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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意外
靖澄睁开眼睛,便闻到一股刺鼻的烟熏味道。
她咳嗽了两声,看到一旁丫头哭哭啼啼,端着药碗,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
随后扫了眼周遭的环境,是熟悉的屋内摆设,她这是回王府旧址了。
靖澄强撑着做起来,扯起枕头便丢到了丫头的身上,“哭什么哭,嚎丧呢吗?”
丫头们慌忙跪倒在地,“侧妃饶恕,奴婢知错了。”
“侧妃?”靖澄苦笑起来,“谁是侧妃?我现在就是个人人都可以踩踏的蚂蚁!滚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
不管是床边的花瓶,还是被子,靖澄一股脑的操起来砸向丫头们,“滚!”
两个丫头嘤嘤哭着跑出去,刚出门就碰到了上台阶的枚妃。
丫头赶紧收了眼泪,跪拜下去,“枚妃娘娘安。”
“醒了?”枚妃面色沉静,声音更是无波。
“回娘娘,二公主已然醒了,只不过接受不了现状,奴婢等实在是无能为力。”
“你们都下去吧,将院子里的人也都清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这里半步。”
丫头们下意识的看向枚妃身后,瞧见一个身披蓑笠,带着长檐帽的身影。
如今已是深秋,眼看着近冬了,天又没下雨,披着蓑笠,明显是要掩盖身份,“奴婢明白了。”
主子们的事情,自然是万分神秘的,过多打探,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没有好处,丫头们深谙其道,互相递了一个眼神,迈开步子去清人了。
枚妃让两个宫女都守在门口,带着那个披着蓑笠的人进了屋子。
屋门一关,骤然暗淡了下来,靖澄眯起眼睛瞧向这边,在看到大姐姐的时候,泪水止不住的往外冒,可还没等发作,就发现了大姐姐身后的影子,是个瘦弱的身影,个子不高,虽然有蓑笠罩着,但看走路姿势,也能瞧出来是个女子。
走路姿势……
靖澄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猛地擦掉眼泪,屋内没有风,但她却觉得后背凉风阵阵。
顿时身上也不疼了,心里也不痛了。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下了床,还站起了身,“大姐姐,这个人……”怎么走路姿势,跟三妹妹那么相像?
枚妃欣慰的深吸一口气,亲自摘下了跟在后头的人的长檐帽,“来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看到那张熟悉至极的脸时,靖澄的眼泪去而复返,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欢……欢儿?你怎么……你怎么没死啊?我明明看着你下葬的,你……”靖澄喜极而泣,冲上去一把将靖欢抱在了怀中,“真的是欢儿,好妹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一时间高兴的语无伦次起来。
靖枚冲靖欢使了个眼色,两人将靖澄扶到了床榻上。
靖欢摘下蓑笠,微笑着拉过靖澄的手,“这都是大姐想的法子,金蝉脱壳,然后趁机帮我找了大夫医治,现在虽然不能长命百岁吧,却也能多活个一年半载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动荡,靖欢充分明白了一个道理,“二姐姐,都走到如今这一步了,你应该看清楚墨容琛那个人了吧?若是还对他有希望,我可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了。”
靖澄擦掉眼泪,目光中迸射出道道火光,“墨容琛,我若是不亲手杀掉他和他心里头那个人,我这辈子就白活了。”
“你能想开,最好了。”姐妹三个抱成一团,又是哭又是笑的。
沉静下来之后,靖欢压低声音,颇为神秘的说道,“你们猜,我这次隐居在京都时,碰见了什么人?”靖欢一脸神秘的看着靖澄,吐露出的名字令她周身遗寒,“继法帮的副帮主。”
“继法帮?”靖澄双眼微眯,“早年间的时候,听咱们父王提起过跟继法帮之间的来往,可是后来他们在文桑的江湖之中销声匿迹,自然也就没有资格跟咱们戴南沟通来往了。这次……”说是偶然碰见了靖欢,只怕世间才没有那么多的偶然,“该不会是继法帮有意找到咱们的吧?”
靖欢掖了掖鬓边的碎发,“不管他们是故意的,还是当真偶然,这都是咱们的机会。继法帮恨瑾王恨到了骨子里,你们还不知道呢吧?墨容琛的另外一个身份……佐罗盟盟主。”
靖澄双眼瞪到了极致,“你说什么?”
“我的傻姐姐啊,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靖欢一脸过来人的表情,正说到兴头上,突然腹痛起来,“我……我去一趟茅厕。”
靖澄看着妹妹远去的身影,抿了抿唇,“欢儿的身子,并没有她说的那样好吧?”
“找了五六位文桑著名的郎中,我甚至还出动了太医院的力量,都没能帮助到欢儿,如今算来,还能有半年的寿命。”枚妃的眸底闪过一抹落寞和无奈,这已经是做到极致了,否则以靖欢那破破烂烂的身底子,若是搁在寻常人家,早就身归黄土了。
“如今,咱们姐妹三个也算是能拧成一股绳了,该为父王出一些有用的力量了。”
靖澄讶然,“父王?”
枚妃叹了一声,“戴南和文桑迟早都要开战的,但谁也没曾想到,这一天来的会这样早。”
“大姐姐的意思……”靖澄眼珠子转了几圈,方才恍然,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语气里都带着惊愕,“所以,皇帝答允将蕊阳嫁去戴南,便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换而言之,这就是激将法。
“他企图将掀起战争的骂名扣在咱们戴南的头上?”即便戴南真的将这份屈辱给咽下,还会有更多层出不穷的事端。
“墨容琛在凉城边营练就的那千人优兵,便是为大战积蓄力量的。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身居文桑之内,咱们要尽力,帮一帮父王才好。”
靖澄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肩膀都沉重了一些,“原本我贪恋儿女情长,实在是不孝,不管咱们姐妹将来如何,当真要为父王和戴南百姓做点儿什么了。”
相府
戴静听闻卓青鸾要登门,亲自出来迎接,两人在府门口热络的打了个照面,便朝着后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