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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惑餐厅”门前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罗薇薇一进“不惑”的门就听到了凡曾铭带着笑意的骂声。
“你这个老东西！难怪打电话喊我从郁城跑过来吃饭呢，合着抱曾孙了！你就是故意到我面前来炫耀的吧？”
一个洪亮的声音接话：“你这想的小人之心了啊。你不也有孙子吗？我估摸着年龄也该到谈婚论嫁了吧？我跟你说，这个东西可不能拖，他们年轻人等得起，我们这些老骨头可等不起。指不定哪天睡着第二天还能不能醒呢。他们年轻人怎么说来着？哦对，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到。”
凡曾铭佯装不高兴地说：“你咒自己别带我啊，我可比你小个十来岁。”
两个人是在最东侧的包厢里说话的，柴子阳带着凡一航和罗薇薇走过去，笑着打招呼：“二老聊着呢？”
“你们来了？”瞿德阳站起身，跟柴子阳微微点头示意之后目光落在了凡一航身上，开口说：“航哥儿也来啦？几年没见，你这个子怎么还在蹿呢？”
凡一航上次见瞿德阳的时候是在他爸妈的葬礼上，那时候他已经逼近一米八了，现在身高的确已经超过一米八。
他正儿八经地打招呼：“瞿爷爷，午好。”
“好，好。”瞿德阳的目光略过凡一航，落在罗薇薇的身上。
罗薇薇感觉到目光，连忙直起背打招呼：“您好，我叫罗薇薇。是……”
想了半天，她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纠结的时候，凡曾铭笑着说：“这是我的忘年之交，跟航哥儿是同班同学。”
听言，瞿德阳满是笑容地问：“跟这老家伙做朋友真是辛苦了，正好我做了点中式糕点，这个时间应该可以出炉了，一会儿尝尝。”
瞿老很幽默，罗薇薇放松下来，笑着说：“好。”
时间差不多，瞿老忙午餐去了。
因为都是自己人，也不搞什么花架子，做的菜样数不多，一共六道菜，一道汤，但每一道罗薇薇都觉得惊为天人。
“味道怎么样？我老头子手艺还行吧？”瞿老很喜欢这个笑起来连眼睛都在笑的小姑娘，主动找话聊。
罗薇薇腮帮子鼓鼓的，等吞下去才说：“瞿爷爷，别跟我说话，我现在没空说话。”
瞿老笑容更甚。
“有时间多过来坐，不用提前打招呼，直接来，我给你做！”
京都多少算是人物的人都得不到这样一句话，罗薇薇虽然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过来，但立马道谢：“谢谢瞿爷爷！”
瞿德阳看到罗薇薇那张灿烂的笑脸就觉得高兴，他有点明白凡曾铭之前说“因为罗薇薇，孙子变开朗了”，笑容是一个很能传递的东西，凡一航性格冷，身边正就缺少这样的朋友。
因为越是黑暗的地方，越需要光。
柴子阳等会儿还要开车，所以桌上没有酒，没有酒的饭局结束的很快，但出发回郁城也拖到了下午两点多。
正从胡同往外走，罗薇薇看到了一个她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的人，罗秋浩。
罗秋浩就靠在一辆车的车头旁抽烟，听到脚步声，视线侧了过来。
他的眼神里透着欣喜，紧接着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后是更加明显的欣喜，快速转身敲了敲车窗，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露出了几乎同款欣喜的表情，往这边走过来。
罗薇薇下意识地皱眉，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心情已经够不好的了，不能再糟了，结果这下心情还真更糟了。
“薇薇啊！你怎么在这儿？”罗秋浩带着中年女人走过来，步伐都是轻快的。
这种反应有点奇怪，罗薇薇觉得诧异，目光落到了站在罗秋浩旁边，表情动作显得有点局促的女人身上。
胖女人她从没见过，脸上画着厚重的妆，从脖子到脚底一身的名牌，但长相还算和善，可能胖的人看起来都比较和善吧。
罗薇薇想也知道这位应该就是罗秋浩的现任老婆了，只不过比起这个女人，她还是更讨厌罗秋浩一点。
她没什么好脸色，也不想接话，就那么站在那里。
凡一航当然知道罗秋浩是谁，那天的雨天他见过，也听罗薇薇说过一些，所以罗秋浩走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站到了罗薇薇的侧前方。
罗秋浩有点尴尬，旁边的胖女人更尴尬。
还是正在跟瞿德阳道别的凡曾铭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跟柴子阳一起走过来问：“怎么回事儿啊？”
罗秋浩立马朝凡曾铭伸过了手：“您是凡老董事长吧？还有柴总，您好，可算见到您了。”
罗薇薇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罗秋浩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看到她的时候，会露出那样欣喜的表情，明明在郁城见到她的时候也没这么高兴。
原来是醉温之意不在酒。
罗薇薇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更难看了，直接说：“我们走吧。”
凡曾铭有些不明所以。
罗秋浩脸上闪过片刻的尴尬，但他很快笑容更深，说：“薇薇，你这孩子……跟爸闹这脾气有点过了啊。”
凡曾铭错愕地问：“薇薇，这是你爸爸？”
罗薇薇面无表情地回答：“不是。”
罗秋浩毫不意外罗薇薇的回答，直接走上前握住了凡曾铭的手，说：“我跟薇薇她妈离婚了，当初也是我的问题，所以孩子到现在还没原谅我。”
大人总是更擅长掩饰情绪，凡曾铭很快露出笑容，跟罗秋浩回握了下。
罗秋浩旁边的女人递过自己的名片，自我介绍了一下后开门见山地说：“凡董，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一直想跟贵集团合作，但是一直没机会认识您，今天碰巧碰到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改天请您和柴总吃饭。”
凡曾铭不知道这个“碰巧”是不是真的碰巧，但他知道罗薇薇现在很不高兴，甚至情绪还在崩溃边缘，只是还在努力控制着。
如果换成别人，凡曾铭可能理都不会理这种人，但毕竟不管怎么说也有“罗薇薇的亲爸”这一层关系在，体面还是要给的，于是收了名片，笑着说：“能在这里碰上也真是缘分了，不过孩子在，咱不谈公事。子阳。”
柴子阳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有时间我会联系二位。”
女人连忙双手接过说：“多谢凡董，柴总……”
罗薇薇看着这一幕，突然就很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