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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多余过了年七岁,李珍珠比小多余大上一岁,男女七岁不同席,以后应该保持距离。
京都规矩多,方芍药想起北地的碧水村,村里的丫头小子十岁之前都在一起玩,等丫头到了十岁后,洗衣烧火做饭,不再松快,就不太抛头露面了。
小伙伴在一起玩,再正常不过,没想到就被牵扯到定亲上,方芍药有点无奈。
“李珍珠,我以后都不会和你玩了,因为你欺负阿花。”
小多余挡在阿花身前,对李珍珠怒目而视,原本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成想这么霸道。
李珍珠推人的动作,让他想起自己的狠毒后娘,后娘在虐打他之前,都会用力地推他。
他人小,又单薄,每次都被推倒在地,而后迎接暴风雨一般的拳脚。
李珍珠不分青红皂白打了阿花,让小多余很是愤怒,但是他还记得娘亲的话,男子不要轻易对女子动粗,那样很没风度。
“小多余,你收了我的礼物,也送了面人给我,我们不是玩得很好吗?”
李珍珠扁着嘴,哭道,“阿花一来,你就和她好了,你真负心!”
李珍珠哭闹不休,就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方芍药:“……”
萧铁山:“……”
“我吃了你家的卤肉,我把银子还给你,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
提到银钱,小多余咬咬牙,原本阿花一来,二人把私房钱凑在一起,给他即将出生的弟弟和妹妹买长命锁是够用的,现在要给出去几十个铜板,小多余很舍不得。
再省钱,也不能让对方拿此说嘴,小多余咬牙,跑回去抱着自己的存钱罐子,从里面扒拉出一块碎银子。
和李珍珠一刀两断,多给点银子,省的对方缠上他。
小多余的动作一气呵成,一旁方芍药看呆了,知道用银子打发缠上来的“莺莺燕燕”,好好培养,将来或许能当个风流大少。
方芍药的想法天马行空,可惜她不知道,自家儿子是铁公鸡,除了家人外,小多余一文钱不想花在外人身上。
尤其在萧铁山说过,养小妾要米粮还要额外多一部分花销后,小多余已经打消念头。
“方夫人,您看两个娃子之间小打小闹的,怎么说绝交就绝交?”
李珍珠的娘瞪了自家女儿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还没和萧家搭上线,就被女儿破坏了。
夫妻俩带着年礼上门,本就想和萧家套近乎,将来好占点便宜,啤酒,切丝神器,只要能沾边,千两银子不在话下。
多好的机会啊,夫妻俩想结交大人物,边都够不上,全靠从女儿李珍珠这里入手。
“孩子们之前的小打小闹,做爹娘的掺和进去不好。”
方芍药摆明了不管,一切让儿子自行定夺。
她谢绝李珍珠爹娘的年礼,和秦氏回屋里,这会儿下雪,还是有些冷,还是屋里有炭盆暖和。
小多余给了李珍珠银子,表示他送出去的礼物,不会要回来。
李珍珠爹娘送年礼未果,女儿还和小多余绝交了,这二人气不打一处来,刚出萧府的大门,就把女儿揍一顿。
门房过来送信,方芍药听后,表情没什么变化。
真没想到,做爹娘的竟然有这等心机和手段,利用女儿,虽说李珍珠性子跋扈,到底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方芍药再不济也不会和小娃一般见识。
“唉,什么人都有。”
秦氏发现自己错怪小多余,用手擦了擦衣摆,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一听是李家,很是激动,根本没问清楚事实。
“今儿小多余问过我和他爹爹,但是这个问题太难,我们选择回避。”
方芍药抿唇一笑,现在小多余和阿花玩得好,自家乐见其成,至于以后未来十年发生什么,也难说啊。
“芍药,这你不必有什么负担。”
秦氏也觉得这门亲事有些仓促了,未来顺其自然就好,若真没结果,也是阿花的命。
而且方芍药也表态,萧家会负责,万一将来小多余有喜欢的女子,或者阿花有喜欢的男子,她就把阿花认做干闺女。
“我看阿巧倒是越发标志了。”
才一段时日没见,阿巧来京都,显得很羞涩,而且身子有了少女的起伏。
“是啊,这丫头之前还挺爽利,现在是个锯嘴的葫芦,闷声不吭的。”
秦氏提到女儿阿巧,摇摇头,做爹娘的,总有操不完的心。
儿子科考,女儿嫁人,将来儿子也要娶亲,儿媳好,家里和睦,若是娶个搅家精,永无宁日。
所以将来于浩渺娶亲,秦氏一定要擦亮眼睛。
方芍药摸摸自己凸起的小腹,未来十几年后,她也有一样烦恼。
不过,她想,自己不会和儿子和儿媳同一屋檐下,还是分开过的好,远香近臭的道理,大家都懂得。
“为啥,芍药,你这可是要分家啊!”
秦氏惊到了,小多余不是亲生的,后娘做这个份上,就没人不竖大拇指的,那亲骨肉,也要分家过,这不是被人戳脊梁骨吗!
“这有什么啊。”
同一屋檐下,老的和小的,因为年龄不同,阅历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总会产生摩擦。
不分家是希望儿女养老,但是有足够的钱,不需要儿女在身边。
儿子和儿媳是一家人,相亲相爱就好,做爹娘的少掺和,让他们自己过日子。
尤其是,上嘴唇还有碰下嘴唇的时候,万一夫妻之间闹点小矛盾,爹娘掺和其中,反倒不美。
秦氏陷入深思中,似乎方芍药说的有道理。于家人的到来,让府上更多了几分热闹,小多余更不愿意和阿花分开,两个小娃穿得厚厚的,每日在外面疯跑,时不时地凑在一起小声说话,见到下人路过,他们就停下
来,不让人听见。
府上气氛很好,没有太多烦心事,方芍药闲下来,就和萧铁山一起在厨房里,研究过年待客的小吃食。
“娘子,你尝尝这个虾仁。”
京都距海不远,萧铁山特地托人从海边运回来一些海产,虾用碎冰块保存着,加上天冷,到府上还很新鲜。
萧铁山剥去虾的外皮,挑出腥线,裹面油炸,外皮酥脆的。
虾有很多种做法,白水煮,烤虾,清蒸,蒜蓉,炸虾仁,包饺子,每一种都很好吃。
方芍药眯着眼睛尝了一块,指挥萧铁山剁虾仁,做成虾滑,今晚邀请于家人来府上吃饭,说好了吃锅子。
底料已经被炒至过,一边麻辣,一边菌汤,暖房里有绿色的小青菜,还有萧铁山买来的牛肉,早已切成片。
山菌,肉片,苕粉,笋干,还有脱骨的鱼块,满满登登一大桌子。
调料有香油和鲜麻酱,家里还炸了麻花和酥肉招待客人。
到了饭点上,众人落座。
花厅内摆放着炭盆取暖,在角落,还有一个红泥小火炉,上方放着一个装着热水的茶壶。
难得齐聚一起,席间笑语欢声。
赵大叔率先端起酒杯,笑道:“于先生,你尝尝,这啤酒被我改良了,没那么苦涩,滋味还不错。”
吃涮锅子,有啤酒,葡萄酒和梅子酒,男人们喝酒,气氛热烈。
于先生忙站起身,和赵大叔举杯,一向严肃的脸上,带着笑意。
赵大叔更是激动,想到去岁,他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日子过得没盼头,而现在酿酒,有事干,还收养了毛娃子,有小娃陪着,一点不孤单。
这一年,几家人的生活或多或少地改变,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新的一年,只希望一些能顺利些,不好的留下,好的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