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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寻着痛苦。”沉默了一会，老人缓缓开口，他的眼中再没有一丝迟疑，他完全能够理解男孩的行为。
“那是他救赎的方式，消除痛苦的方式，诞生于最初的灵魂。这间实验室里存着我不少的实验品，而他们便是男孩的目标。那双琉璃巨手渐渐被鲜血染红，那些精心准备的防御措施就如同纸糊一般丝毫不能阻挡他哪怕一秒。”
“我躲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他杀戮的速度越来越快，我能肯定他的力量在不断提升，通过杀戮，或者吞噬灵魂。”
老人停顿了一下，似在仔细回忆：“他兀地他停下了，停在一个拼合实验的产物面前，我通过他来研究人类在大部分身体替换成其它生物时会不会脱离梦境。”
“这不是重点，那个男人不想死，哪怕处于无尽的痛苦，他掌握着我实验室的重要情报，他的使命就是把这些情报输送出去，使命感超越了他的痛苦，与那些失去希望的麻木者不同，他想活下去。”
“男孩停了一会，仿佛在思考，然后……他开口了：‘痛苦，希望……不，不要痛苦，不要……’说完他还是出手了。”
不知哪来的鲜血迸溅到老人的脸上，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意识到不能在放任下去了，他的能力足以完成一场不亚于我的破坏，而且毫无意义。”
“我联络起主实验室，紧急将调配了一架白武士，对了，你可能不知道白武士，毕竟我从来没打算用这东西对付人类，你也不需要深入了解，你只需要知道一架白武士可以同时与三个狂暴状态下的九阶对抗。”
“在白武士赶来之前我知道自己需要做点什么，也许是他的灵魂已经染上了人类的气息我对他的恐惧已经没有那么强烈，虽然双手颤抖但我依然打开了实验室的总操作盘。”
“略做思考，我明白一般的方法可能没办法拖延他哪怕一秒，灵机一动我疏通了通向她的道路，毕竟那是他色彩的源，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我依然决定试试。”
“鲜血缠绕着在他的四周，恶魔张开双手将他捧在手心，他的脸因为痛苦扭曲，眼泪不驻地流淌，结束痛苦，结束绝望，结束这次无意义的必败之战，在凡人目光所不及之处他们不知道一个天使已经悄然举起了屠刀。”
“他追溯着那份无法掩抑的忧伤，那是一切悲剧的开端，也是希望之火的点燃者，他一步步向前迈进，脚步坚定，路途中的一切都不能阻挡他分毫，直到他撕开了那面墙。”
“笛声婉转，我虽然早就洗去了她的记忆但有些本能她不会忘记，最初的猎人，那曾经的王，如果他真的能为她带来死亡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老人闭上眼：“然而那男孩停住了，驻足倾听那首笛曲，白武士已经就位但我并没有让它动手，只是让它待命在外。”
“我不知道男孩当时是什么感受，但我从那首歌中听到了释然，也许……她也累了。”
老人陷入了沉思：“如果说男孩是一张没有任何色彩的白纸那她便是被皑皑白雪埋葬的碑，同样是没有颜色的白但却又有天差地别。”
“无需言语，那笛声中藏着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的故事，男孩愣在那里，没有任何叙述，只是单纯感情与信仰的堆叠，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与人类交流，可得到的内容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竟然这么复杂。”
“尾音缓缓融进时空，已然消失，依然存在。他缓缓举起了右手，恶魔的利爪落下，就在我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异变突生。”
老人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目光中流露着无奈：“男孩左手如刀，利落地将自己的右臂齐根斩下，他的力量也瞬间下滑，下滑让到我认为一个白武士已经可以控制住他，鲜血不断从他的右臂喷涌而出，直到他重重地倒下……”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打在雪地上是那么刺眼，再看向沧应：“好了冬青，故事就讲到这吧，如果有机会，我会把剩下的讲给你听。”
沧应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他还是开口了：“真的不打算收手吗？博士。”
老人愣了一下。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癫狂的笑声再次将他包裹，让人想起眼前的是一个真正的魔王。
“哎。”老人微笑着拿起手边的礼帽，黑色的帽檐将白发遮掩，苍老被完美的隐藏，露在外面的只有那令人窒息的传说。
“牧羊犬围绕篝火，牧羊犬与狼搏斗于黑暗。至此，羊不见享受温暖，牧羊犬，却看不见火光。”
礼帽，啊不，是老人咧开了嘴角：“如非必要，谁想成为披着狼皮的羊。”
他透过眼镜的双目如同刀锋将人剖析，看透了，说破了，做过了，谈何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