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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芍药恶心的要命，一想到要去何府上工，浑身上下不自在。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以为去何府当厨子是看美色？是要有真本事，你还未必选的上呢！”
中人婆子对何管事说了几句好话，转头正好看见方芍药的晚娘脸，忍不住道。她提前收了银子，要把人推荐给何管事，不然她还不关注这个。
“和我来灶间一趟。”
何管事得有四十来岁，看着精神不错，说话中气十足，点名方芍药和另外一个中年大叔。
“小娘子，你也是为参加厨神争霸的？”
大叔很好说话，没有一点看不起人的意思，说话也平易近人。
方芍药不敢小瞧对方，就怕被暗地里下绊子。听说何府推选的只有一人，大叔是她的竞争对手。
“我姓赵，你就叫我赵大叔吧。”
二人跟在何管事身后，赵大叔侃侃而谈，他在京都一个酒楼当主厨，已经有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中，有六七次厨神争霸，他一直想要参加，奈何没有资格。
酒楼规模不大，他屡次报名，都以没有传承被拒绝。
“这不，我听说进到府里，说不定有这个资格，我就来了。”
赵大叔乐呵呵的，仿佛对二人是竞争关系，一点不在意。
方芍药略微勾了下嘴角，礼貌地笑笑。厨神争霸的资格不好取得，若是在大齐境地，进行海选，人外有人，她就不信东祥酒楼的王一刀能获得那个称号。
“你们各自做一道拿手的菜色。”
何管事让二人进了灶间，一人分配一个灶口，而后站在门口，他才不要熏染烟火气。
“我就做一道葱爆猪心。”
赵大叔看了一圈，因为何家选人，中人婆子特地准备了重口味的食材。
一般猪下水，平头百姓是不吃的，实在是不好处理，但是可能高门那些贵人，普通的东西吃的尽够了，就开始在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打主意。
说话间，赵大叔已经动手，把猪心一分为二，切小块腌渍上了。
方芍药不落人后，她看到猪腰子和羊腰子两种，眼神闪了闪，她看到配料齐全，决定做一道孜然羊腰子。
羊腰子做不好，腥膻味极其重，但是洋葱和孜然，相得益彰，刚还同时能爆香。
两道菜几乎同时出锅，何管事拿着筷子夹着分别品尝，而后频频点头。
“你们两个，一起进何府吧。”
何管事大手一挥，决定了人选，同时进。
方芍药有点错愕，这和说好的不太一样。相反赵大叔很高兴，笑道：“侄女儿，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做菜有一手啊！”
言语间，竟是把方芍药当成忘年之交对待。
二人各自吹捧一番，背着包袱，跟着何管事身后，直奔何府而去。
简单家常菜，不能让大厨发挥真正的实力，真正能被评为大厨乃至厨神，必然有过人之处。
方芍药各方面都有点涉猎，若说精通，倒也是没有。
还有不到两个月，她真能从何府脱颖而出？若是没有入门资格，那一切辛苦就白费了。
到时候还要帮着白牡丹做工，为他人做嫁衣。
赵大叔很健谈，说起自己在酒楼的趣事，又讲了厨神争霸赛，言语中很是憧憬。
方芍药没搭茬，既然一开始就是对手的关系，就别走太近，毕竟那个资格，对方芍药一样重要。
她这个人容易心软，一心软就爱犯病，当圣母，最后坑的是自己。
赵大叔的梦想是获得资格，这和方芍药的利益冲突了。
“新来的啊，男的上灶，女的烧火，真是的，怎么送来两个！”
大厨房的管事是个婆子，小眼睛，高颧骨，看着一副精明相，面对何管事装孙子，到他们这，就是语气冷冰冰的，颐指气使。
方芍药没言语，尽量自己低调点。她要是不争气，还有白牡丹这个助攻。在厨房做个烧火娘子，能帮他做什么事！
不对，也是能的，万一让她帮忙下毒，做还是不做？
方芍药忧愁了，她还是太单纯，把人都想简单了。
不愧是京都高门，何府总共有五进宅院，而大厨房在第二进。
“你听说了吗，咱们小小姐，又吃了葡萄架的大青虫，我听说，吃的还是活的。”
两个厨娘靠在一起，窃窃私语，方芍药弯腰添柴，听见了。
那二人琢磨她是新来的，说话没背着她。
“可不是么，自从跟着玉蝶小姐去了一趟北地，整个人痴痴傻傻，你说到底发生了啥啊？”
厨娘甲怀疑中间出了事，不然不会一起去北地的丫鬟婆子，全被送到京郊的农庄，听说其中有人还被打死了。
“这可不是咱们做下人的能议论的。”
厨娘乙摇头，这是府上的禁忌，可不敢胡乱嚼舌根，被管事婆子听见，定然把人送到夫人那，别看夫人和善，却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我就是心疼小小姐，我要是有这么个闺女，看着古灵精怪，突然痴痴傻傻，也接受不了。”
厨娘甲说完，叹息几句，见方芍药正竖着耳朵听，也没恼，而是凉凉的道，“新来的，你还不知道何府是什么地儿，以后少说话，多干活，才能活得长久。”
方芍药深以为然，她的目的主要是为脱颖而出，顺便利用何府的资源，研究她的啤酒大业，根本无心多管闲事。
“今晚我来值夜。”
大厨房必须时刻有人在，何府的主子们，不一定什么时候要折腾下人，或许半夜醒了，也要叫点东西，若是不合胃口，马上发难。
初来乍到，方芍药很上道，这些都是她在北地嘉峪城积累的经验。
“你上灶没问题？”
厨娘甲乙是府中的老人，对方芍药一个新来的不太相信。
“我也跟着一起值夜吧。”
赵大叔憨厚一笑，都是新人，彼此之间有个照应。在厨房里呆着，随时有人来走动，涉及不到男女大防。
“那成。”厨娘甲见赵大叔手脚麻利，颠大勺的姿势娴熟，心里明白了几分，既然有人值夜，她乐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