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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人大丫的铜板是自己挖了药材卖了赚的，你一张嘴就胡咧咧人小姑娘，张菊花，你还要不要脸？”
桂花婶听到张菊花说的话，气炸了。
她今天也是在地里干活，听到四丫急匆匆跑过去喊里长和村长，隐约听到了江燕瑶和几个小孩的名字，察觉到不对就把锄头丢给男人，自己紧赶慢赶跑过来。
却没想到听到了这话。
“你就知道了？你是跟着她去卖药材了？”张菊花不甘示弱。
桂花婶掷地有声：“是，我陪着她去的，亲眼看到她进去卖药材的！”
张菊花冷笑：“那你说说看，她卖了多少铜板？”
桂花婶也冷笑：“我才不像是你一样，只盯着人家几姐弟看，我要知道她赚了多少干什么？赚多少都是她自己的！”
“都知道你和他们家关系好，尤其是和江猎户关系好，你不会没看到她卖药材，只是故意给她开脱吧？”
张菊花是在阴阳怪气，但还别提，她真是误打误撞说中了事实。
别说其他人了，就是江燕瑶都没想到桂花婶会二话不说给她作证。
江燕瑶也不会坐视桂花婶落入下风，她已经看到里长和村长也小跑着过来了，大戏也可以正式唱起来了，于是开口幽幽说：“一两一钱银子。”
她忽然蹦出来几个字，旁边人都愣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扶着江燕瑶的两个婶子都倒抽一口凉气。
“什么药材能卖这么多银子啊？你怕不是在胡说八道？”张菊花第一反应当然是反驳。
江燕瑶冷笑：“你去镇上百草堂问一问，看有没有一个小姑娘去卖了品相很好的田七。”
她这么说出口来，完全不像是怕人去查的样子，让张菊花心中一咯噔。
因为村子距离镇上近，经常有人去镇上，而谣言才开始传，如果江燕瑶说的是假话，随时都有人可以拆穿她，她这么坦然自信，只可能是真的。
——他们可不会认为百草堂的李大夫会不顾自己名声，给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姑娘做假证。
里长和村长这时候也到了，两人都是上了五十的年纪，跑过来也不停喘息，看到围着这么多人，两人一头雾水，但赶紧喊：“让开，让开，都围着像什么样？”
“里长，村长，你们可来了。”拉着江燕瑶的两个婶子也从一两一钱银子里面回神，又使了点力气把江燕瑶拉回来了点：“快来劝劝大丫丫头，她要真寻死了，可不得了。”
里长和村长都吓了一跳。
但他只看到一群嚎的半大孩子，以及沉默着哭的江燕瑶，耳朵边能听到小丫小蛋在喊姐姐不要死，还没了解情况，两人的头已经开始大了。
江燕瑶现在这样子也不像是能问出来什么的，村长干脆问旁边的婶子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了？”
婶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将事情大概讲了个清楚。
里长和村长听完，眉心狠狠跳了跳。
“大丫啊，你别冲动，这些我们都知道是个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了。”里长开口劝说。
江燕瑶反问他：“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个谣言传遍整个村子，然后又有一个人来要带我走，你们会护着我，给我解释的机会吗？如果我被强行带走了，我弟弟妹妹怎么活？”
十三岁的少女带着弟妹都难以生活，九岁的半大少年难道就可以带着两个五岁的弟妹活下去吗？
里长无奈：“但你如果死了，你弟妹又要怎么活？咱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乡里乡亲，多少都沾亲带故，你生气归生气，别冲动，或者说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说。”
江燕瑶沉默半晌，忽然说：“我想知道这个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里长见江燕瑶提要求了，也松了一口气。
提要求好啊，提要求就代表她不会想死了。
不然，要真的出现村子里流言逼死孤女的事情，村子里的脸都要丢光了。
“张菊花！你还不给我过来！你说说看，你是哪里听到大丫收了人家彩礼的谣言的？”里长对张菊花的时候已经冷下了脸。
要不是这些长舌妇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乱传谣言，也不会有今天这一遭事儿。
张菊花也被问得一懵：“我怎么知道？我就是闲聊时候听到的。”
里长脸色难看：“仔细想想，如果想不出来人，你就自己负责吧！”
张菊花当然不乐意负责，她努力回忆自己当时是从哪里听到的，还真被她想了出来：“我是在铁柱媳妇那边听到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江燕瑶身后看去。
无他，铁柱媳妇就是跟过来看热闹的婶子之一。
铁柱媳妇也慌了：“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说的，让我想想，我好像是从……”
一个个指认，甚至还有互相指认的。
最后牵扯进去了几乎半个村子的妇人，但就是没指认出来江燕瑶最想要听到的那个名字。
——李氏。
先不说肉的事情江燕瑶瞒得很好，除了桂花婶一家，就只有李氏因为闯进她家，知道这件事。
抛开其他因素来想这一次的谣言，重点就在于彩礼和嫁人上，这本来就是李氏的目的。
但李氏这次隐藏太好了，如果她指认李氏，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要李氏一口否认，形势反而会对她不利。
眼看着指认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源头，里长脸色更难看了。
他忍着怒气，宽慰江燕瑶：“大丫，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们都知道你受了委屈，这些传过你谣言的人，之后每一家都赔偿你一个鸡蛋，或者是一两糙米，你觉得如何？”
江燕瑶直接挣脱了两个婶子，跪在了里长面前：“里长爷爷，我不要他们的赔偿。今天的事情我只要一个清白，我想请里长爷爷让人去镇上百草堂确认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确认了我说的是真话，我只想求里长爷爷和村长爷爷给我做一个见证。”
“在大弟江大蛋能撑起整个家之前，我不会嫁人。如果有人想强逼我嫁人，我不过一条命而已，能拖着一个人死就拖着一个人死，能拖着一家人死，就拖着一家人死！”
听到风声急忙赶过来的李氏刚好就听到江燕瑶的话。
她一瞬间脸色阴沉，透过人群缝隙，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江燕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