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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上那离开后,欧阳忠跟着孔太傅和孔尚书一起回太傅的住处,还没坐下,四皇子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四人互相见过礼后,四皇子恭敬问起孔太傅:“太傅,我父皇仍有危险是吗。”
“此事,老臣也不敢断言。”
“太傅请您直言,学生也想听听您对今晚之事的看法。”因为太傅给太子授课,四皇子也旁听过一两回,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所以四皇子一直以太傅的学生自称。
欧阳忠也附和道:“是啊,太傅,您老有什么想法可别藏着掖着,我脑子不好使,可猜不出您的想法来。”
太傅让大家都坐下,待茶水上来后,太傅让孔老爷再说一遍,他和欧阳忠怎么通过那两名承德士兵找到杨寅身上的。
原来,当初射杀皇上的就是之前被抓到又被救走的那两个承德士兵,虽然他们的从军资料没有家庭情况,但是在哪入伍、谁推荐入的伍都是有据可查的,虽然费了些周折,但总算没白费功夫,发现了些端倪。
那两名承德士兵一个叫覃明、一个叫李明,找到了当年征召他们入伍的校尉,那名校尉对这两人印象深刻,他们征召的承德守军中少有还未入伍,就已练就一身好武艺的人,听他们自己说是因为从小在武馆长大的缘故。
一开始,他们应征的是禁卫军,但因为禁卫军担负的是护卫皇上、守卫皇宫的职责,所以征召入伍之人首要条件就是要根红苗正,非官宦家子弟是绝不收的,他俩的孤儿身份属于来路不明之人,第一轮审查就被刷下来了。
当时那俩人非常想进禁卫军,还在负责禁卫军征召的副统领陈友德面前露了两手,但因为出身是个硬杠杠的规定,陈副统领虽然惜才但也不能打破规矩。本着为秦国留下好苗子的想法,副统领把他俩推荐给恰好也在征兵的承德守军征召校尉,校尉考察过后觉得不错,他俩就顺理成章成了承德守军一员。
有了调查方向后,欧阳忠负责打探陈友德的动机,多方了解,确定陈友德的确是出于爱才之心才推荐他们去的承德守军,当时负责考校的还有几名禁卫军的将领,他们也可以作证。
剩下就是校尉所说的武馆了,因那两名承德士兵说的都是京腔,孔尚书负责找人把他们的样子画下来,在京城各大武馆暗中探访,一连几天毫无发现。但天无绝人之路,在扩大搜索范围后,终于在离京城不远的通州找到了那家收留他们的武馆。
据武馆馆长回忆,俩孩子其实是双胞胎只是长得不一样而已,从小长大的双胞胎那默契度简直无出其右,这也证实了当初孔尚书的猜测:射杀皇上的弓箭手和观察员俩人的配合默契度至少在十年以上。
那俩孩子是一出生就被遗弃在他武馆门口的,馆长见俩孩子没啥大毛病,就收养了他们并传授武艺。还别说,俩孩子天赋极高,武功招式一学就会,馆长当时觉得他这是捡到宝了。
在俩孩子八岁那年,京里来了个叫铁哥的人,到他馆里晃了一圈,说是挑些人来给他家做护卫,当时一眼就相中了兄弟俩,馆长以俩孩子还小不合适为由,一口拒绝了,毕竟俩孩子都是他一手拉拔长大的,这一给出去就回不来了,感情上还是不舍得的。结果,才拒绝没多久,他的武馆就来了几个官差,不允许他家武馆继续开了,也没给出理由。
武馆是馆长毕生心血,他在这里开了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现在却不给开了。无法,馆长只得托人去县衙疏通疏通,看在孝敬礼还算重的份上,县衙里的人提点了他几句。说是那个叫铁哥的人,背后靠的可是朝廷的大官,人家是专门来给大官挑护卫的,让馆长不要不识好歹。
虽然馆长不明白为什么大官挑护卫要挑小孩,但也知道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没办法,馆长只好通过县衙把那俩孩子送去给了铁哥,为此他还拿到了一笔钱,武馆也保住了。
听到这,孔尚书意识到县衙是关键,欲通过翻查官员名册找出当年的通州知县是谁,这一查不打紧,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在馆长把两个孩子送给那个叫铁哥的人后不久,当时的通州知县就由七品知县连升三级到了太仆寺任正四品的太仆寺少卿。据了解,通州知县的这个太仆寺少卿位置还是太仆寺卿举荐得来的,而太仆寺卿正是杨寅。再一探查杨寅的行踪,这段时间杨寅正在平天山马场检查马匹的饲养和繁殖情况,不在京城,而平天山马场离承德也就三日的路程。
这一发现,由不得人不多想,孔尚书和欧阳忠赶紧把这一情况向皇上和孔太傅汇报。经过分析研判,大家一致怀疑那两名承德士兵为杨寅所救,上次计划没成功,说不定正在策划下一次的袭击。
为了占据主动,孔太傅导演了今晚这一出请君入瓮的把戏,没成想还真把杨寅给诱出来了。本来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可自从杨寅自杀后孔太傅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家也跟着莫名担心了起来。
孔尚书复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后,孔太傅沉吟良久仍不得其解,眉头皱得更深了。
四皇子见此说道:“太傅,您有什么想法,能否告知学生一二。”
“对啊,太傅,我看您都愁死了,不如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分担,不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吗,何况我们现在是四个人,总比您一个人闷头想来得强吧。”因为不知道孔太傅在想什么,欧阳忠心里如毛抓挠一般,叫嚷了起来。
孔太傅扶了扶额:“不是不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
“那太傅您想到什么说什么就行了。”欧阳忠赶紧接话道。
“其实今晚,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杨寅说的因为皇上对他冷落而动了杀心有几分可信度。一个花费十几年时间培养杀手的人,可见其心思缜密,一个冷落就能让他起杀心杀人,我实难相信。”孔太傅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行刺圣上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被说服的欧阳忠不解起来。
孔太傅右手食指习惯性反复敲打桌面,边思考边分析着:“没有杀人动机而杀人,只能归结为两种原因,一种是被胁迫、一种是受命于人。杨寅十几年前就在招募和培养杀手,显然不像是被强迫,那就是受命于人。到底是谁在谋划此事,并能把堂堂一个一等公爵郡王纳入麾下甘为其所用,这么些年他们究竟招了多少像覃明和李明那样的杀手。武馆的馆长提到一个细节,就是带走两兄弟的叫铁哥,会不会就是蒙国人口中说的老铁,他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今晚的黑衣人里有他吗,还有那一公里外就能精准杀人的两兄弟现在又在哪呢。这些人和事都随着杨寅的自杀无从得知了。”
废了这么大的劲,花了这么多的心思,结果还是没能揪出真正的幕后之人,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原点,欧阳忠有些心灰意冷。他不甘心的挣扎道:“不是还有几个活口吗,我不相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要撬开他们的嘴巴不就行了。”
无需太傅回答,四皇子开口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活着的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杨寅身旁的黑衣人都服毒自杀了,可见他们是抱着必有一死的决心前来的,任务失败他们是不会活着让我们有机会从他们身上发现线索的。”太傅用沉默的态度默认了四皇子的说法。
“这也行不通那也行不通,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找出真正的幕后之人,难道就坐以待毙,等着他们把我们给......”欧阳忠说不下去了,他可不想成为乌鸦嘴。
找不出对策,屋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