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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来到了无心斋内。
古月真人性急,待坐定后忙说道:“掌门师兄,您也知道,五行河洛阵是我们师兄妹五人各守乾坤鼎一方,缺一不可。谢奕师弟七年前遇害,阵法气势大减。而风雷地火阵是当年西晋沧神教的第一大阵法,虽然我们都未曾见过,但也知必定威力非同小可。此事又是他们主动提起,想必不容易对付。”
古苇真人道:“可在首座弟子中选出一人,替代谢奕师弟。”
古石真人道:“首座弟子中,以弗圆武功修为最高”
古木掌门道:“无妨,我在阵中守两面。弗圆,便派他去闯阵吧。”
古木闭关多年,谁也不知他武功深厚到何种地步,但既然掌门如此说,众人
齐道:“是。”
古苇真人道:“如此甚好。只是这样我们也并非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取胜,倘若。”
便不再说下去。
众人心知古苇真人要说的是,倘若输了,岂不是要将乾坤鼎拱手让给沧神邪教,都向古木掌门望去。
古木掌门并不回答,忽道:“燕儿,你过来。”
谢微燕上前垂手恭听。
古木掌门道:“你平安回来,师伯甚感宽慰。”
谢微燕道:“有劳师伯挂念。”
古木闭关多年,早已超然物外,谢微燕也是心如止水。师伯侄虽是久别重逢,但二人都神色如常,看不出一丝激动。
古木掌门道:“你心中可曾埋怨师伯,为何今日不对他们痛下杀手,为你父母报仇。”
谢微燕心中一动,答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但燕儿知道掌门师伯仁厚,不忍屠戮。”
古木掌门道:“你觉得沧神教与天师教有何不同?”
谢微燕微微扬起头:“沧神教乃邪教,自然与天师教不同。”
古木掌门道:“师尊云林真人的确是西晋沧神教的一名普通弟子。”
“哦?”谢微燕虽已有所耳闻,但此话亲自从古木掌门口中说出,还是颇感意外。
“西晋覆灭时,沧神教教主苦陀遇害,九大嫡传弟子为夺教主之位互相残杀,沧神教内部瓦解,就此溃散。师尊那时是教中一名普通的杂扫弟子,在苦陀教主遇害时却一直护其左右,苦陀教主感其忠诚,临终前将沧神教的镇教之宝乾坤鼎交付给他,许他用此鼎修炼武功。并嘱托:若十年之内,嫡传弟子后辈中有人重振沧神教,便将鼎交于此人;若无重振之人出现,则此鼎便任凭他处置。师尊当时在沧神教只是负责杂扫,所学武功并不多。但他天赋异禀,得到乾坤鼎后,凭借多年苦修,竟自己悟出了一套心法和剑法。十年后,南渡到了江左,收了我们几个弟子,创立了天师教。”
谢微燕怔怔地听着。
“后来,有人自称是沧神教苦陀教主的嫡系弟子,重建了沧神教,此人便是沧鹰。但那时距离苦陀教主离世已有四十年。师尊派人查过,沧鹰的师父的确是苦陀教主的嫡传弟子,但沧鹰心术不正,修炼的都是西晋沧神教早已命令禁止的邪术,以人血和毒药练功。师尊考虑再三,决定不交出乾坤鼎,以免贻害世人。”
谢微燕喃喃道:“原来天师教和沧神教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古木掌门道:“你父母当年为护乾坤鼎而双双遇害,倘若我们输了,便要将乾坤鼎交给你的杀父仇人,你会怎么做?”
谢微燕略一迟疑,答道:“燕儿很小的时候便记得,除了云林真人,爹爹最崇敬之人便是掌门师伯,燕儿一切听凭掌门师伯吩咐。”
古木掌门点头道:“好孩子,苦了你了。我身为天师教掌门,你父母之死,我难辞其咎,你要恨,就恨我吧。”
谢微燕跪下道:“燕儿不敢。”
古木掌门道:“万般皆空。师弟夫妇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被仇恨所困。师伯望你能早日冲破藩篱。”
谢微燕若有所思,道:“是。多谢师伯教诲。”
三天后,两教在密林两侧各摆下阵势,天师教镇东边,沧神教守西位。乾坤鼎置于中间,两教布阵之人皆可以五行之势运行乾坤鼎的返璞之气。
五行相互克制,却也相互增势,在乾坤鼎的返璞之气运行下更是威力陡增数倍。布阵之人若是武功修为不够,受不了乾坤鼎的返璞之气,反而会损伤身体,武功低微的强行运气更有可能吐血身亡。因此两边布阵的都是教中的绝顶高手。
天师教的五行河洛阵由古木掌门亲自坐镇,和古石、古月、古苇成合围之势。此阵本是五人成阵,古木掌门一人独撑两面,虽只有四人,但摆出了五人的威力。
沧神教的风雷地火阵由凰圣母、白长老、赤长老、花长老四人布防。此阵有风雷地火四重关。
此等对阵百年难得一遇,无数英雄豪杰慕名上山观战。古月派出多名弟子镇守几大出入关口,并暗中布下多处埋伏,以防有人趁机作乱。
双方约定辰时入阵。天师教大弟子弗圆去闯沧神教的风雷地火阵,沧神教三长老乌铁成去闯天师教的五行河洛阵。
在密林西侧,以弗圆为首的天师教弟子严阵以待。谢微燕、穆冲也在此等候。
王凝之、王徽之等人陪在弗圆身旁,待辰时恭送他入阵。弗圆是第三代中的大弟子,为人沉稳、心无旁骛,内功修为也是最高,深得各位师弟敬重。
但此番对阵关系甚大,弗圆自己并无十足把握,王凝之等几个大弟子也是忧心忡忡。
弗易道:“大师兄,您尽管去闯,那个乌长老肯定比您后出来。”
王凝之道:“大师兄,掌门武功深不可测,有他老人家在,那个乌长老不到阵法最弱的亥时,肯定闯不过去。”
弗圆道:“沧神教一向诡计多端,阵法中不知有些什么陷阱暗算,防不胜防。”
穆冲痴迷五行,自是兴奋异常,只恨不能亲自入阵一覌。他用手肘轻轻撞撞谢微燕:“喂,这种江湖奇观你没见过吧?这种规格的阵法比试,莫说是你,连我都没有见过。”
谢微燕一声不吭,扭头走开数步。
穆冲讨了个没趣,叫道:“喂喂,燕儿,你怎么走了?”忽反应过来,她父母因守护乾坤鼎双双遇难,她恐怕今日比谁都在乎这场比试。
王徽之和弗易知道谢微燕必定触景生情,只是此时也不好出言安慰。
“师兄,辰时已到,可以入阵了。”有弟子禀告。
“恭请大师兄入阵,祝大师兄旗开得胜。”弟子齐声说道。
“多谢诸位师弟,弗圆定不负掌门真人和诸位师兄弟厚望。”
弗圆凝神静气,举步入阵,忽“噗”地一声,口吐鲜血,脸色苍白。
此变故陡生,众人大吃一惊。
“大师兄,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受伤?”
王凝之早已上前一把扶住,将手搭在弗圆脉上,道:“师兄感觉怎么样?”
弗圆道:“我适才感到丹田处疼痛异常,真气不畅。”
王凝之面色凝重,道:“师兄中了毒。虽然不深,就算勉强入阵,运行乾坤鼎却是不能了。”
众人更是一惊。
王徽之道:“师兄,你是何时中的毒?这几日可曾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弗圆努力回想,说道:”没有啊。”
穆冲道:“沧神教善于下毒,肯定是他们干的好事。”
弗易道:“天师教一应饮食起居,都有严格的把控,应该不会让沧神教有可乘之机。大师兄,你再好好想想,这两日可有什么异常?”
弗圆沉思片刻,道:“对了,三日前沧神教四位长老初到时,那乌长老曾对我出手,我料想他是想试探天师教弟子的武功,便也认真和他交手。但不到十招,他便收了手,只说了句:果然后生可畏。随后古月和古苇两位真人便到了。我以为只是一般的切磋试探,现在看来,我当时与他动手,恐怕已经不慎遭毒手了,都怪我愚笨,未能及时察觉。”
徽之道:“大师兄有所不知,他们下毒的功夫的确是出神入化,想来并非是什么剧毒,因此你难以察觉,防不胜防。”
弗易急得用手拍打自己的胖脸,说道:“那怎么办呢?他们知道几位真人都要守阵,又一上来就对弗圆师兄下手,还点名要比试阵法,分明就是早有预谋,卑鄙。”
王凝之忽道:“不要慌。你们先把大师兄扶回房好生休养,我去闯阵吧。”
弗易忙道:“凝之师兄的武功仅在大师兄之下,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弗圆面有愧色,点头道:“都怪我不好,师弟,辛苦你了。”
王凝之向众人施礼,便欲入阵。
王徽之忽道:“大哥且慢,我与你一同入阵,也好有个照应。”
王凝之犹豫道:“徽之,这。”
王徽之道:“大哥,沧神教诡计多端,我们也不必拘泥于一人闯阵。”
其余弟子纷纷道:“不错,不错,还是两位师兄一起进去,有个照应。”
弗圆道:“徽之,此阵的最后一重关,会使乾坤鼎的返璞之气加倍,就算是凝之,也得受点轻伤,以你的内力恐怕。”
“师兄放心,我入阵只是为大哥护法,只要闯过阵,由大哥一人去取鼎,我绝不勉强往前踏上一步。”王徽之坚定异常。
王凝之道:“这也好。我们兄弟同心,一定可以闯过去。”
弗圆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那好吧,你们小心。”
“姐夫,徽之。”谢微燕叫道。
“燕儿/燕妹妹,怎么了?”二人齐声问道。
谢微燕道:“沧神教擅使毒,燕儿斗胆,请两位服下此物,一般的毒物便伤不得身。”
说罢双手递出两个小瓶。
王徽之心中一动,向谢微燕轻轻一笑,接过一饮而尽,只觉喉头腥涩,似是血腥之物。
王凝之见状,虽心中疑惑,还是一口喝了。
兄弟俩便在众人注目中双双入阵。
穆冲又走到谢微燕旁边,问道:“你给他们喝的是什么啊?王徽之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
谢微燕不理他。
穆冲又贼嘻嘻笑道:“若是驱毒之物,有机会也送我一点儿呗。”
谢微燕道:“你用不着,你的酒可解百毒。”
穆冲抬手嗅了嗅,说道:“这三天我可没怎么喝酒。”
弗易走了过来,向他们道:“有弟子来报,乌铁成在五行河洛阵中寸步难行。不知道他可以支撑多久。”
穆冲向四周看了一圈,指向高处的一座山峰,道:“咱们上那儿去,可以看得比较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