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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小姑娘,不,小娘子,什么事啊?”那贼眉鼠眼的人一看苏安安的妇人发饰,立马改了口。
苏安安听出来了,这刚刚嫌人多管闲事的那位。
这人发现门外站的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便将刚才那年轻人挤走,自己出面了。
“我要申冤!”苏安安一看这人就知道,他不是个靠谱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寻找着方才那个年轻人
她看出来了,那个年轻人才是能帮她的人。
那贼眉鼠眼的人,热脸贴了冷屁股很是失落,他朝那年轻人一挥手:“你去。”
苏安安跟着二人走进去,穿过堂屋,又拐到另外一个屋子里,这才停了下来。
苏安安打量着四周,实在不相信,这是王县令说的,为民伸冤的地方。
这屋子,比堂屋还要破旧。
屋子中央有一张案桌,上面空空荡荡的,只在角落里放着三四本案卷。
案桌后面有一排隔断,隔断后是数排木架子,上面堆着很多册子,用布袋子分别扎着。
除了案桌上干干净净之外,整个屋子,除了破,就是脏。
木架子上落满了灰尘,册子整齐、却又黯淡。
贼眉鼠眼那位叫安琥途,年轻人叫卓北平,二人都是路言驿的主簿,掌管文书工作。
此刻,安琥途坐在角落一张椅子上,脑袋向后仰,枕着手,望着案桌前的卓北平与苏安安。
要知道,他们路言驿已经废弃很多年了,只是剩下一个空架子,很少人会到这里来,他们平日里拿着公家的钱,工作也很清闲,所以安琥途根本就不想揽事,只想快点把苏安安打发走。
“小娘子,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安琥途吊儿郎当地问。
“自然是一路问过来的。”说实在的,苏安安有点不想理他,便随意答道。
这小娘子很镇定啊,安琥途有些意外。
安琥途终于摆正了脸色,盯着苏安安,“我是问你怎么知道路言驿的,这里已经很久没接案子了,平头百姓也渐渐淡忘了这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安安却不紧不慢地道:“百姓不知道,公门中人自然知道,我也自有人指点,这路言驿本身就是为百姓申冤的地方,我为什么来不得?”
闻言,卓北平眼中顿时放出了光,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你放心,路言驿正是受理百姓冤屈的地方,你是来对地方了。”
“哼!”安琥途对此不屑,傻人一个,有福都不知道享。
苏安安递上状纸,卓北平简单看了一下,铺开纸笔,开始做记录。
“为何周子文自己不来?”卓北平问?
苗家人对周子文监控严厉,周子文需要更有利的证据,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他自然是要去取证的,所以只能我来。”
苏安安将事情缘由说清楚,桌北平便依言记录。
那边万事不管的安琥途却开口了,“你是周向文什么人?”
苏安安道:“算是朋友吧。
闻言,安琥途立刻抓住机会,眉头一皱:“这不行啊,咱们路言驿也有路言驿的规矩,要么是苦主亲自来,要么是苦主的家人来,你非亲非故的,与规矩不合,不能代替他!”
说着,安琥途还一伸手,指了指墙上贴着的一张纸,示意苏安安看过去。
那纸上张贴的是一些申诉流程,大概算是大荣朝的公示方式。
只是公示时间太过久远,那张纸不仅发黄,而且发脆,上面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一派摇摇欲坠的模样。
不用问,那张纸上肯定有相关的规定。
但同样,苏安安也不会无功而返。
她挑了挑眉毛,看了看那张纸,“可这纸上写的是苦主和其家人可以来,也没说其他人不能来啊。”
“这……”安琥途无言,罢了,左右费心的也不是他。
终于,苏安安将事情说完了,卓北平也记录在案。
苏安安问道:“不知申诉之后,几日内会重启审理?”
卓北平道:“你申诉的案件,所涉之人为州府同知,需得报由州府衙门,获准后我们会签重审令,派人重审。”
听上去还有点复杂,苏安安略一沉吟,问道:“两日之内能重审么?”
卓北平还未说话,安琥途已跳了出来。
“两日?小娘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州府衙门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整个州府千头万绪皆在一处。
你这两年前的案子,能报州府衙门已是很不错了,还好意思提什么要求,回家候着吧,啥时候传你和周子文去县衙,啥时候就是重审了。”
卓北平一看,安主簿这说话也太冲了。
不过,好在,苏安安也没在意。
可是,周子文这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审理,她却是不能够在州府再待下去了。
否则家里人该着急了。
然而,就在苏安安回曲县,等周子文的案子重审时再来州府的时候。
在曲县县衙里,王县令彻夜难眠。
他的案头放着周子文的状纸,状告州府同知家的公子冒用他的身份玩仙人跳。
这不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个案子。
早在他最开始上任的时候,就对此案有所耳闻,因此才会建议苏安安去找周子文。
但是,这个案子都到不了升堂审案这一环节,就被打了回去。
但这回不同,周子文的重点并不是在同知公子玩仙人跳嫁祸到他身上,而是冒用他的身份,属于藐视科举,藐视君威。
思忖良久,王县令望向师爷。
这师爷是他上任时从家乡带过来的发小,脑子却聪明,极会识人,王县令信得过他,便将他带在身边当了师爷。
“这个案子,你怎么看?”王县令问。
师爷轻笑,“这个周子文,怕是得了高人指点。”
王县令挑眉:“哦?你何出此言?”
师爷道:“这两年,他屡告不得,连省城都去不了,可见是钻了死胡同。
这回突然另辟蹊径,从科举法入手,一般的状师都想不到这个法子,他一个读书人,又不是沉浮官场多年,哪想得到?”
王县令点头,叹道:“周子文之前的强告,的确是飞蛾扑火,所以他屡屡被拦截,我也并未出手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