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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煞费苦心
他的眉宇间带着疲惫之色，才刚刚登基的他，想来近段时间很忙吧。
看到苏雨眠，他轻轻的笑了笑，笑容中依然难掩疲倦。
“小雨。”
苏雨眠冷眼看着他，开口问的便是萧墨白：“萧墨白呢？”
听见这话，萧岚羽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声音变得冷硬，不带任何思想感情：“死了！”
“你胡说！”苏雨眠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神情激动，显然并不接受他说的话。
“朕有必要骗你吗？”
“放我出去！”苏雨眠从牙缝中挤出这四个字。
“不可能！”
“萧岚羽，我告诉你，无论你怎么做，都是徒劳，我爱的人，只有萧墨白。”
她这些话，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把一把的插在了萧岚羽的心上，他只觉得心上出现了一个个的伤口，汨汨的留着血。
她的话激怒了萧岚羽，他站起身，伸手捏着苏雨眠的下巴，甚至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力道。
他看着苏雨眠，眸中翻滚出痛意，压低的声音当中不知道卷入了多少无奈和痛楚。
“苏雨眠，你一步步的把我逼近深渊，我现在没有退路了，没有退路了你明不明白？”他紧紧的咬着牙，眼中似有热泪泛出。
“你有，你有很多退路，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江山。”苏雨眠的眼里波澜不惊，对于他的话，她的心没有任何波动。
“可是我想要的是你！”
“不，你只是不甘心罢了，也许你真的有一点爱我，可是比起来你的江山，你的大计，我不值一提。”
说到这儿，苏雨眠垂了眼睛，语气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的激动，接着说道：“萧岚羽，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得到想要的所有，你要的皇位，萧墨白不会同你争，可我，你夺不走。”
听到她的话，萧岚羽沉默良久，心中的苦意比黄连还要苦。
不知过了多久，萧岚羽才再度开口，声音低的近乎呢喃：“若是我同你的相遇不是一场算计，若是我没有伤害你，若是我没有要这江山，是不是会不一样？”
听出了他的难过，苏雨眠轻轻的笑了笑，忽感眸中酸涩：“这个世界上没有假如。”
萧岚羽的眼睛酸的厉害，放开苏雨眠，转过身子，咽下眸中的苦涩，开口说道：“他确实掉入了悬崖，方才来报，说已经找到了尸身，若是你不信，便同朕去瞧瞧。”
苏雨眠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当她看到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萧墨白，她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一下子轰塌了，她所有信赖着的东西，所有信念全部都消失了。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萧墨白，忽然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呼吸和心跳都已经乱了频率，她觉得胸中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腿仿佛不是她自己的，颤抖的不成样子，她定了定心神，缓步朝着那个人走过去。
萧墨白安静的躺在那里，大约是萧岚羽派人给他梳洗了的缘故，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衣，头发被平整的压在身下，脸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想来是掉下悬崖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苏雨眠就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她没有勇气，也没有那个力气往前更进一步了。
“萧墨白…你说过…你说过的…会娶我…会真真切切的同我到老…可是你说话…不作数…”苏雨眠的眼睛酸涩的厉害，却掉不下一滴眼泪，她轻轻的说着话，声音似有若无，只不过是短短的几句话，好像费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的力气一下子全都被抽走了，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萧岚羽眉梢挑起，连忙上前一步，接住了苏雨眠的身子。
“小雨…”
再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萧岚羽的脸。
她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床帐，轻轻的问了一句：“萧墨白呢？”
“小雨，他…死了…”看见这样的苏雨眠，萧墨白喉结滚动，艰难的说出话来。
“哦，那我去找他。”
苏雨眠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自顾自的答了一句，随后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
由于体力不支，她的脚刚刚沾地，她的身子便往一边倾斜而去。
萧岚羽连忙抱住她的身子，将她拥进怀里，大手放在她柔顺的头发上，慢慢的加大了力气，声音哽咽：“:小雨，我去找，我去找…”
苏雨眠的手抓上了他的衣服，用了很大的力气，似乎都要戳进了他胳膊上的肉里去，她从他怀中抬起头，双目赤红，声音虽然低，却像是一把重锤，敲进他的耳膜，也敲进了他的心:“十七，你莫要再骗我。”
“好。”沉默少顷，萧岚羽轻声应了句。
可是苏雨眠形容枯槁，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她没了精神，也没了往日的活力，明亮的大眼睛也没了往日的光彩，变得灰败，如同木材被烧光留下的最后的灰烬。
萧岚羽每日都来，每日砍了多少御医奴才，可是她的生命一天天的在消逝，他知道，他是留不住她的。
坐在苏雨眠的床边，他的眼中滑过一道道的苦涩，:努力想扬起来的唇角却翘不起来，往前那么容易的事情，现在对他来说，却那么难。
他伸手抚摸着苏雨眠的小脸，深呼吸了一口气，把眼里的泪水眨去，开口说道：”小雨，对不起，我又骗了你，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去找他。”
他的话终于让苏雨眠有了反应，本来已经一片破败荒芜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她慢慢的转头看向萧岚羽，声音有些嘶哑：“真的吗？”
看到她这样，萧岚羽终于能够翘起唇角，只不过，这个笑容看起来却难看的厉害，让人窒息，声音夹杂着颤抖：“对，是真的。”
原来，萧墨白一直被他关在萧湛修建的陵墓里，他原本以为让小雨死心，他便能有机会。
所以，他找到了一具身形很像萧墨白的男人，给他带上了人皮面具，甚至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还在他的脸上制造了细碎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