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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众人还没有将此事的始末捋清楚,太子就怒气勃发,二话不说就走到太子妃面前。
沈妤上前一步,站在太子妃身边,表情冷漠:“太子殿下要做什么?”
太子冷哼一声:“别以为你有太后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沈妤,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不但插手我太子府的事,现在还联合这个毒妇陷害苓芸,你只是个郡主,臣子之女,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沈妤笑了笑,满不在意道:“哦,不知道太子殿下要如何处置我呢?又要以什么罪名处置我呢?为了一个七品昭训,你要处置我吗?”
太子瞪了她一会,怒极反笑:“好,你是太后亲封的郡主,孤自然不能随意处置你,但是孤责问太子妃,就轮不到你插手了!”
沈妤气笑了。这个一个废物草包,居然还能在太子之位上这么多年,又毒又蠢,他是怎么在这个吃人的皇室活下来的?
“殿下不要忘了,太子妃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为了一个妾室,伤害自己贤良淑德的妻子,可知这样会让人心寒的。”
太子妃眼睛里氤氲着泪水,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她唇边绽开一个苦涩的笑:“殿下,方才人证物证俱在,表明是谢氏要用麝香害我的孩子,可是你毫不犹豫的就维护她,坚信她是被人冤枉的。而现在,就凭着初香一句颠倒黑白的话,你就认定了是我收买初香陷害谢氏!殿下,您分明就是有意偏袒!素日里,看在您的面子上,她不尊敬我这个太子妃我都忍了,可是现在她设计出这个毒计陷害我,我绝对不能忍!”
太子又要发怒,这时候吴山开口了:“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言之有理,仅凭着初香一个婢女的话,就给太子妃定罪,怕是不妥。”
太子眼睛眯起:“吴尚书,你一定要与孤作对不可吗?”
这个老古板,今天是怎么了,三番两次和他对着干!
吴山面色不改:“臣只是实话实说。”
其他人虽然不说话,但是在心里还是站在太子妃这边的。太子妃和谢苓芸站在一起,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一眼就能看清。
沈妤淡淡道:“殿下,初香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还要进一步查明。尚无证据,您就急吼吼的要给太子妃定罪,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为了谢昭训急于除掉太子妃呢。”
太子怒道:“宁安,你休要胡言乱语。这件事你也脱不了干系,若是果然证明初香的话是真的,你也要受到严惩。”
太子妃冷笑道:“太子对谢氏果真是情深义重,为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谢苓芸眨动着眼睛,一颗颗眼泪流淌下来:“太子妃,您不要这样说太子殿下,他只是一时情急。您要怪就怪我把,千万不要和太子殿下置气。太子殿下,您相信太子妃是不是,她绝不会这么心狠手辣对不对?都怪我,若是我没有进太子府,没有在您身边伺候,就不会让你对太子妃产生诸多误会……”
话未说完,就听太子妃冷声道:“放肆!本宫与太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谢苓芸没想到太子妃态度这么强硬,怔了怔又装起可怜:“太子妃,您……”
“怎么,听不见本宫说的话吗?”太子妃目露鄙夷,“不过是一个七品昭训,整日仗着太子宠爱不敬我这个正妃,还痴心妄想意图除掉本宫成为下一任太子妃。我告诉你,就算我今天被废了,太子妃的位置也轮不到你来做!”
谢苓芸心中暗恨,面色惊慌:“殿下,你看看,太子妃果然是误会我了,我还是离开殿下回谢家罢……”
太子立刻握住她的手:“不许走!没有孤的允许,我看谁敢赶你走!”
太子妃身体摇晃了一下,又马上站稳了:“既然殿下这样袒护谢氏,那我也无话可说。初香既指认本宫和宁安是背后黑手,就拿出证据罢。”
她已经彻彻底底对太子失望了,太子不喜欢她,就算她做得再好也是错的,同样的,就算他知道谢氏不是什么好人,也无底线的维护他。
她不该再对这个男人抱什么希望的。
太子问初香:“你可有证据?”
初香重重点头:“有,有。太子妃曾让清莲与奴婢接洽,给了奴婢不少金银首饰,现在这些东西还在奴婢的房间。方才那包麝香,也是宁安郡主的人悄悄交到奴婢手上的。”
太子妃望向清莲,清莲心下一跳,低下头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什么不对的?谢苓芸承诺她,只要她替谢苓芸办事,就会将她引荐给太子,让她成为太子的侍妾,以后她还会是皇帝的妃嫔,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而太子妃,从来没有问过她想要什么,居然还想以后将她配给一个管事。呵,一个人管事的妻子算什么,哪里比做太子侍妾好?
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她毫不犹豫的背叛了太子妃。
太子仍是火气难消,问道:“清莲,初香说的可是真的?”
清莲压下那点愧疚,道:“回殿下,初香说的全部是真的。就是太子妃让奴婢收买的初香,奴婢不敢撒谎,奴婢在太子妃身边伺候许久,她的首饰奴婢都能认出来。”
清露怒目而视:“清莲,你果然早就背叛了太子妃!”
清莲哭诉道:“太子妃,奴婢知道您不喜欢谢昭训,谢昭训虽然不如您出身尊贵,可也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啊,要这样陷害她,奴婢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只能将真相告诉大家了。”
谢苓芸心中大喜,柔声道:“殿下,既然初香和清莲都这么说,不妨就去初香的房间搜一下罢,也免得冤枉了太子妃。”
太子大手一挥:“去搜一搜。”
“慢着。”沈妤出声阻止。
太子不耐道:“你还要说什么?”
沈妤扯扯嘴角:“太子殿下这般偏袒谢昭训,我可不放心您派出去的人。”
太子一噎:“那就让吴尚书盯着,总行了罢?”
沈妤笑道:“宁安自然是相信吴大人的。”
很快,小伍子就找了些人手,和吴山一同去了初香的房间。
搜查自然是需要时间的,众人只能在这里耐心的等。
气氛十分沉默而诡异,初香犹豫了一会,道:“殿下,奴婢还有话要说。”
太子道:“说!”
初香的眼珠四下转了转,道:“事关皇子,奴婢不敢说。”
“恕你无罪。”太子也有些疑惑,“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就是。”
初香踟躇道:“其实,宁安郡主让奴婢背叛谢昭训,诬陷谢昭训谋害皇嗣的时候,还教了奴婢一句话。”
太子来了兴趣,斜睨了沈妤一眼:“哦,什么话?”
初香深吸一口气,道:“宁安郡主说,若要问起谢昭训为何要谋害皇嗣,就让奴婢回答是景王殿下指使的谢昭训。”
这句话一出口,不只其他人,就连谢昭训也大吃一惊。
当初和初香商议这个计策的时候,可没有这句话啊,这丫头怎么敢牵扯上景王?
她以眼神询问,可是初香根本就不理会她。
谢苓芸无法,只能静观其变。但是她想了想,又觉得牵扯上景王也不错,敢诬陷一国亲王,沈妤必定会受到皇帝的严厉惩罚,太子妃也很可能会被废。
沈妤面如寒霜:“初香,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初香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只觉得浑身要冻僵了,她颤声道:“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奴婢不知道您为何要栽赃给景王殿下,可是现在计谋败露,奴婢也不会有好下场,不如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沈妤轻声笑了:“简直是一派胡言!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要栽赃给景王殿下,又为何要陷害他?”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景王满脸狐疑:“宁安,她说的可是真的?”
沈妤心知这出戏和景王脱不了干系,她微笑道:“难道景王殿下也相信这个丫鬟的话?”
景王微叹:“比起一个丫鬟,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她总不能毫无根据的说出这番话。”
沈嘲讽的笑笑:“看来景王殿下还是怀疑我的。”
景王不说话,却是一副为难的神色。
众人着这出戏一波三折,着实是精彩。原以为是谢苓芸要害太子妃,结果却来了一个翻转,竟成了太子妃陷害谢苓芸,现在好了,居然又牵扯到了景王。
沈妤自然是有理由陷害景王的,一则沈妤是宁王的妻妹,是宁王一派。二则怀宁公主和傅柠都和沈妤结过仇,她们都是景王那边的,沈妤对付景王也不错。
夺嫡之事,皇子之间明争暗斗,子嗣也尤为重要。特别是在沈妘和太子妃都有孕的情况下,傅柠却小产了,若说景王联合谢苓芸害死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无可能。
若皇帝果真认为是景王是幕后指使,景王更会被皇帝厌弃。
而现在初香竟然说是沈妤想要栽赃给景王,沈妤的举动代表宁王的举动,若真的查出是沈妤陷害景王,宁王能逃脱干系吗?
这样想着,众人越发迷惑了。
宁王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想来景王是早就收买了初香,想给他泼一盆脏水。好在他事先早有准备,不会让景王得逞。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飘忽不定,宁王道:“三弟,宁安不是那样的人,她虽然和怀宁、三弟妹略有龃龉,可是也不至于用这种卑鄙手段对付你。再者,她只是个小姑娘,也没有这样的心机。”
简直是睁着眼说瞎话。没有心机,说的是沈妤吗?
景王沉吟道:“我知道宁安和宁王府走得近,所以二哥袒护她也是情有可原,只是真相还未查明,不能轻易下定论,毕竟世事皆有可能。”
他故意说沈妤和宁王府走的近,实则是在说,沈妤是宁王一派,沈妤这么做,是有宁王的授意。
宁王冷冷笑道:“既然三弟要查,那就查罢。”
半个时辰后,吴山带领一群人回来了。太子迫不及待的问道:“可搜到了什么?”
吴山道:“回殿下,什么都没搜出来。”
“怎么可能?”初香惊声道,“那些金银珠宝,分明就是清莲给奴婢的,奴婢一直放在自己房间里。”
太子质问道:“吴大人,果真什么都没有?”
吴山道:“臣不敢欺瞒殿下,若是殿下不相信可以亲自去看看。”
谢苓芸一颗心缓缓沉下去。
她是见过那些东西的,就是清莲偷拿的太子妃的,只要一搜出来,太子妃的罪名就会被定下,沈妤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原本计划那么好,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
“怎么,没有从初香那里搜出东西,谢昭训好像不太高兴呢。”沈妤微笑道。
阳光下,沈妤纤柔的身影映照在地上,脸上的笑容璀璨夺目,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着迷。可是这一刻,谢苓芸觉得浑身发冷,她有种不妙的预感,好像下一刻她就会下地狱!
景王和崔葇也是惊愕,怎么会什么都搜不到呢?难不成沈妤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他们的每一步计划?
沈妤自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她只是比谁都谨慎多疑。她算好了敌人的反应,设想过了敌人要走的步骤和计划,所以及时做出了决定,让苏叶去了初香的住处,好好查看了一番。
果然在她房里发现了那些金银首饰,其中有一块玉佩,还是太子妃佩戴过的,明显就是意图栽赃给太子妃。而沈妤,就是帮凶。
只是她也没想到,景王也插了一脚,提前收买了初香,再给沈妤扣一个诬陷皇室亲王的罪名。
“现在,太子殿下还认为,是我和太子妃收买初香陷害谢昭训吗?”沈妤慢慢道,“景王殿下还认为是我指使初香攀咬你吗?”
景王到底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他神色歉疚道:“原来是我误会宁安了,好在没有铸成大错,宁安不要生气。”
沈妤淡淡笑道:“不过是些许小事罢了,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呢?想来是有心人想利用初香挑拨我与殿下,她坐收渔利。只要给我扣上一个污蔑皇室亲王的罪名,且不说我这个郡主封号能不能保得住,说不定还会有牢狱之灾,届时我怎么死在大牢里都不知道。当然,还会牵连宁王殿下。”
宁王适时接话:“宁安说的不错,背后之人果真是用心险恶,手段卑鄙!大哥,现在你要怎么说?”
太子咬牙笑笑:“既然没有从初香房间里搜出证物,就说明初香方才的话都是假的,宁安和太子妃受委屈了。”
沈妤道:“宁安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只是太子妃这么宽容贤良的人,又怀着皇嗣,却受到这么大的冤屈,殿下要如何补偿她呢?”
方才太子为了谢苓芸不分青红皂白责怪太子妃的情景,又出现在众人眼前,不由对太子妃生出几分同情。
太子面色难堪:“这就不劳宁安费心了。”
“是啊,这是太子府的事,宁安自然没有资格插手。但是这个丫头——”沈妤看着初香,好整以暇道,“她无故攀咬我和太子妃,定要严惩不贷。”
初香惊恐万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我就放在装衣服的箱子里了,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她不敢求景王,只能扑到谢苓芸脚下:“昭训,奴婢伺候您这么久,您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替奴婢求求情,救救奴婢罢……”
谢苓芸生怕初香供出她,立刻躲开她:“你做下这种事,害的太子妃和宁安郡主受尽委屈,有什么脸面让我为你求情?看在你伺候我一场的份上,我可以请求殿下饶了你的父母,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初香瞬间了然,谢苓芸是在用她的父母威胁她。可是她的父母在景王手上,景王说不定会杀了他们灭口。
为了她父母的命,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卖景王。
可是,这件事谢苓芸和崔葇都有参与,凭什么就她一人倒霉呢?她内心正纠结着,要不要拉一个垫背的。
沈妤陪在太子妃身边,不着痕迹的给她使了个眼色。太子妃看清了她的口型,她说的是:晕倒。
太子妃不解,但还是按照沈妤说的做了。
下一刻,就听清露声音惊慌道:“娘娘,您怎么了?”
太子妃倚在清露身上,声音虚弱:“扶我去那边歇息。”
清露愤愤道:“娘娘有孕本就辛苦,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定是被人气的。”
“别胡说。”太子妃道,“许是因为有孕的缘故,所以近来时常头晕。”
沈妤关切道:“刚好张太医在,谨慎起见,还是请太医为您诊治一下罢。”
太子妃想了想道:“也好。”
张太医还未过来,一个小厮小跑过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太子殿下,外面有人求见。”
太子紧皱眉头:“有人求见让他去花厅等着,没看见孤有要事要处理吗?”
小厮擦了一把额头冷汗,道:“殿下,小的也是这么和他说的,可是他却是说,一定要求见殿下。”
太子冷笑道:“他当孤是什么人,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吗?”
“小的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一定说这是要事,不能耽搁。小的怕误了殿下大事,只能前来禀告了。”
太子揉了揉额头:“可问了是何人?”
“那人说他是济世堂的学徒。”
“济世堂?”太子不明所以
宁王及时提醒:“大哥,就是之前没有开门的济世堂。那里的大夫,可是有名的神医,在民间颇有名望。”
“放他进来罢。”太子想了想道。
很快,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人进来了,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面容俊秀还带着几分稚嫩。
他先给众人行了礼,恭恭敬敬的站到太子面前,虽然低着头,却是不卑不亢。
太子审视着他:“你要见孤?”
“是。”
“有何要事?”
学徒道:“回太子殿下,小的是奉师父的命,来提醒殿下一件事。”
太子坐直了身子:“什么事?”
学徒道:“前几天,一个姑娘去济世堂买了许多安息丸,说是她家主子近来睡不安稳。可是师父回去,听闻了此事,就责骂了草民一番,他说,安息丸虽然可以使人睡眠安稳,却是不能多吃,孕妇更不能吃。草民没有问清就将安息丸给了那些姑娘,为此连日来都难以入眠。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得知那位姑娘是太子府的人。太子府上的主子,自然是身份尊贵,并且京城人人皆知太子妃有孕在身。所以师父怕草民惹出大祸,让草民立刻到太子府求见,不管安息丸哪位贵人在用,都务必要小心,太子妃更是不能碰。”
闻言,太子愈发不解,瞥了一眼小伍子。
小伍子立刻拽了一个人过来,高声道:“你去各处问问,看看哪位主子买了安息丸来用,务必谨慎些,别伤了身子。”
然后又满脸赔笑,对清露道:“清露姑娘,太子妃她没有用罢?”
清露哼了一声:“我又不傻,怎么会让太子妃用这种药。再说了,就算睡不好,还可以熬安神汤来喝,为何一定要出府买安息丸。”
清露不经意的一句话,提醒了在场的人。
是啊,一般心神不安,睡不安枕不都是熬安神汤来喝吗,干嘛这么麻烦去药铺买安息丸?
再者,府上没有吗,为何一定要去外面买?
学徒不清楚众人的想法,又行了一礼:“叨扰太子殿下了,草民告退。”
学徒转身要走,沈妤却道:“等等。”
太子扶额,怎么又是沈妤。每次她一开口,总没好事。
学徒低眉敛目:“不知您有何吩咐?”
沈妤眉眼浮现出一抹很淡的笑意:“吩咐谈不上,有件事我很是不解,想问问你。”
学徒点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沈妤道:“我不通医术,虽知安息丸有助睡眠,却不知有孕之人为何不能用?”
学徒道:“有孕之人身子本就弱,用了安息丸会更加嗜睡,浑身乏力,但若是用的时间长了又不用,便会难以入眠,心情烦躁,所以会越发依赖它。久而久之,身体会越来越虚弱,便会不知不觉的死在睡觉的时候。”
沈妤声音沁着凉意:“原来安息丸对有孕之人的身体损害如此之大。”
学徒有些内疚:“所以师父狠狠责骂了我一番,催促我赶紧到太子府来了,好在太子妃没有用它,否则草民罪过就大了。”
沈妤唇畔轻勾:“你可还记得那个姑娘的模样?”
“自然。”
“那好。”沈妤指了指这里的婢女,“你认一认,是哪位姑娘去济世堂买了安息丸。”
学徒面色茫然,但还是按照沈妤吩咐的,一个个的认。
饶了半圈,他眼前一亮,指着跪在地上的初香道:“是她。”
“你确定?”沈妤含笑道。
学徒道:“草民绝不会认错,就是这位姑娘到济世堂买了安息丸。”
沈妤似笑不笑道:“哦,原来谢昭训睡不安枕吗?”
初香和谢苓芸面色齐齐一变,什么安息丸,她根本就不知道!
谢苓芸意识到她很可能掉进沈妤设计好的圈套了,现在她只能先把自己摘出去。
初香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挨了谢苓芸一巴掌。
“你这个贱婢,我何时吩咐你买安息丸了?”
初香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好半天才哭着道:“我没有,我根本没有买什么安息丸,一定是他认错了!”
她指着学徒道:“一定是你认错了,是你认错人了!”
学徒摸摸鼻子:“这位姑娘,草民的确没有认错,前几天去济世堂那个人分明就是你。”
初香尖叫道:“不可能,一定是有人让你陷害我!”
学徒吓的退后一步,无辜而疑惑:“安息丸对于没有怀孕的女子来说,并无损害,你家主子就算用了也没什么,你说的‘陷害’,我着实不解。”
沈妤垂下眼睛:“是与不是,只要搜查一番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吴大人,您觉得呢?”
吴山道:“此事有蹊跷,自然要搜查一番。”
谢苓芸想阻止,根本阻止不了。眼看着一群人又去了她的院子,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中。
沈妤扬起眸子,和谢苓芸怨恨的眼神相碰,微笑道:“清莲背叛了太子妃,顺道也搜搜她的房间罢。”
太子妃点点头:“清露,你寻几个人去搜一搜罢。”
又等了半个时辰,搜查的人回来了,清露和小伍子手上皆拿着白瓷瓶,只不过清露手中的就一个,小伍子手上足足有五个。
小伍子观察着太子的神色,道:“回殿下,这些都是从谢昭训房间搜出来的。”
太子还未开口,谢苓芸就大声道:“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有让初香买什么安息丸。”
沈妤淡淡挑眉:“谢昭训,伍公公可没说这是安息丸。”
谢苓芸语塞,她一时着急竟然中了沈妤的圈套。
她一下子跪在太子脚下,不胜哀戚道:“殿下,您听我解释……”
沈妤拿起清露手上的白瓷瓶,问道:“这是从清莲房里搜出来的?”
清露点头,打开塞子道:“看起来用了一半了。”
沈妤将瓷瓶丢到清莲身上:“你用它?”
清莲满腹狐疑,下意识摇头:“我没……我没有……”
话一开口,她就后悔了。沈妤轻笑一声:“你本就背叛了太子妃,联合初香陷害她。现在又从你房里搜出了安息丸,我不得不怀疑,是你想办法给太子妃服下了这些安息丸!清莲,你到底为何如此心如蛇蝎,太子妃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么待她?害死太子妃,对你有什么好处?”
然后,她睨了清露一眼。
清露立刻反应过来,愤恨道:“怪不得,怪不得太子妃近来越发嗜睡,浑身无力,还总觉得头晕。可是太子妃并未怀疑什么,我们都以为这是有孕之人最平常的症状,况且现在正是暑热的时候,太子妃理应更困乏些。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是你在从中做鬼!清莲,你为何一定要置太子妃于死地,难道你以为太子妃没了,太子殿下就会娶你为太子妃?”
清莲惊惶无措:“我没有,我没有要害死太子妃!”
清露冷笑道:“没有要害死太子妃?那你方才联合初香陷害太子妃的行为算什么?”
“我……我……”清莲缩在角落里,哭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安息丸怎么会在我房里……”
“还死不承认!”清露怒道,“背后之人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为她如此卖力?”
沈妤声音清凌凌的,缓缓开口道:“原来,背后那人不是想谋害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而是想要太子妃的命啊。清莲是太子妃身边的人,要她给太子妃服下安息丸不是很容易的事吗,再加上太子妃有孕,就算嗜睡乏力也不足为奇。等日积月累,太子妃病逝,无人会怀疑到背后那人身上,果然是好手段。你说是不是,谢昭训?”
谢苓芸惊怒道:“宁安郡主,请你慎言!”
沈妤不急不缓道:“怎么,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吗?你恃宠而骄,不敬太子妃,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敢说你没有想过取太子妃而代之?你堂姐谢苓蓉,为了谋夺太子妃之位,下毒谋害云安郡主,意图栽赃给太子妃,让太子妃被废。而你,明知道皇后娘娘不想谢家女儿再进太子府,还是死皮赖脸的进来了。
进来后不安守本分,反而总是上蹿下跳,挑拨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夫妻感情。你怕太子妃生下儿子,威胁到你的地位,就想出了一连串的毒计构陷太子妃。当然,因为那次我替太子妃洗脱冤屈,你把谢苓蓉的死归咎于我,就设计除掉我。可是我毕竟是太后亲封的郡主,自然不能因为你一个小小妾室受重罚,所以你就将景王殿下牵扯进来了。
构陷一国亲王,这个罪名可不小,谁都无法帮我逃脱责罚,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事情真相大白,你成了受委屈的人,宠爱更上一层楼,我和太子妃成了恶毒之人。可是,你又让清莲利用身份之便的给太子妃下药,让太子妃悄无声息的死去,你的手上不沾半滴血。
最后,你既固了宠,又除掉了太子妃,说不定你闹一闹,凭借着太子对你的宠爱,你就能成为太子继妃呢。你太厉害了,你多成功啊,谢苓芸,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更会算计的女人了,也没有比你更痴心妄想的女人了。你以为以你的出身,只要除掉太子妃,就能成为继妃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太子愿意,也要过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那一关。你为了太子妃的位置,算计了这么多,现在证据确凿,也不知道陛下和皇后会不会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饶了你。”
谢苓芸‘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朝沈妤扑过去:“沈妤,你陷害我,你陷害我!你这个贱——”
苏叶不知何时回到了沈妤身边,及时推开了她,谢苓芸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恨不得立刻打死沈妤。
沈妤讽笑道:“太子殿下,这就是贵府的规矩吗?一个七品昭训,竟敢对太子妃和郡主这般无礼。而太子却不分青红皂白袒护她,我倒要去请教一下太后她老人家,什么时候,太子妾室可以仗着宠爱就不分尊卑,不敬主母了!”
太子觉得头疼,他今天的确是不分是非维护谢苓芸多次,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他再这么做,恐怕皇帝那里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谢苓芸扑倒在太子的膝上,泪流满面:“殿下,我没有,是宁安郡主胡言乱语,陷害我,您不要信她……”
“我陷害你?”沈妤嗤笑,“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吴大人也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再者,你是什么身份,也值得我大费周章的陷害你吗?”
谢苓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殿下,一定是初香那丫头被人收买了,故意害我,那些安息丸真的不是我的!”
沈妤看向表情惊恐的初香,道:“初香,事已至此,你还不承认吗?你这么维护那人,结果人家转眼就让你一人背黑锅,反正你已经死罪难逃了,还不肯说实话吗?”
初香肩膀一颤。是啊,凭什么就她一人死,谢苓芸好好地?就算她死,也应该拉个垫背的!
思及此,她眸子火苗燃起,狠狠咬牙道:“我招,我全招!安息丸是谢昭训吩咐我买的,清莲也是谢昭训收买的,今天所有的一切都谢昭训设计的,目的就是除掉太子妃和宁安郡主,她既能坐上太子妃之位,又能为谢良娣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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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呃,这个安息丸是我胡乱编的啊,剧情需要,不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