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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蕴秋知道自己爸妈向来关系不好,所以每天都会给他们打电话,关心他们的同时也看看家里的情况,上大学这几年,父母关系算不上多好,但是也没有出什么大事。
可是今天中午给父母打了电话也都没有人接,最开始没有在意,想着可能他们没有注意看手机吧。现在在教室里坐了一下午也都没有收到什么消息,越想越感觉不太对劲,苏蕴秋决定再给家里打个电话看看,可是电话响了一声,两声,一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口标准流利的女式普通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播。”
正当苏蕴秋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时,电话突然响了,不过来电显示不是自己家的,而是隔壁胖婶的电话。
此刻苏蕴秋有些害怕,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突然以前的种种仿佛昨日再现一样,一幕一幕如同电影般在眼前放映。就好像是本能一样,苏蕴秋从心底拒绝接这个电话,但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鼓起勇气接通了电话。
“喂,胖婶,你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苏蕴秋小心翼翼地问,心里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像她像的那样。
“蕴秋啊,”胖婶语重心长的,她实在不愿意告诉将那事告诉她,但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情不得不去面对,“你爸和你妈又闹矛盾了,这次好像挺严重的。”
“他们又怎么了?”苏蕴秋听到家里出事了,顾不得自己害不害怕了。
“你爸出手打了你妈,你妈都进医院了,你快回来看看吧。”说着说着胖婶都心疼这个孩子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立刻挂断了电话,在手机上订了回家的票,匆匆忙忙收拾了东西,苏蕴秋就往回赶。路上,苏蕴秋不停给苏母打电话,可是一直没有人接,苏蕴秋知道自己母亲不想让她操心这些事,所有不会说,也会接这个电话。但是苏蕴秋只想听听她的声音确保她一切都还好,可是电话越是没人接,苏蕴秋就越是害怕。
有时候,父母总是用自己认为好的方式保护着子女,但是从子女的角度,那未必就是好的。此刻苏蕴秋只想要确定自己母亲还活着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可是无论电话声啸叫了多久,除了一如既往的忙音没有任何回应。
打了很多次,苏蕴秋终于累了,她不再挣扎,放弃了,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车窗外倒退远去的风景,安静下来地她,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在那个僻静的角落,她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没有任何啜泣声,安静地只听得见泪滴落到手机屏幕上的滴答声。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的苏蕴秋,每次在遇到家庭的事情,总是像只受伤的小狮子,无助又无赖,因为这个家是她的底线。
苏蕴秋极力地收拾了自己情绪,尽量地掩盖着内心的痛苦,闭了闭眼,又重新拿起手机,给程夏打了过去。
程夏看到苏蕴秋打来的电话,本来十分窃喜,正准备接起来,结果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声音,“下一个,程夏。”
“好,马上来。”
程夏今天来面试工作,来不及接,只好挂断了苏蕴秋的电话。自从程明撤职后,程夏原本的光环褪去了很多,周围的同学不再以他为中心,原本程家和商场上的人有着密切的关系,如今程明出事了,大家都离地远远的,生怕被拖下了水。如今,程夏的工作也只能靠他自己。
看着挂断的电话,苏蕴秋刚藏好的无助感又不听话地从心底跑了出来。苏蕴秋心底知道,临近毕业,大家都很忙,程夏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的陪着她,但是她心里有这种依赖,就好像快要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就会死死挣扎,如今希望破灭,即使知道他在忙,可还是会失落。
一直以来的苏蕴秋独立坚强,可唯独在感情这件事情上产生了依赖感,也许是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她缺乏安全感,所以她不会轻易爱上任何人,可一旦爱上了就会成为她的全部,成为她的依赖。
苏蕴秋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到医院的时候,看着身上多处擦伤淤青的苏母,苏蕴秋除了心疼,还有气愤,“妈,你怎么样了。”
“秋儿,你怎么来了?”苏母试图想要从病床上爬起来,一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嘶~”
“行了,妈,你别动了。”苏蕴秋说,“苏超明为什么要动手打你?”
“你不要管我们的事,你顾好你的学业就行了。”苏母最担心的就是因为自己耽误了女儿。
“我不管?你觉得这个样子我能安心学习吗?既然我都回来了,肯定要把这事了解清楚。”苏蕴秋说。
“我想和你爸离婚。”苏母的眼神毅然决然。
苏蕴秋在听到“离婚”的一瞬间,就如同一桶冬天的冰水冻住了,好像不管她怎样努力,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好。”在犹豫了许久之后,苏蕴秋终于艰难地说出这个字了,“我先去趟洗手间。”
苏蕴秋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这么多年,苏蕴秋一直极力地维持着这个家,这是她从小到大想要守护的梦,如今还是破碎了。其实,她很小就知道,她的父母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苏明超要不是为了家里那点钱早就和苏母离婚了,而苏母只是体恤女儿的苦心,想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所以不管在这段婚姻里受了什么样的委屈都忍着。苏蕴秋深深地明白,母亲为了她守护的梦,一直委屈求全,可是她长大了,不能再那么自私,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如果她还想要不听劝阻,不顾一切的维持这个家,那么换来地只有对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所以她是时候割舍这个家了。
只有放弃这个家,母亲才能快乐,可是,这样的话,苏蕴秋就成了一个没家的孩子了。
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眼泪再一次崩溃了,除了无能为力,再也不敢奢求了。苏蕴秋现在只想程夏在身边,好像整个世界都没了依赖,只剩下程夏了。
可是电话拨通了,却依旧是无人接听。
此时,夜已深了,喝得烂醉的程夏,早就分不清电话铃声是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