳嗽的声音,远处还有手电筒对着四周晃来晃去的光线。
足足走了有十分钟的路程,我们来到了东升叔的家门口,只见东升叔家的灯也亮了,隐约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这时父亲便喊了起来:“东升哥,快点起床,出事了,大事不好了”。只听东升叔从房间里传出了声音:“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看今天晚上村里都炸了锅,我又听见喇叭里有人喊死人了,到底是咋了嘛?明天就过年了。
父亲颤抖的说道:村长死了,他吊死在自己家的房梁上了,死的很诡异。东生叔边穿着衣服边系着鞋带就跑了出来,看着我们问道:怎么就吊死了?这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是不是跟他媳妇吵架了?父亲说道:不像是吵架,只是死的很诡异,他是穿着紅裙子吊死的,而且全身上下都打满了绳结,一滴鲜血都沒有流出来,舌头也没有伸出口腔外、嘴巴紧闭着。东升叔听到这里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五秒钟。紧接着说道:你等一下,我去把我的杀猪刀拿着。我们去看一看到底怎么了,说罢转身便去了厢房把杀猪刀从背篓里翻找了出来,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个矿灯,这个矿灯比我这个手电筒亮多了,光照出去犹如白昼。就这样大家都心急火燎的向村长家里直奔而去,可能由于人多吧,大家的胆子都慢慢壮大了起来,走路更加的稳健也更快。只是这个时候村里的公鸡也开始打鸣了,这也不由让我们都感觉到匪夷所思,按道理说,这个时间公鸡不应该都这么整齐的打鸣。就这样整个村里的灯都亮了起来,鸡鸣声、狗叫声夹杂着人群的吵闹声。我们整个村庄都在这个寂静的腊月年三十前的晚上沸腾了起来。
原本十分钟的路程我们只用了四分钟就走到了,只是这个时候村长的家门口陆陆续续的站满了男女老少,只见村长家堂屋里的灯让人给点着了,但是里面没有谁敢进去。这时王门庆也赶来了,他对东升叔说道:我们进去把村长放下来吧,总这样让村长在这上面吊着是不对的,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啊!东升书说道:我们不能把村长放下来,我们先要报警,等警察来处理吧,看看到底是谁下的手。这时人群里传来了大家的赞同之声也有少数人反对的,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愤怒,大家还是一致同意让村长先这样吊着,等警方来了在处理,不能破坏案发现场。由于灯光被点亮了,所以村长的死状看得更加清楚了,只见村长双脚被倒吊在房梁上,头向下垂着,面带微笑没有一丝表情,但是村长的双脚、双手、双膝、双肘、额头各有一个很大的钉子钉着,只是这个钉子的颜色让人一下子看不清楚,因为前面一大节已经钉了进去,留在外面大约只有一两寸长,也没有血迹,只是在手电筒的光照之下发着黑白色的光泽。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但也不是金属的寒冷,也不是木头的,应该有点类似于石头又非石头的感觉。也不敢把它给拔下来呀,因为警方还没到呢,就这样我在大家肯定的目光中拨打了110。电话响了约十来秒那边传来了一个女警察的声音,我把这边的大致情况以及村里的位置告诉了警察,警察告诉我们:不要破坏现场,立即派人前来侦查。
大家在村长的院子里生起了火来,因为天气太过寒冷,加上院子里人也越来越多,集中起来的人大约有二三十人,这些人也基本上是村里的全部男人了,村里早以没有昔日之辉煌。大多数年轻后生都进城打工,在流水线上生产作业了,成了祖国建设的一颗螺丝钉,是那种机器生锈、螺丝钉永不生锈的那种。所以往往发生这种突发事件,留在村里的只有老弱病残了!
村里的妇女全都进了村长家的厢房,也就是村长老婆所在的房间,这里是一个传达室,高音喇叭的话筒都装在这个传达室里面,村长的老婆头发花白脸色蜡黄,有气无力的靠在桌子旁,周围围满了人群,只是那双眼早已哭成了泪人,村长的老婆名叫吴莲花,是从神农架深山的一个叫崖边草的村里嫁过来的,听说自从嫁过来后就一直没有回过娘家,也没有见娘家人过来走动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村长对她特别好,而且她生了得有十个孩子,但是养活的却只有一个,就是唯一的一个儿子,只是听人说是去了美国留学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听说他这个儿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们老两口打一些美元回来,但是也不是直接转账在她俩的银行账户上,而是通过村长一个远房叔叔的银行卡转过来的。发生这样的事就算儿子再有出息也帮不了自己的父母,这样的家庭又和失独家庭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说能力再强还是得能够照顾父母才行,你飞到了天边成就了自己人生的辉煌,但是你却忘了自己的根在哪儿。
大家纷纷都同情起这位儿子不在身边又丧失了丈夫的母亲,不免激起了的人性最柔软的一面,有的人劝着别哭了,我们大家都在,都会帮忙料理好家里这些事情的,还有的说道:去给吴妈泡一碗姜茶吧,看着人都哭成这样了,天怪冷的身体垮了可不得了啊,老村长的后事我们乡里乡亲的都会帮忙安顿好的,听到这里吴妈才稍微的安静了一会儿。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吴妈搀扶到了厢房的床上躺了下来,又在房间内生起了火,这个火是白炭做的,所以说没有烟雾而且还又耐烧,主要是怕吴妈想不开,又怕在出了什么事,更是雪上加霜了,所以很多妇女都围绕在吴妈的床头坐着,静静地等待着天亮,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在嘈杂声中东升叔找到了我,小十九啊你明天一早跟着王门庆上山去找木头,村长的身体应该不会太胖,要寻一根很粗大的木头,小木匠也会一起去的,明天你们得要出点儿大力气帮忙把树木清理出来。我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其实在我们村里死人呢有两种結局。一种是自然死亡的,这种人不会入土只会放在悬崖峭壁之上,就是外面人常说的悬棺,还有一种就是树葬,这种是针对意外死亡和凶死的。树葬必须将死人藏在树的腹腔之内,通过这种方式把人的怨气全部化解掉,以便来世投胎好做一个清白之人。
在人声鼎沸的时间里,天渐渐放亮了,大家都一夜没有合眼,我和王门庆、小木匠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山去寻找合适的木材,小木匠身形瘦小,年纪约在四十五岁左右,长着一张马脸,在他的吆喝声中我们上山去相木、采木去了。在路上大家都纷纷对村长的死因交流起来,王文庆说:我看村长的死法很不简单,这应该是什么邪法吧,小木匠说道:我曾经听我爷爷说过,这种死法在四川、河南一带都有过,这个人死了都是穿着红色的衣服。具体什么说法也不知道呢,只是听说而已。
我听了听插嘴道:是不是某种祭拜仪式?或者把老村长的魂魄给勾走了?小木匠说:听说是把人的魂魄勾走后炼制什么东西呢,但是我们正常的人是没有这个手段和动机啊。设想谁又能在悄无声息之中,把人以这种离奇的方式活活吊死,而且还不被人发觉呢?这很显然就是违背常理,违背自然的事情。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我们慢慢地向山顶爬去,我们村背后就是一座高大的山,后面连接着神农架的十万大山,也是北纬33.3度,号称“世界最神秘的纬度”,也是灵异事件频发的纬度。
只是多年的城市生活让我早已没有往日的灵活身形了,这高大的山路让我爬的气喘吁吁,只是内心还是十分的难过与悲伤,老村长前几日还给我看相算命来着,转眼就以这种离奇的死法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真的无法接受,这件事冲击了我的脑海和灵魂。
慢慢的大家都专心爬山,无力探讨、无力说话了,因为山路实在太陡了,真的如同上青天一样,慢慢的我们爬到了接近森林的边缘,在回头看来时的路早已头晕目眩,我坐在地上大口的呕吐了起来,因为这样回头看下去,山路实在太陡峭了足足有八十度的陡峭悬崖,他们俩见我呕吐了,看我脸色发白,随后也停了下来对我说道:小十九要不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吧,我跟王门庆两个人去就行了,我听罢说道:没关系我能坚持。于是又吃力的爬了起来对他俩说道:走吧,过一会儿就好了,他俩看我这么坚持也不说什么拒绝的话了,径直向森林深处走去。
在刚接近森林深处之间,这里的树长得笔直粗壮而且高大茂密,脚下的感觉也和踩在陆地上不一样,地上全部都是松针跟枯枝败叶,稍不注意人的小腿就会陷到枯叶里面去,越向前走越感觉雾气朦胧,加上又是寒冬,给人感觉犹如进入了恶鬼地穴一样,冻的人直打哆嗦,但是走着走着我就感觉不对劲,为什么这里的树长得都这么的古怪,有的树没有树杈,中间部位有鼓包,在仔细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鼓包的树里面都是埋着人了。我不由得后悔跟着他们进来了,真的很后悔,这个太恐惧了,而且整个空气中都夹杂着腐臭的味道,小木匠也放慢了脚步,回头对我和王门庆说道:大家不要怕,这里是被我们的前辈下过诅咒的,我们本村的人进到这里来没有事,但如果是外村的人进来绝对是有来无回。
这个山顶是我们本村的禁忌之地,外村的人是进不来的,以前有人进来过就再也没有出去呢,我听罢内心感觉更加的毛骨悚然、脚底生汗,我催促道:咱们赶快选完赶快走吧,小木匠说道:没关系,咱们在这里还要很久呢,需要先找到合适尺寸的树,然后从树的一半中间劈开,而且不能损坏切下来的这一半,把树的中间掏空,挖成跟村长身体合适大小的空间,在用特殊的塑胶把树封上。这种葬法听说是我们村的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树葬就是为了让怨气结合阴阳五行化解到泥土当中,这样来世才不会做恶鬼,来世才能入人道轮回。要不然便会受轮回畜牲道之苦。听到这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知道这种方式对与不对,这也不由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们爬过的树,万一这个树干里有小孩子藏在树的腹腔之内,而这个树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变得高大,这将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其实我很想问小木匠,这种方式到底是谁发明的,这么超凡脱俗,这么让人与自然的完美的结合。但是这种馀力在没过多久就得到了很好的解释。小木匠说道:知道为什么我们村姓九吗?我和王门庆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小木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门庆,点上了一根香烟悠悠的说道:因为我们是九黎族。
当我听到九黎族三个字的时候,不由全身一震,我急忙反问道:就是那个蚩尤?小木匠凝重的点了点头。我说:我们不都是炎黄子孙吗?历史书上不都是这样写着的吗?小木匠冷冷的看着我说道:历史没有真相,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他说的这句话让我无法反驳,因为事情的真相往往就是如此!
但我还是不死心,我又说道:那蚩尤是妖魔的化身,这个是真的吗?小木匠反问我:你亲眼所见吗?我回答道:没有,我是从历史书上看到的。小木匠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道:蚩尤二字是代表人与自然的结合,人与自然和谐的相处,我们的飞禽走兽,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树上爬的,土里钻的,这些都是万物和谐,众生平等。以自然之道,养自然之身,回归自然,天人合一。我们讲究的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但是轩辕黄帝可不一样,他主张以强者为尊,以吞噬为主。他们得到了更多的神秘力量,由于我们蚩尤人心地善良,所以上了轩辕黄帝的当,从而被灭门灭族,所以我们不得不改姓,族人不得不各奔东西,以至于后来与黄帝轩辕族融合。同时我们也是盘古大帝的后人,开天辟地,就是我们的祖先看不下这混沌的世界用巨斧劈开来的宇宙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