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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言一时被噎住,斜了他一眼,而后被游戏迫不及待地送了出去。
甫一落地,就看到了四张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的眼睛。
“怎么了?”白言拨了下头发,落下一些碎石灰尘。
啧了声,察觉到自己有点狼狈。
“白哥,你们这是,碰到什么了?”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没什么。”白言摆了摆手,谁知一动,就从身上掉下了一块牌子。
牌子上盘着的蝴蝶结摔散开,啪嗒一声贴在地上。
“……”
镜中人也苦啊!游戏太急着要把这俩瘟神送出来,一个疏忽,就把他也给捎带丢了出来!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此时委屈巴巴地贴在地上,缓缓扭动了一下,盘成了个爱心。
摔个跤,都是爱你的形状~
“……”
“这是什么东西!”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丑的如此出奇!
“……”
白言也没想到会把这东西带出来:“……他是boss。”又有些苦恼,要怎么把他放回去?
“……”
你抓了个boss出来???!
众人惊了,这是什么操作?!
镜中人委委屈屈的附在巴掌大小的化妆镜上面。
——居然有人来参加游戏还带着化妆镜。
一众人围在旁边,像看国宝似的看着他。
“……”他现在的脸是马尾辫的脸,十分乖觉的没有沿用白言的。
本来谁都不想让他选,只是他如果照不到脸就没有嘴不能说话了。
至于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脸呢,据他说,因为他没有脸。
“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放你走。”白言一本正经的威胁,“不然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他堂堂一个boss,现在沦落到了收人宰割。
“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为什么会在小丑的游戏里?”
白言那时便想问,但当时的情况,他问了,镜中人也答不了。
里面的“马尾辫”一听便十分的气愤,脸部扭曲双眼充血,人脸都快扭成了麻花:“因为他杀了我!!!”仿佛瞬间变了个身。
马尾辫看着自己的脸被糟蹋成这样,脸都绿了。
“他杀了我之后,将我的魂拘了下来放在他的副本里!”
“你们都是魔方副本里的boss,为什么他能杀你?”游戏不管吗?
“……”镜中人一愣,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游戏为什么要管这个?也没管你们人类自相残杀啊。”
“……”这波反问将众人一时噎住。
“因为你死了,你的关卡不就……”说着说着,白领就想到,这人的关卡已经转交给小丑了,一时无言。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你?”石正接棒。
“……”镜中人不敢置信,“你问我?!”
情绪一上来就要变身。
“没有没有没有。”大家这才想到这人好歹也是个boss,忙缓颊。
“那另外四个呢?”白言又问,“都是被其他boss杀了?”
镜中人一顿,迟疑着点了点头:“我们,没打过他们。”
我们?
“你们boss界也时兴打群架呢?”
白领男大开眼界。
“……”镜中人无话可说。
“玫瑰在哪?”白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镜中人却愣住,脸上浮现出一种十分明显的疑惑:“问我吗?”
“问魔镜呢!”石正刚刚被无视,带着气性回。
而白言则神色一动。
他的反应和当时那个无头女人的反应一模一样,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下一句一般会接:你不是自己就知道吗?
只是还没等他再问,镜中人却突然一晃,接着消失不见。
“唉?”众人将镜子拿了起来,“人呢!”还翻了翻镜子底。
“应该是被回收了。”白言倒是预料到了。系统再怎么不管事,也不会准许玩家把boss牵出来溜达的。
“没想到boss之间也有那么多明争暗斗。”马尾辫倒是有些感慨。就和人类一样,明明都是队友玩家,却还得防着自己身边的人。
说完却发现大家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
“你真相信他说的?”白领男脸色一言难尽。
“?”
“不说别的,光是他说的系统不管boss打架这件事,就肯定是假的!”白领男一脸你太傻太天真,边开始讲解,“你想啊,boss们为什么会打起来?肯定是利益啊!没有利益谁没事闲得慌。”
“你再想,如果一整块的蛋糕,你是跟九个人分,还是跟四个人分。”
马尾辫想了想,刚要回答四个……
“当然是自己独享啊!傻了才能别人分!”
“……”
“那么boss为什么最后剩下五个呢?我猜啊,”他拖着调子,吊着大家胃口,“可能是游戏有规定,把他们组成了两队,两队可以竞争,赢得人杀了输的人。那这样子算,就是游戏制度是这样,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不管这件事。”
“那个镜鬼不会无缘无故对我们隐瞒这件事。那这件事肯定和我们玩家有关!”
按着游戏的尿性,也不会无缘无故让boss们自相残杀,难不成boss里面还有就业困难的问题?
但是与玩家有什么关系,他又拿不准了。
白领男想来想去,又把目光投向了白言,其余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白言打了个哈欠,带着点倦意揉了揉太阳穴。抬头迎上他们殷殷的目光,愣了愣,然后拍了几下手:“讲的很好。”
“……”
他是在要奖励吗!
但是看着白言一副我现在懒得说话谁找我我就揍谁的样子,非常明智的把自己口中的话吞了下去。
“走吧。”白言起身,他们这次移动五步,倒退五步,总的来说,变化不大。
石正默默地走在第一个选门,大家瞧瞧觑了眼白言,却见他毫无反应。
瞬时松了口气。
再次踏入一个空白格子,游戏声准时响起。
【叮!蓝队玩家触发任务格。】
【蓝队玩家向红队玩家发出了邀请。
游戏名称:我有你没有
游戏人数:红方三人、蓝方三人。
游戏奖励:4格移动步数。】
【叮!红方接受邀请,请蓝方确认参与玩家。】
“这次谁去?”白领男看着大家。
先是问了白言:“白哥去吗?”
白言点点头。
又转头看向双胞胎。
“我去吧。”短发女说,“我玩过这个游戏。”
众人一时沉默。
“这游戏就是,每个人出十根手指,一个人说出他觉得他做过,但是别人没做过的事。没做过的人就要收一根手指。”她开始讲解起规则。
“最先收完手指的人就输了。”
“虽然题目是这么写,但是可能游戏不是这么玩的……”白领男却没有那么乐观,这里面的游戏怎么可能照本宣科。
但是人女孩子都主动请缨了,他自然也没又驳回的权力。
“那还有一个……”
“我吧。”石正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就别和我争了。”
差点没把他拍趴下去。
“……”
这是什么好事吗?白领男怀疑地看着石正,怎么笑的一脸春风得意。
石正勾着他的脖子,嘿嘿笑:“这种玩法,只要我哥不来,我绝对赢!”他骄傲道。
看了眼白言,“甚至都不需要白哥!不然白哥你让这小子来吧。也让他体会一下赢的快感!”
“……”说的跟谁没赢过似的!
“你有做过什么别人没做过的?”白领男有点不信。
“多了去了!”石正大手一挥,觉得游戏进行到现在,才终于到了他发挥的时候了!“你在零下三十度的冰水里游过泳吗?你埋在沙子里八小时一动不动吗?你赤手空拳杀过鳄鱼吗?你……”
“行了行了,你是大佬!你去,你去!”没等他说完,白领男听不下去了,这是人干事?
他能想到自己做过的别人没做过的最极端的事,就是大骂了一顿上司!
还是个一次性体验,当天骂当天滚。
甚至滚得时候姿势没选好,一滚就滚到了游戏里面。
……还不如回去忍受上司的辱骂呢!
参与者就这么定下来了,白言想着给白领男也没什么,刚要说话,就听到一声敲击声。
?
什么意思?
白言微一皱眉,是让他参加吗?
于是也敲了一次。
那边立马回敲了三次,两人约定的短语,是个问号。
白言正觉得不对劲,突然耳边传来了敲击声,声音很近,就好像在耳边敲响,接着越来越大声,到后来就像是在耳边打鼓一样。
他娘的还带着节奏!
猛然想到了道具上的说明:不要回应第三方。
但是谁能想到回应的后果就是有人在耳边蹦迪呢!
恰在此时,白光一闪,他进了游戏。
这次,他们出现在了一个大型的舞台上,每个人都站在一个玻璃柜里,玻璃柜悬在半空,脚下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离他们几米远是舞台的中央,站着那个无头女人。
“游戏开始了~”女人手中拿着的头张开嘴笑,还冲白言发出了一个wink。
白言视若无睹的略过,看了一圈,发现秦坤也在,还敲了敲玻璃,露出了一个询问的表情。
“……”白言继续略过,完全不想提这件事。
此时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敲击声一直回荡在耳边,简直听不见下面女人说的话。
只能看到无头女的嘴一张一合,由于被头发挡住,连读口型都费力。
直到女人指向了他。
“?”
“这次的游戏,我有你没有。”
“每个人都有十条命~”
“每个人要说出自己做过的一件最独特的事~没有做过的人,就要失去一条命~”她说话和唱戏似的,尾音非得转他个九曲十八弯。声线优美,余音不绝简直是杀人灭口最佳武器。
这个副本里boss说话都这么折磨人吗!
石正简直要疯,一转头,却看到白言面不改色,心中不禁赞叹:大佬不愧是大佬!
“如果你没有命了~就得下来,喂我的小宠物~”她指了指众人脚下的黑暗,众人向下看去,却突然有个巨口破空向上飞来,巨口大约有一米长。
黑暗褪去,能看到上百枚闪着寒光的尖齿,在老人的脚下十几厘米的地方一下咬合,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碰撞声,声音大到最旁边白言的玻璃都在震动。
可以想见,如果牙齿中是人体,恐怕能连着骨头直接咬断。
老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发出一声尖嚎,而后整个人贴在玻璃上慢慢滑下瘫坐在地上。
巨口就像是威胁般炫耀了这么一下,就又落了回去。老人看不见,旁边的人却看得分明。
是一只巨鳄!
这里离黑暗中有三四米那么高,但巨鳄如此跃出来却上半身都没露齐全。
众人一时战战兢兢。
“第一个落下的人是谁的队伍,谁的队伍就……赢了~~”女人不紧不慢的唱,满意地看着众人面色大变。
“游戏开始吧~”
“从~这个小哥哥先开始~”
她指向了白言。
“……”这他妈说了些什么?
白言看着众人的反应,勉强猜到应该是从他开始游戏。
但是游戏规则什么的?完全没听到!
“这是我参加的第二轮游戏。”半猜半蒙。
“……”
无头女扫了一圈,旖旎一笑:“可别有人说谎哦~不然~也得喂我的小宝贝~”
“……”
一些内心蠢蠢欲动不想减的人默默收回一只手指。
第二个是石正,他此刻心里想的就多了,纠结着到底是要说些大家应该都没有的?还是要说些比较常见的呢?
因为如果是前者,他们可能就输了!
想了想,眼角突然扫到了短发女。
“……”我想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知道我们队里的人哪些做过哪些没做过。
于是道:“我曾经亲过蝙蝠。”
“……”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收了一根手指。
他旁边的短发女一言难尽的看了眼他。
白言虽然听不见,但能辨别口型,于是减了一根手指。
还特地看了眼秦坤,哦也减了一根。
石正旁边是短发女,短发女想了想:“我吻过同性。”不是亲,是吻。
“……”在场众人齐齐减去一根。
石正还看了眼他哥,见他哥也减了一根十分讶异。
他哥和嫂子没亲过???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灼热,他哥冷冷看了他一眼。
“……”行吧行吧,嫂子纯情,没亲过正常……
白言遥遥看了眼秦坤,正好与他视线相对。
因为他们的站位是半圆形,两人一个头一个尾,十分容易对到眼。
白言想着,默默看了眼他的手指。
减了三根。
短发女旁边是那个毫无特色的男人:“我曾经同时和三个女人交往。”
“……”什么玩意?
“女人”则是“异性”,只要同时和三个异**往就可以了。
毫无意外,都减去了一根。
石正心中酸溜溜,有些人要单身到死,有些人却能同时和三个人交往。
轮到老人的时候,他左右看了看:“我结过婚。”
“……”
这他妈就欺负人了!
石正想,我知道我会因为单身狗而栽个跟头,但没想到死都死了,还得接受这份侮辱!
全员再减一根。
短发女则面容有些暗淡。
轮到秦坤,
他看着白言:“我学过大提琴。”
“……”
石正一脸震惊,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莫驴我!
兄弟这么多年了,他就没见他哥碰过一点乐器!
他哥看都不看他一眼。
石正愤愤不平的减了一根。
其他人也有点惊讶,然后纷纷减去,只有白言不动。
石正惊讶的看过去,心中满是问号。
……难道大提琴是大佬们的专利吗?
白言挑眉看了秦坤一眼,想了想:“我能单手举起100公斤的东西。”
“……”
什么玩意儿?!
我觉得你在撒谎!
毫无特色的男人这时对着台上的无头女问:“怎么样判断一个人有没有撒谎?”
无头女笑着指了指自己。
代表她觉得白言没撒谎。
“……”众人默默收了一根手指。
此时白言还剩六条命,而其余人剩下四条命。
轮到了石正,他看着自己仅剩的四根手指。
“我肩膀上有枪伤!”
无头女却在台上摇了摇头,示意这个事件无效。
“是你做过的事哦~”
石正挠了挠头,想了好一会,突然灵机一动,面红耳赤:“我还是处男。”
“……”
“噗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爆发出一阵狂笑,心甘情愿减少了一根手指,意味深长一笑,“小弟弟,要不要哥哥教你?”
“滚!”石正朝他亮了亮拳头。
正待再嘲笑,却发现白言也没减手指,又看了圈,秦坤也没有。
“……”
笑声戛然而止。
白言看了眼秦坤的手指,意有所指的轻笑了声。
仿佛忘了他自己也没减。
“……”
轮到短发女:“我,我喜欢过同性。”
他们差不多都猜到了。
石正撇了撇嘴,又减去一根,他还剩三根了。
看了圈,却发现还有两位没有减少。
“……”
看着他哥和白言。
你们是商量好的?
却看到他哥面色黑如锅底。
白言本来想减掉一根,可是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年少时的记忆。
虽然懵懂,但确实不能否认。
三轮车上,塞满了货物,他坐在一个小角落,背靠着他哥,正是艳阳高照,汗水黏在身上,整个人都好像要被晒蒸发了一样。
两人紧靠着的背部已经完全湿透,但他却一动不动。
就这么靠着,感受着身后灼热的体温。
这么骑着,来回约一个小时,夏日是烈阳,冬天是寒风。
但这,已经是他年少时所有值得回味的美好了。
接下来是男人和老人,他们两个人说的,大家都没有,于是集体减取两根。
此时还有最多条命的是白言,还剩四条。
接着是秦坤,剩下三条。
其余四人并列倒数第一。
轮到秦坤,他看了一群顶着的一根手指,想了想,对着无头女说:“我进游戏之前吃过饼干。”
饼干是系统商店里售卖的,物美价廉,几乎人手一箱。
所有人集体松了口气,没有人减命。
而白言因为角度问题,没看到秦坤说话,又看到众人都没有减少,想了想,也没动。
就在这时,无头女却突然将自己的头高高举起,头颅大声道:“你们之中~有人说谎~~~”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白言的箱子底突然打开,他直直掉了下去。
“……”
与此同时,他耳边的声音也骤然拔高,简直直冲云霄,激的白言差点连底下那条鳄鱼也没顾上。
……自然也没看到众人的反应。
“小言!!!”
在他掉下去的一瞬间,秦坤脸色大变,猛地一拳将玻璃打碎,毫不犹豫从高台上跳下去。
“哥!!!”
先是白言,石正完全没反应过来,又见他哥也奋不顾身跳了下去,差点没疯。
学着他哥的样子一拳砸在了玻璃上。
绽开一朵血花,玻璃纹丝不动。
众人皆是双目一瞪,然后又看向了秦坤那个玻璃柜——正往下掉玻璃渣呢。
不说石正如何在柜子里撒泼。
白言掉下去时还以为自己会掉进水中,已经准备好了姿势,谁知道直接掉进了一片沼泽中……
“……”由于下坠的冲劲太大,他大半个身子都直接埋了进去,动也不能动。
耳边是贯穿耳膜的噪音,身体不能行动,四周还有一只嘴比他大的鳄鱼。
就这情况,白言还有空自嘲:
还好不是头朝下下来的。
不然只留两条腿在外面,只能等死了。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比等死强多少,差别就是一个从脚被吃、一个从头被吃掉,后者能死得痛快些,至少还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下来不过一两秒,感觉到土里传来一道震动。
鳄鱼来了?
怎么动静这么小?
没等他想明白,就感觉到自己手被抓住了。
白言立马反手抓住,而后向内边一扭,撤掉对方的劲。
谁知对方却好似早有防备,一招挡下。
两人你来我往了几次。
白言便发现这人的套路有些熟悉,默默停下了招式。
他一停,对面的也不动了,就这么握着他的手一会。
又翻手从手背握住白言的手,而后在他的手腕上写字。
他的手很大,正好包住他,体温又有些热,白言感觉到他的手心的些许濡湿与指尖粗糙的茧。
“听?”
白言用拇指在他虎口处画了个“1”,又敲了敲他的手。
意思是因为那个道具。
秦坤便拍了拍他的手,像是安慰。而后写:“别怕。”
白言一挑眉,他觉得自己在秦坤眼中的形象可能是个老鼠精。
不然怎么一天到晚都让他别怕呢。
他接着写:“有我。”
白言一翻手,与他手掌相贴,一笔一划:“黄泉不孤单?”
“……”
他可能是天生少了害怕这条筋,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
贫完这一句,两人都没再说话。
因为鳄鱼来了。
从脚底传来了震动,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游过,带动这一片的泥沼,泛起了波浪。
松动了两人身体旁边的泥,秦坤趁机用力,将白言拉近。
鳄鱼速度很慢,像是慢悠悠的闲逛。
这说明它还没有发现他们。
白言也闭上眼,全力去感受鳄鱼的动静。这时候本应该是刺激又忐忑的,就像是恐怖片鬼出来前的压抑铺垫——如果没有人在你耳边唱最炫民族风的话。
托耳边声音所赐,他现在一点忐忑都没有,甚至有点想笑。
在他耳边打鼓的那位恐怕也打累了,自娱自乐地敲着歌,节奏鲜明、旋律动感。连带着他写字的动作都带上了节奏。
不过一切的铺垫,都是为了鬼出现的那一刻。
果然不久,鳄鱼去而复返,目标明确地冲向两人!
白言虽听不见,却能感受的到,刚要避开,却被秦坤一拉。
两股力量相撞,一时间竟然僵持在了原地。
……就跟准备好了等死似的。
“……”
最终白言撤了力气。
谁叫他现在是个瞎子半聋呢。
随着秦坤的力气,在鳄鱼破土之时,顺着冲力,竭力往旁边一跃。
鳄鱼嘴中难闻的腥臭从他鼻尖飘过。
下一秒,白言落在了一堆硬土之上,脚下不知踩着什么十分崎岖。
他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多亏秦坤在就旁边,他及时扶了一把。
手不知撑在了哪里,能感觉到秦坤浑身一震,往后退了一步。
这么虚?
白言忍不住想着,手上画了个问号。
也不知鳄鱼现在在哪,秦坤飞快在他手上写了个“人”。
他们脚下踩的是人骨!
白言是知道这里的沼泽有多深的。
他们半个身子没入,下面还能游只鳄鱼。
可能得三四米。
人骨却堆满了这,还冒出些,形成了崎岖的平地。
他抿了抿唇,又写了个“伤?”。
意思是秦坤受伤了吗?
秦坤却没有回他。
表演台上,老人问无头女人:“已经有人落下去了,游戏结束了吗?”不管是输是赢,他不想再待在这了。
一旁石正听到,眼神像剑一般射了过来,恨不得隔了两层玻璃将他刺穿:“你他妈闭嘴!”
老人不甘示弱,十分有理:“你有没有脑子!如果游戏结束了,我们就能回魔方了,那两个人如果没死,不就正好逃过一劫?”
石正愣了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也不计较老人骂他,连忙看向无头女:“快!快说游戏结束了!”
无头女抱着将自己的头,往左斜了斜——像极了人类歪头思考的动作。
歪头卖萌,第一印象就是那些娇俏可爱的萝莉。
此时一只女鬼做出,却只能看到猎奇与惊悚。
“要等~~~”她态度依旧不紧不慢。
“等你妈个¥%#@3、j6/&*&!”石正瞬间就爆发了。
他常年混在各国,精通各种语言的脏话,一急起来就串嘴,说了一大串完全没有人听懂。
无头女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自顾自:“再等一刻钟~~方能~出去!”
“为什么?”短发女问。
“因为~我开心~~”女人娇笑道。
“去你大爷#@4%few,tgt^9*^&^*&5^$……”石正再次发飙,一拳揍在玻璃上。
他面前的玻璃上铺了好大一块血迹,都是他自己砸出来的。
如今两只手都已经鲜血淋漓,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而他们的下方,沼泽之中。
鳄鱼又没了动静。
白言猜测可能是因为体型太大,需要离他们远一点拐弯。
身周秦坤不知道鼓捣着什么,好一会,递给他一样东西。
白言摸了摸,是短刀。
但不是他腿间的那一把。
“你没有长一点的?”白言问。这么短,恐怕皮都刺不进去。
秦坤又拿了一样东西,在他手上写:“光。”
又道:“别动。”
没等他反应过来,秦坤就走了。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四周又传来了震动,鳄鱼飞一般的游了过来,速度十分快。
却不是朝白言这里来的,而是往他的左边,另一个方向。
白言谨慎地慢慢挪过去,却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现。
光影之下,鳄鱼大半头颅纤毫毕现,嘴巴正前方,就是秦坤!
一人一兽似乎在对峙。
光的来源地就在鳄鱼的眼睛前方。
鳄鱼被强光闪到了眼睛,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也照亮了白言眼前的路。
白光一闪而逝,他干脆闭眼,凭借着脑中的印象,摸黑上前。
接着,嘶吼声不断传来,断断续续,不是哀嚎,是威胁与愤怒。
声音穿透力之强居然盖过了耳边的嘈杂。
又是一道强光闪过。
白言眯着眼,看到秦坤此时正挂在鳄鱼的头上,一手扣住它的眼睛。强光正是他手中的一颗珠子。
他看了一眼,立刻上前帮忙。
脚下白骨如山,各种骨头随意断在上面,稍不留神,就能被插个透心凉。
光时不时的闪一下,鳄鱼太大,照不清全貌,只能看见它的一部分,又被雾气所阻隔的看不真切,使其看上去就像是洪荒时遗留下来的怪兽。
这倒是让白言有些吃惊。
他一直以为这个复活游戏里,只有“人”和“鬼”两个物种。
但这只鳄鱼的出现,让他对游戏的认知打破。
他此时正在鳄鱼的头颅正上方,鳄鱼脑袋剧烈的左冲右突,要把脑袋上的两只跳蚤甩下去。
白言只得用秦坤给的利刃插入鳄鱼的甲骨连接处,前方,秦坤已经戳瞎了鳄鱼的一只眼睛。鳄鱼激烈的大叫,想拿他毫无办法。
“杀了它。”白言大喊。
秦坤在强光中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在鳄鱼甩头时猛然跃起,跳到了另一只眼睛旁。
白言则顺势滑到鳄鱼眼前。
鳄鱼的眼睑已经被秦坤被撕破了,残破的耷拉在眼球上,眼球凹陷下去,里面黄白红三色混在一起,还有股子说不出的恶心味。
白言一手抓住鳄鱼的鳞甲缝隙,一边持着短刀,一脚瞪在鳄鱼身后,顺着它甩动的力向后荡了半圈,然后猛然发力,借此力将手中短刀脱手扎进了鳄鱼眼球。
短刀没根而入,直直冲了进去!
上方正在争吵着,准确的说,是石正一人正不断骂骂咧咧地发泄,其余人或坐或站地沉默。无头女则毫无发怒迹象,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石正看。
总的来说,一派祥和。
却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了一声嘶吼之声,听着就像是鳄鱼传来的一般,贯穿了众人耳膜。
他们被吓得一纵,纷纷看了过去。
只见脚下的黑暗中,光芒不断闪耀,若隐若现间,他们看到了巨鳄不断挣扎的身影。
嘶吼声从一开始的暴露威吓到了后面,竟掺杂进了一丝惨叫。
众人噤若寒蝉。
“怎么,怎么回事?”男人坐在玻璃柜里,双手牢牢的撑在两侧,有些瑟缩。这叫声太恐怖了,让他不寒而栗。
石正观察了一会后,却是一下子放下心来,还有空挑衅女鬼:“你再不把我们放出来,我哥他们就把你的宠物给宰了!”
女鬼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望着底下的黑暗,一声不发。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就像是在等待一个结局一般。
短刀也不知道插在了鳄鱼的哪一根神经上,它突然开始发疯,死命的摇摆自己的身体,还直直地往地底下钻去。
沼泽下面没有空气,要是被拖下去,会窒息而死的。
于是两人只好放手,跳到了白骨之上。
这座白骨山也被鳄鱼造的七零八落。
白言趁着印象走到了秦坤身边:“没事吧?”
他猜测秦坤下来的时候可能被这里的骨头伤了。
秦坤在他手中写:“没事。”白言却感到了一手的滑腻。
像是鲜血。
默了默:“你怎么会下来?”
话没说完,就见秦坤像是体力不支一般踉跄了一下,碰到了白言。
白言上前扶住他。
秦坤靠在他身上:“我们得先上去。”
“怎么上去?”他们是直接掉下来的,难不成还能再跳上去?
白言一瞬间想到了泥里的那条鳄鱼。
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那边有梯子。”
“……”
等他们上去的时候,无头女已经不见了,几个人被放了出来,孤零零站在舞台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白言被明亮的灯光晃了下眼,回身去扶秦坤,此时才看到。
秦坤全身泥血参半,说不上的狼狈,脸侧也被划出了一个小口子,身上倒是看不出伤在哪里。
众人都围了过来,石正见秦坤还需要白言搀扶,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忙跑过来:“哥!你怎么了?!”
白言见他过来,便放了手,转身问短发女:“发生什么事了吗?”
短发女知道他在问什么,连忙一股脑说了出来。
黑暗中发生了异变后一段时间,鳄鱼一声大叫,然后突然安静了下来。
无头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大变,将众人放下来之后,就跃下高台,消失不见了。
白言却有些奇怪,听她这么说,那条鳄鱼根本不像是无头女的宠物。比起把他们喂给鳄鱼,无头女的态度更像是希望鳄鱼死在他们手上。
他们这边正聊得火热。
石正在身后也十分担心秦坤:“哥你怎么了?受伤了?伤哪了?”说着就要上手扶他。
他还没见过他哥这般模样,当年身中两枪还能从重重包围圈里一路杀出来,跟没事人似的。刚刚上来时却一副身受重伤、虚弱地走不动路还得白言扶着的样子,把石正吓了一跳。
谁知秦坤却一把避开了他的手,还顺手抽出了他腰间的绷带盒。
身手矫健压根不像受了伤。
石正:“???”
然后就看着他哥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白言,轻声说了几句话,将绷带交给了他。
还轻柔地帮人家擦掉了脸上的血。
石正:“……”完了,我觉得我嫂子要绿。
秦坤将绷带递给了白言,道:“你会用吗?不会用的话可以问石正。”
他看了眼一旁的短发女,“出了游戏,伤口不像外物,是不会消失的。”
短发女跑去找石正了。
白言也不推让,接下来道了个谢:“我们现在算是通关了吗?”
boss不见了,他们也出不去。
“再等等吧。”秦坤看上去倒是不急。
“关于这个游戏,你有什么想法吗?”白言又问。
秦坤看着他,突然伸手,擦了擦他的脸,笑道:“我们可不是一队的。”
白言挑眉看他一眼,哂笑一声转身去找自己的队友了。
秦坤愣了愣,刚想追上。
白言却回头看他:“你不是受伤了吗,好的这么快?”眼中满是揶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