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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紫玫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摇摇头,说:
“你想多了。我来到这边之后铺子开业,形形色色的人来店里买东西,跟我说了一些。咱们这个世子爷,只要他在京城,府兵见到喊冤的都会放行,直接带进王府……”
说白了,就是这老百姓要是有了冤屈,只要是自己能想办法去到成阳王府门前,就不会存在不管一说。
那婆子也是个聪明的,拎了筐鸡蛋先是在集市上卖,等都卖完了,溜达的朝成阳王府方向走。
“……我听我大哥说好像有人拦她,不过这婆子常年干农活,所以跑的比较快、嗓门也大。这才被成阳王府的府兵救下,进而能伸冤。”
说白了,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齐妙耸肩,继续吃饭。不过对于独孤寒这种作为,她很看好。
只有让老百姓不存在委屈,才能国泰民安,蒸蒸日上。
一顿饭吃下来,左右两处的雅间里的人,贡献了不少消息。
什么牛家打算跟卓家结亲啊;卓家的小嫡女下月及笄啊;付家的大少爷又要上战场啊……
听了一圈下来,齐妙突然笑出了声。
她这么突然的举动,顿时让李紫玫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微微蹙眉的说:
“怎么了?笑什么?”
“没事儿。”齐妙摆摆手,把汤碗交给黑晴,随后看着黑冰说,“那个牛家……是不是咱们在镇上买琴,遇到的那个牛巧莲?”
李紫玫不解,黑冰想了一下点点头,说:
“应该是的。”
黑晴把汤碗盛好,交给齐妙,补充的说:
“牛家现在待嫁的女儿中,好像就有一个,是庶出、刚刚接回京城。”
李紫玫伸手碰了一下齐妙,关心的问着:
“怎么了,这个牛巧莲惹过你?”
“也不算惹吧。反正就是……挺能挑事儿。那一次我跟兰儿……”
齐妙将当日在镇上买琴遇到栾婧怡他们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李紫玫听了,咂舌一下,道:
“还真是京城贵胄连接东陵各地。你说的这三户,在京城都算是名门望族。尤其是孔家,他们有一脉就是咱们认识的定北伯——孔杰老爷。”
李紫玫对孔杰很敬重,当初跟齐妙在军营的时候,还真是承蒙人家不少照顾。
齐妙闻言撇了下嘴,随后摇摇头,说:
“算了,这些跟我没啥关系。我就是个扎针的,跟他们的交集应该不多。”
李紫玫夹菜放在她的碗里,继续吃东西。
一顿饭,四个人吃的很好。结账出了酒楼,直接就去了伢行。
这是齐妙第一次进伢行,站在门口看着宽大的匾额,小妮子嘴角微微上扬。
李紫玫对这算是熟悉,带着她进了正门,直接拿出一块二钱的碎银子放在门口。
“当啷——”
齐妙看的真切,那银子刚放下,就没里面的手收走了。
李紫玫附耳轻声地说:“过去找管事的了。”
呃……
齐妙瞅着有些难以理解。怎么,来伢行还得先交门票钱?
当然,这话不能说,影响不好。
李紫玫很快了解她,附在她耳畔继续又说:
“这个叫做压钱,若是办成了事儿,就直接在交易的价格上刨除二钱银子。若是没成,返回来一钱,他们赚一钱的辛苦费。”
“我靠,明抢啊!”齐妙小声的嘀咕。
买卖,买卖,咋还能收辛苦费?
李紫玫看着她的样子,抿唇轻笑着说:
“没法子,谁让这是官家订的。”
齐妙听到这话,耸耸肩,不再发表意见。
说到底,这东陵王朝的伢行,就相当于现代的中介所。
在这伢行内,你可以买宅子、土地、人,还有雇工。古人保守,做什么都需要有官府担保才行,所以这伢行,自然也就可以收取所为的辛苦钱。
过了没一会儿,从后里出来了个牙侩。看着她们俩怔了一下,随后走山区概念,抱拳一下,说:
“二位姑娘好。不知二位姑娘过来,可是要买人?”
李紫玫闻言轻轻点头,侧身还礼一下,道:
“劳驾您,我想买个婆子回家洒扫、做饭。”
牙侩瞅着李紫玫,突然“啊——”的一声,忙不迭点头着说:
“姑娘上次来过是吧,在这儿雇了个打杂的伙计,是吧。”
“对。”李紫玫轻笑着点头,道,“想不到您的记性这么好,竟然还能记着。”
牙侩笑呵呵的摆手,看着她闲话家常的说:
“姑娘谬赞了。只不过您是少数自己出面的姑娘,所以在下能记住。来,后面请,后面请。”
说完侧身让路,带着齐妙跟李紫玫朝后远走。
伢行很大,单单一条廊道,就要走很久。
地面扫的很干净,一片杂叶都没有,牙侩对她们还算客气,边走不时地还给她们介绍一番。
来到一处屋子,一直跟在后面的黑冰,突然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牌子。
牙侩接过看了一下,随后赶紧双手奉上,九十度鞠躬的说:
“不知是贵客架到,小的怠慢,还望贵客恕罪,恕罪。”
突然的转变,弄得齐妙有些不解,跟李紫玫互看一眼之后,李紫玫走上前,侧身还礼,说:
“您不用这么拘谨,我们只是来买个婆子,没什么大事儿。”
牙侩闻言,忙不迭的摇头,再次比划了个“请”的手势,说:
“二位贵客这边请,咱们去那个屋子,请,请。”
其实在哪儿都无所谓,可牙侩执意如此,齐妙等人也没有办法,便跟着出去了。
齐小妙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事儿,从黑冰手里接过牌子,看着上面两个烫金的大字——独孤!
艾玛,只是“独孤”两个字,就能让他这般啊,还真是……挺意外的!
再次来到一处屋子,比刚才的大很多,差不多有五十平左右。屋子装的考究,看起来是专门用来招待人的客厅。
一张圆桌,六把椅子,花瓶、胆瓶摆放四处,瞅着还挺养眼。
“二位贵客请坐,请坐。”牙侩说完,转身吩咐打杂的伙计去沏茶,还特意嘱咐“沏好茶”。
齐妙见状,突然想起前世清代郑板桥的一副对联:
坐,请坐,请上座。
茶,上茶,上好茶。
跟现在的状态差不多,这牙侩也是因为看到了那枚印有“独孤”的牌子,所以才这么热情的招待。
打发了伙计,牙侩看着她们俩,撩袍坐下,客气的道:
“不知二位贵客今日来是做什么?但凡小的能出力,一定帮忙。”
齐妙没有说话,完全就做个陪衬。既然是让她买人,自己就管付钱即可,其他不用操心。
李紫玫没有自端身份,看着牙侩点点头,说:
“我今日过来是想买婆子,干净利索,能收拾屋子、做饭的那种。还望您给……把把关。”
说着,有拿了一块二钱的银子,放在桌上。
“哎哟哟,使不得,使不得。”
牙侩忙不迭的摇头,并没有像上次收下,而是推给李紫玫,说:
“贵客这般可是折煞小人了。上次您若是告知一声,小人定不会……小人姓吴,贱名吴超,您唤小的吴超就好。”
正说着,伙计进屋,恭敬地把茶奉上,然后躬身退出了屋子。
吴超也起身,抱拳一下,说:
“贵客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张罗婆子去了。”
说着,快步出了屋子。
齐妙端着茶杯,闻了闻,问:
“这是什么茶?”
李紫玫端起,仔细闻一下,回答说:
“巫山白光。”
呃……
没听说过!
齐妙对茶虽然不懂,但什么铁观音、西湖龙井还是知道的。这巫山白光是什么鬼,她真是一无所知。
不过看着李紫玫喝茶的频率,想来这东西还不错。喝了一口,清香、苦而甘,挺好喝的。
不一会儿,牙侩吴超从外面进来,身后带了十个婆子。行礼一下,看着李紫玫恭敬地说:
“贵客请挑选,这些都是曾经在大户人家做过的管事嬷嬷,入府便能上手,不用在多加指点。”
毕恭毕敬的态度,让李紫玫有些不自在。还记得上次她过来雇人,她对这牙侩客客气气的,还得给银钱。
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
李紫玫轻笑颔首,起身开始挑人,走了一圈,随后看着牙侩又道:
“再来十个吧,不用起点这么高,只要能洒扫、做饭就可以。”
吴超听了,明白的点头,再次出去找人。
齐妙放下茶杯看她,好笑的开口说道:
“怎么,十个人不够你挑?”
李紫玫扭头,看着齐妙故意贪婪地说:
“肯定不够挑。你得了那么多银子,我可得好好敲你一笔。”
“嘁,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齐妙说完,故作一个鬼脸,手指敲着桌面,细细打量站着的十个人。
不得不说,那个吴超很会办事儿。这十个人站在这儿,无论从穿着还是举止,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成手。
这样的人放在大户人家,绝对能独当一面,还能有利于主家。
只是……她不明白李紫玫为什么还要其他的婆子。
虽然她说了要很敲一笔,不过齐妙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