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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漠北已冷。
幸亏北边的挡了一些来自鲜卑利亚的冷气,库伦才暂时还未落雪。但处在高原大三之间的库伦,在这个时节日子也不好过。
白日里还能有一些暖意,但到了夜晚,格外的冷。
蓉大爷第一次明显地体会到了巨大的昼夜温差。
虽说蓉大爷作为公主送嫁使者,漠北王公自然不能亏待了他,但在这里的日子也是艰难的。库伦虽说是城,其实是漠北王公聚集的地方,便不想大燕那些州府县城那样有明显高大的城墙。
库伦城里房屋并不多,由于漠北蒙古人习惯了迁徙,库伦城里除了寺庙以外少高墙大院。库伦集市原来也热闹,但在这天气下也变冷清了。
“咱们以后是不是要住进公主府了?”小雀儿仰着天真的笑脸看着他。不知是什么原因,在漠北呆了的几个月,小雀儿的双颊竟生出一些自然的红色。
漠北风霜催人老。
刚到这里的大燕人多数难习惯,在简陋环境下,强烈的紫外线与干燥的气候实在恼人。这些日子,蓉大爷也没看自己是什么模样了。
他回小雀儿道:“公主府是四公主府邸,咱们如何住得。宽且公主府才建成主院,只可供公主与伺候公主一些贴身侍女内监们入住。剩下五百位由皇帝赏赐给公主的下人,他们如今都还没地方住了。”
“大爷岂是那些下人可比的。”小雀儿弯着眼睛,在她眼睛蓉大爷就是天。“这些日子,雀儿也见过公主几次。公主殿下向雀儿打听大爷喜欢怎样的家居陈设,喜好怎样的园子了。”
“这等事情莫要玩笑。”蓉大爷轻训一声,手拍着这丫头日渐丰厚……一定是错觉,是衣裳穿多了的错觉。
“雀儿永远不会对大爷撒谎。”小雀儿眨了眨眼睛,凑到蓉大爷怀里,细声道:“公主殿下还找雀儿讨了好些药了,也不晓得对方哪个。”
嗯?
“什么药?”蓉大爷顿时额头直冒冷汗。一下子想起当初小雀儿这蹄子做的好事,该不会公主殿下竟也问小雀儿讨了那药吧。
“大爷多想了。雀儿怎么能看着那女人害大爷了。”
“你们在打什么注意?”
“虽说大爷与渃将军已经控制了漠北情况,但公主也不好直接违背宫里的旨意。只好从身边的侍女里挑了一个模样尚可的去假冒公主在大婚之夜同漠北世子行礼。”
蓉哥儿一听,顿时皱起眉头。这样可行吗?
“不还是因为大爷不肯出手,只好公主殿下直接施展了。”
公主大婚就在眼前。这几日里,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公主府已有雏形,几个主要院子已经完工。只等大婚礼成,公主便能搬进这还未完全完工的公主府去。
且说这一日,公主大婚。
蓉大爷一时也忘了公主的祖父,作为送嫁使没少喝酒。漠北人好酒,他们不仅好酒,更善饮酒。
蓉大爷如何是对手,没几个来回并醉醺醺的了。
在殿里的四公主听了消息,原本满是期待的小脸也渐渐拉长。小雀儿倒还安慰,“大爷酒量好,说得过一会便清醒了。”
四公主暗哼一声,“才不管他,咱们谈咱们的。”
又过一阵,外边再有人来传消息。
“已经醉倒了?”四公主终于蹙上眉头,瞧了旁边几个女人一眼,幽幽道:“我从没逼过他。不过是想有一个谈得来的人,有一个温暖的人陪我罢。”
小雀儿是个不懂规矩的,偏听了这话也不好说什么了。
四公主却还在倒着苦水。幽幽道:“我何尝亏待过他,便是听了你们来,也未亏待罢。雀儿是他房里人,自不用说。薛家的妹子在库伦无依靠,我不也给了令随意进出这里。”
一直默不作声的薛宝琴听了。“殿下待民女是极好的。”
“可不嘛,当初薛家的那位大爷被掳走,这些日子,我也未停下让人去厄罗斯督军府交涉。”四公主越说越气,哼道:“亏我这一路如何帮他……他……好几次我都忍着嘴疼……”
四公主愤愤不平骂了一阵。
小雀儿倒是诧异看着公主,只有心里担心薛蟠又担心蓉哥儿的薛宝琴却默默红了脸。
她实在没想到这公主竟与蓉哥儿……
“天底下男儿多是,他今儿不来,往后也别来了。”四公主突然大骂一声,“这漠北又不是单他一个模样好的,单他一个有才的。如今漠北情形已定,往后也不需得他如何,我……不靠他……”
骂着骂着,四公主落下泪来。
旁边的嬷嬷见了忙过来安抚。“大喜日子可不能流泪,可不吉利。”
“什么大喜日子。本宫又不是与他成婚,这婚也是假的。出去,都出去……”
爆发,始料不及的爆发。
四公主只觉自己心里苦。她是觉得蓉哥儿有趣,是觉得蓉哥儿模样好,是觉得蓉哥儿温暖。特别是往里见了秦氏在信里说的婚后生活,她心里羡慕的不行。
虽然是秦氏想用他们的例子安慰公主,可四公主却知道不是谁成婚后都有秦氏那般幸福,她羡慕的是秦氏。
四公主想找一个如秦氏夫君一样的驸马。
那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
她多次瞧瞧注意过秦氏与蓉哥儿在忠顺王府私下的对视,以及那些小动作。确实是她渴望的,希望得到的。
后面内容稍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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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宝玉突然发病。
王夫人泣声安抚。“苦了你,我的好孩儿。”
“太太,孩儿难受。”素来惧怕王夫人的宝玉,平时连妈娘之类也不愿称呼王夫人的宝玉,此刻却急切往王夫人身上扑。
“宝玉住手。”上座的元春见此情形,急训一声。
宝玉哪里听得进去,像饿久了的疯狗般胡乱撕咬,又似浑身疼痛般胡乱扭着摆着腰儿身子。
偏房中的荒唐除她之外无人阻止,像是大家都司空见惯一般早习以为常。莫说后面一众丫鬟视而不见,房里的人亦是无动于衷。
薛宝钗镇定自若瞧着乱事,邢夫人扭一下腰肢脸上甚至露出的抹玩味笑容,珠大嫂子李纨避目含羞。
独薛姨妈心善不忍瞧,上前欲要拉开宝玉。可她力气哪里能拉动,只能细声劝道:“宝玉冷静些,那……到底有违……姨妈与你娘亲用别的法子给宝玉解胀可好?”
“姨妈,救救宝玉。”宝玉听了,眼睛里光芒四射,像是得了一个救命法子。哀求看着薛姨妈,见她低头羞涩,又忍不住大嚎一声再次发狂了。
地上的王夫人吓得惊魂不定,一时落泪出来,两眼汪汪样子可怜至极。见了宝玉又往妹子薛王氏那奔起,她顾不得身上体面,赶紧寻元春去。
“女儿啊,快救救贾家罢,两府要被那魔头给祸害败了。”
“先拉开宝玉。”什么都不了解的元春只想着先拉开宝玉,将薛姨妈救出再说。她身为皇妃,岂能瞧着母家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眼睁睁发生在她的面前。
这是对皇家的亵渎。
“晚了。”薛宝钗瞧着母亲衣裳被宝玉扯开,露出托着丰润如美玉地带的那片小布。她眼中虽冒着怒火,却不敢靠近半步,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元春哪里想得那么多。见自己最疼爱的弟弟成了这般模样,愤恨上前要拉开他训话。偏,元春才从座上站起,顿觉一阵天旋地转,双目发晕。
没能走得一步,一阵困意袭上心头。强撑着的双眼上睑缓缓落下,在即将闭目的一瞬间,她听了一声尖叫,是宝玉用力一扯,拉开了一处,只见这一个铃铛飞崩而出。
原来铃铛是在那处。
叮当当的一串声响,铃铛砸在了元春的额头上,贤德妃娘娘脑海里最后一丝清明消散了,身子软了下去。铃铛顺着娘娘饱满的额头滑过脸颊,湿漉漉的铜铃铛打湿了元春的红唇。
在失去所有对外意识之前,元春听了一个声音。
“政老爷,还不快抱咱们家娘娘进房清洗一番?”
房中一侧墙壁突被人拉开,那竟是一扇暗门。一高大青年领着几个男人走进房里,青年瞧了眼欲火烧身的宝玉,哼一声将其踹开。
“找你亲娘去。”青年骂一声,回头与贾政道:“看看你的宝贝儿子,被那贱女人教成什么样子了。”
贾政讪讪点头,不敢回话。连发狂的宝玉被踹一脚,亦停下动作,呆愣在那里。
房里众女见了他,更是下意识一颤。
顿时,房间里铃铛声响成一片。
贾蓉对众女神情极为满意,展开双手唤一声,“凤儿、宝儿过来。”
王熙凤暗瞪他一眼,笑着投入贾蓉怀里。薛宝钗面色如常,双眸暗闪精光,不太情愿地走了过去。
贾蓉左揽宝钗,右揉熙凤。走近宝玉身边,轻声道:“宝二叔,憋得辛苦罢。唉,得快点让夫人给你解肿,不然那玩意很快就会坏掉,永远也用不成了。”
“这……蓉哥儿,能换个人成吗?”宝玉强忍着为难道。
“宝二叔从哪来,便该回哪去,此乃天道轮回。换了别人,那效果要大打折扣的。”贾蓉笑着对宝玉劝一声,脸上没有任何的厉色,反而和善至极像是在随口交谈一般。又佛口婆心地对王夫人道:“夫人不会想着让宝二叔一直受罪吧,亦更不想宝二叔做不成男人罢。”
王夫人羞极,瞧一眼跟在贾蓉身后的贾政,政老爷竟当做没听到般已经抱起了晕倒的元春朝暗道走去。
她再瞧宝玉面如火灼,紧咬着下唇,思忖一番,像是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蓉哥儿见此,叹道:“假装这矜持样子作甚?难不成是留着好处等我?今日可不行,今日蓉儿可要与娘娘秉烛夜谈。”
王夫人听了,心中怒火更盛,偏又不敢反抗。
只能瞪着眼瞧贾蓉身边的王熙凤,在心里骂了这两人不知多少话语。
贾蓉却不愿再管王夫人,伸手拍一把熙凤、宝钗,蹲下身子小心扶起偷偷整理衣裳的薛姨妈。
“怎么弄成这样了。”
薛姨妈羞着脸不回。
他温柔道:“宝二爷也太粗鲁了,竟把姨太太身上铃铛也扯掉,等下还得罚他。”
贾蓉将其揽着安慰,道:“知你最心善,今儿宝叔没规矩,我会好好教训他的。今天姨太太吃苦且先记着,明日蓉儿再寻时间给姨太太补上。”
不顾房里众人神色,上下看一眼。唤道:“宫裁还不将姨太太的铃铛寻来。”
一直装死的李宫裁听了呼召,只得捡起那掉出去的湿漉漉铃铛。见了蓉哥儿眼神,李纨默默拿铃铛清洗一番,再拿出递上。
“来,裹紧了铃铛。往后可得好好练习,不要偷懒。”
蓉哥儿乐一声,见王夫人还在努力唤醒宝玉的神志,想让可怜的宝玉恢复最初的模样。他好心出主意道:“太太可以试试其他的办法,就如……”
他眨了眨眼。
王夫人听而不做,脸色大红。
他也不在意,只管拉住王熙凤笑道:“好凤儿瞧着房里,要好好保护好咱们贾家的爷们,莫让宝二爷坏了根本,也莫要让其他人帮太太。”
王熙凤柔情似水瞧贾蓉,道:“会看好她们。”
宝钗目光扫一眼房里的丫鬟们,又瞧王熙凤,心里骂着:“贱女人。”
蓉哥儿虽瞧了宝钗神色,满不在乎地捞她过来,浅尝一口。笑道:“我先进去了,宝儿莫要想我。”
暗道连着暗室。
暗室中,贾政将元春放在一席大床上,这位政老爷满心苦涩盯着女儿的俏脸。
柔颈裹在乌亮霞披之间,更显得其白如雪。丰腴婀娜,妙曼的身材。圆润地带即便是躺着亦高高耸立,风韵十足。她的相貌与王夫人略似,但相比于王夫人年轻时更秀丽端庄也显得更为美艳。
元春如今年纪不过二十余岁,气质高雅华贵,又是宫中贵妃,玉容端庄是如南海观音。
多年不见娘娘,贾政一时瞧得细致了,心思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