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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蓝衣女是何府的邻居高雪晴,爹爹是高御史,一直想攀附何家,哪有比两家结亲更好的攀附!
如何玉蝶想的那样,高雪晴没追究,而是换了一身衣裳,专心致志地和京兆尹千金刘粉黛打擂台,二人作为何家少夫人强有力的竞争者,彼此互相看不顺眼。
“刘粉黛人还是不错的,唉。”
何玉蝶深深地叹息,进了何府的地盘,她叹息声格外的多。
她对庄子上很熟悉,每年都会来小住十天半个月,最讽刺的是,厨房是她唯一没有来过的地方。
“她也喜欢何焕之,没准真要嫁入何府。”
方芍药拍拍手,何玉蝶就是爱操心,自身难保,管别人作甚,又不是多好的交情。
刘粉黛她不知道,京兆尹大人却是个人精,这种人特别会审时度势,将来必定加官进爵。
现在也不差了,京兆尹,管着天子脚下的一亩三分地,绝对是近臣,也是上头那位的心腹。
在方芍药看来,刘大人有自己的关系网,或许得知何家小动作不断,不可能轻易站队。
“芍药,你说对了。”
何玉蝶诧异地看了方芍药一眼,京兆尹刘大人的态度暧昧不明,在此之前,何家拉拢过他很多次了。
不过,表面清正的刘青天,背地里却宠妾灭妻,据说对小妾一往情深。
“他要没一点缺点,上面的人能放心用他?”
方芍药说完,再次接到何玉蝶诧异的眼神,似乎在说她懂得太多了。
在现代常年看各路宫斗宅斗大戏,方芍药理论经验丰富。
下晌,在晚宴之前,白牡丹正式开嗓,厨房里打杂跑腿的下人,全都跑去听戏,只为远远地看白牡丹一眼。
方芍药带着何玉蝶在厨房整理,等戏快唱完了,这边开火上菜,冷盘已经做好了,随后上热菜,等一干人等酒足饭饱,再上茶水,果盘,月饼,赏月会正式开始。
那会儿,没方芍药什么事,他们厨房被请来的人,就可以先回去了。
“谁是方芍药?”
门口处,传来一声冷哼。
几个还在干活的下人顿住,众人一起回头向外看。
方芍药皱眉,又不好不做声,只得站出来道:“我是。”
“姿色也不怎么样嘛。”
门外,高雪晴站在树荫下,她的丫鬟春雨上前,一把扭住方芍药的手,不由分说就要把她的脸上扇巴掌。
何玉蝶急了,上前用力掰春雨的手指,却被春雨一挥,何玉蝶挥得后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刚泼茶水的人是她,怎么找上方芍药了?
何玉蝶起身,正要解释,却见方芍药侧头,给她使了个眼色。
来者不善,指名点姓地找人,肯定和茶水事件无关。
在来何府做工以前,方芍药和御史千金高雪晴没交集,互相不知道彼此,不存在有什么过节。
那么,高雪晴带着丫鬟来厨房找茬,可能和何焕之有关。
方芍药片刻就想通了,如果没人给高雪晴送消息,对方咋知道她的存在的呢?
看来,这是何夫人的手笔无疑了。
方芍药瞬间洞察幕后黑手,而如她所想那般,她真相了。
何夫人打的好算盘,找身边信任的丫鬟传话高雪晴,希望高雪晴做自己的儿媳,但是又表现出烦恼,因为何焕之竟然看上低贱的商户,况且,方芍药已经成亲了。
“小姐,您必须找那方芍药算账,她一个厨子,怎么有脸纠缠何公子!”
春雨得知消息,立刻煽风点火。
何焕之是京都佳公子,门第高,又有官职在身,长相上品,春雨想着,小姐嫁给何焕之,她作为陪嫁,将来奔着通房丫鬟的方向发展,没准混到小妾姨娘什么的。
至于何焕之二十来岁没成亲,京都人传言他是断袖之癖,春雨嗤笑,定然是那些人嫉妒,何公子的身份容貌,当然得找最好的。
作为高雪晴的丫鬟,春雨也忍不住说一句实话,自家小姐配不上何公子。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原本,春雨代自家小姐去找何夫人身边的丫鬟打探何焕之的喜好,再投其所好,谁料在她塞了一根金簪后,就得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有什么事吗?”
方芍药甩开春雨的手,神色微冷。
她快步上前,扶起何玉蝶,刚刚春雨只用一点力气,何玉蝶的身子和水做的一样,就倒下了,外人看起来,更像是碰瓷。
此刻,厨房只有几个人做活,剩下的人都跑去看白牡丹唱戏了。
“你一个成亲的妇人,还要勾搭何公子,真真不要脸!”
春雨啐了一口,直接开骂。
高雪晴眯了眯眼,没有言语,她承认,方芍药长得美,但是京都美貌的小娘子多的去了,何焕之怎么能看上一个有夫之妇的!
“你口中的何公子是谁?作为一条狗,随口就乱吠,这样好吗?”
方芍药说话不留余地,刚刚春雨捏疼她了,多亏不是受伤那只手,不然好不容长好的伤口,可能会再次裂开。
想到受伤时悲惨遭遇,方芍药眼神都冷了几分。
蹬鼻子上脸,若是她表现出心虚,就对方那嚣张样儿,能撕了她。
“你……”
春雨被比作狗,赶紧找自家小姐帮忙出气。
高雪晴本来自恃身份不和方芍药对骂,但她脾气一向很大,被下了脸,必然找回去。
“就凭你,一个不贞洁的女子,你指望何公子娶你进门吗?做你的春秋大梦,以为和何府做生意,就可一步登天?别忘了,何家还是何夫人当家做主!”
高雪晴见下人探头探脑,就起了邪恶的心思,当众把方芍药丑陋的外皮揭开。
“住嘴!”
何焕之听闻何夫人把方芍药请到府中来做主厨,暗道不好,但是他明白,如果他强烈反对,会起到反作用,而这一切,都被加在方芍药身上。
这几日,他强忍着不去找方芍药,有事就让何大头传话,何焕之知道,身边有何夫人的眼线。
前院正在看戏,众人被白牡丹吸引注意力,何焕之悄悄地退出人群,来厨房找方芍药。
借口,他已经想好了,就找她谈谈啤酒作坊还有加盟的后续。
等何焕之脱身,来到厨房,就看见高雪晴主仆欺负方芍药的一幕。
何玉蝶在一侧,最先看到何焕之,她吓得想扭头就跑,碍于这个场面,她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冒头。
多说一句话,死变态把目光放她身上,她就本能地想躲避。
“何公子。”
高雪晴看到何焕之,先是一喜,随后似乎想到什么,面色紧绷。
看来,何夫人身边的丫鬟说的为真,何焕之对一个厨娘上心,君子远庖厨,不然他怎么会来厨房?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方芍药给他挡了一刀!
如果是她,她那么爱慕何公子,也会替他挡下来了!
高雪晴的面色不好看,毕竟是高门出来的,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原来是高小姐,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何家的庄子,岂容你放肆?”
何焕之皱眉,看高雪晴的表情如看一只苍蝇,十分嫌弃。
但是何夫人很中意这个高雪晴,邀请高雪晴和她娘亲上门做客。
何焕之不解的是,何夫人对他的掌控力,真的愿意给他娶妻?怕是他对方芍药上心,放出来的烟雾弹而已。但是他如果真娶妻了,对方定然是个没脑子的傀儡,高雪晴虽然合适,但娘家距离太近,送消息方便,若是受气受委屈,一墙之隔,高家很快得到消息。所以,何焕之笃定,高雪晴进不了何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