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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小屋里走出两个人,走在前边的人手指着她的方向,似乎是疑惑,那人转头对另外一个人说:“好像只有一个人。”
他们发现她了?秦暖的心猛地提起来,做着要不要跑回车里的决定时,说话的人身后,走出了另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微弱的光亮,照不全他的脸庞,可是他周身的空气如同这片荒野,寂寥而又冰冷。
顾向席!?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秦暖心底里的害怕,仿佛被一阵风吹过之后,烟消云散。
她想都没想,拔腿就往他的方向跑去。
随着她的靠近,站在顾向席身边的人认出她不是他们要等待的人,他眉头紧锁,做着防备的姿势,摸向了自己的腰间。
“别动她!”
几乎是在那人伸手往腰间摸去的同时,顾向席就猛地回过头,看似冷静淡漠的他,周身透着凌厉的气焰,阴沉的神情足以用恐怖来形容,甚至有丝若有若无的杀气,隐隐浮动在他的眉宇之间。
那人被震慑的脸色一白,手就僵在了半空之中。
很快,秦暖跑到了小屋前,她停下脚步,深呼了几口气,把喘息平下来之后,她走到顾向席面前,还未开口,眼角的余光,就瞄到了里边三三两两的人。
那些人同样在盯着她,只不过相对于她一个弱女子,他们各个身材魁梧,全副武装。
毫不夸张的说,那些造型,秦暖只在电视和电影里看过。
她的目光,缓慢地转向里边抱着枪的男人身上,然后,又落在中间那几个大箱子上。
她颤抖着唇角,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顾向席,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见到她的顾向席,眼里没有半点惊喜,反而是有一丝慌张闪过,不过他很快收敛,目光冷锐地直视着她,反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一路惊恐地赶到这里,又撞见她从未见识过的场面,难免的,秦暖脑子有些发懵,而顾向席冷到极致的声音,让她眼珠子转动了好一会儿,才哆嗦着手指,将口袋里的纸摸出来递给他,“付亮给我的。”
“付亮?”顾向席没有看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只轻轻地重复了这个名字,他的脸上,瞬间褪光了血色,“我们被骗了!”
被骗?
秦暖还没明白他指什么,屋子里的人,反应比她快多了,扛着抢,防守在窗户前,紧接着,不知是谁将灯熄灭,在这荒野里,唯一的光源,就这么没了。
陷入黑暗的秦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就被一股大力扑倒,然后她听到身上的人发出一声闷哼,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钻入了她的鼻腔。
“顾……”
“别说话!”
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制止的秦暖,不敢再出声,可她能确定,顾向席受伤了!
她伸手摸索着,本想去查看他伤在哪儿,然而摸到的却是,一把冰凉的金属材质物体。她的心一惊,本能地将手缩了回来。
“你把眼睛闭上。”顾向席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
秦暖隐约能猜到他要做什么,因为她刚才摸到他腰间东西的同时,还碰到了他的手。
秦暖的耳边,虽没有巨大的枪击声,但射击的声响,还是听得非常清晰。
她是一名艺人,兴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接到一部枪战片,而那时候,她不但不会害怕,还会将电影演的逼真入戏。
但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身经历到真实的枪战当中。
付亮所说的知道一切,就是这一切吗?
这三年来,顾向席就是做着这些事?
她睁着眼睛,一阵急速的风从她耳边刮过,她脑子迅速转动,猜到是一颗子弹,从她身旁飞过。
与此同时,她的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扯,将她整个人拖到一片草丛中,接着,有个声音,又在她身边响起:“你把眼睛闭上,我不想让你看见这样的我。”
这样的他?杀人的他吗?
若是可以,秦暖真的很想好好问问他,三年来,他都经历了什么。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疯狂的射击声,没能给他们留下说一句话的时间。
可是过了今晚,他们或许会成为枪下亡魂,所有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通通都只会是遗憾了。
黑暗当中,他们互相看不清对方的脸,顾向席却感觉到有着什么微弱的光亮在闪动。
她被吓哭了吗?
他抬起手,将她的眼睛捂住,“别怕,你待着不要动,我会保护好你。”
秦暖不是害怕,真的不是害怕。
她只是遗憾,两个人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才仅仅是第三次相见,就面临着死亡别离了。
不过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来的好。
她缓缓将眼睛闭上,听从他的话,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顾向席将被泪水沾湿的手拿开,就要站起身时,一阵由远而近的鸣笛声,打破了这一战局。
躲藏在周围的人,四处逃窜,有些还没逃几步,就应声倒地。紧接着,小屋里的人也跑出来,一边跑,一边不忘寻人:“顾三爷?”
可他的声音才响起,随之而来又是几枪消声后的射击声。
秦暖还闭着眼睛,当听到有人喊顾向席时,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身旁男人的衣服。
“警察来了!”
人群里又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逃窜的声音,愈发清晰。
“你报警了?”顾向席轻声问了一句,没等秦暖回答,他就一把拽起她,“快走!”
听到“走”字,秦暖睁开眼,用着今晚至今为止最快的反应,凭着记忆,拉着顾向席摸黑找到自己停车的地方。
坐上车,秦暖连安全带都没有系,发动车子,狠狠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就飞了出去。
慌不择路地,秦暖不知道自己开了多久,也不知道往哪里开,她只知道,不能开往市区的方向,那儿很有可能会碰上警察。
她在乡间小道开了很久很久,大概是没从刚才惊心动魄当中缓过来,她撑大着眼睛,盯着前边的路,表情呆滞惊恐。
突然,车子一沉,停在了路中央,车灯也跟着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