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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华桥前,爷爷、张大爷、二狗子,三个人一边划着船一边收着水中竹缆上的大裤衩子虾篓,将虾篓里的蟹子倒在船舱里,再把空虾篓下在水里。约莫有一个多小时,把水里的十几根竹缆上的大裤衩子里的蟹子全都捉完了。
看着两个船舱里满满的大毛蟹,三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张大爷坐在船头,望着站在中舱的爷爷问道:“听说协会里要成立什么民兵排,你可参加了?”爷爷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不知道呢!”
二狗子坐在船尾,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说我父亲当过部队里的逃兵,说什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还说什么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我是当不成民兵了。”
张大爷问二狗子:“什么是民兵,你听谁说的?”二狗子将船划在枞阳长河的对岸芦苇荡的塘埂边停了,望着爷爷和张大爷低着声音说道:“渔民协会的会长昨天找我说的,他说:我父亲曾经当过部队的逃兵,我母亲又是地主家的姨太太,民兵是要思想好,贫苦渔民才能当民兵。”
爷爷站在中舱里,摇了摇头,转过身问二狗子:“那你可知道民兵是干什么的?”二狗子笑了笑:“民兵要发枪!我爸爸以前在的时候说过,打仗的时候,村子里有民兵,他们都拿着枪,要站岗放哨,还要上战场呢?”
“那当民兵还要打仗?我不想干!”爷爷接着又摇了摇头,张大爷望着二狗子,又望着爷爷!大声说道:“我愿意去当民兵!我不怕打仗!”张大爷自从在齐家嘴湖岸的村头,偷看过爷爷的表姐洗澡,后来被爷爷的表姐捉到了,爷爷的表姐想让张大爷娶自己回家,张大爷一下子吓到了。
他开始的时候假装点头答应着,让爷爷的表姐放了他回家,过两天表姐让爷爷哄着张大爷到齐家嘴湖边,表姐来到湖边,说家里有事情,想要张大爷进屋去帮个忙,张大爷知道表姐是要向他问话,那天张大爷说要回家跟他爸爸说一声就会来娶爷爷的表姐的。
见爷爷的表姐要拉自己到她家里去,那天张大爷回家后根本就没有跟他爸爸说,他怕说了他爸爸晓得他偷看人家洗澡,肯定要打断他的腿的。所以爷爷的表姐拉他,他死活也不愿意到爷爷的表姐家里去。
后来爷爷的母亲去张大爷的家里为表姐说媒,张大爷的爸爸很高兴的,那时候,菜籽湖岸的渔民家里,家家都很贫穷,有许多人家的孩子长大了都是娶不到亲,打一辈子的光棍的,谁还在乎女方是不是结过婚的,张大爷的爸爸望着张大爷,哪里知道张大爷对着他爸爸大声的说道:“我不愿意!”然后一甩门走了。
原来张大爷以为爷爷的表姐是想以他偷看洗澡的事要挟他,不是真的要嫁给他,后来爷爷的表姐嫁给了爷爷,张大爷才知道原来爷爷的表姐是真的要嫁给他。从此以后张大爷的性格大变,不愿意多说话了,也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活泼劲了。
三个人谈着闲白,过了约有些时候,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大约要到偏午的样子,便将船划出芦苇荡,向着回家的方向划去。慢悠悠地划着船,船经过乔弯的白马寺时,听见白马寺里传来一阵阵的鞭炮声,二狗子一边划船,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这要到中午了!白马寺还有进香的?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
爷爷望了吗东边的庙嘴头上的白马寺,回了二狗子一句,这大慨是哪个家里做法事吧?二狗子点了点头:“嗯!还真有可能是哪个人家里做法事的样子,不然这时候也不会炸炮仗的。”
过了乔弯,船过小缸窑前的美女献花地,看见有几个年轻人站在那淌水的石头边,二狗子笑着说道:“真是好笑,那美女献花地长得还真象呢!”张大爷“呸!”了一声向着二狗子问道:“你在哪你看过了!没看过也瞎讲,一点也不象。”爷爷皱了皱眉头,将头转过去望着不远处的花山飞鹅头。
船划过黄连山前的长河故道,从石安赛古渡口边,那摆渡的王大爷打着招呼:“回去了啊!”看了看船舱里的大毛蟹笑着说:“今年的大毛蟹这大个啊?”爷爷点了点头:“嗯!回家了!老王你怎么今天中午不回家吃饭啊!”
摆渡的王大爷见问“唉!”一声答道:“是地迈!昨天不是淹死那个妇女迈,今天家里来了许多人,亲戚六眷的,在这边乔弯的白马寺做法,这不!刚才还炮仗直放的,说一下子法事做完子就回来,要赶时间不能过午。我只好在这等着,回头他们事情完了我在回家吃饭去。”
爷爷点了点头:“你老王是好人啰!”二狗子跟着说道:“怪不得了!刚才白马寺里的炮仗炸一下不歇的,我一下子就猜到子是做法事的。”王大爷点了点头:“是的哟!那妇女也真是倒霉,不走运啰,人家打架,把她打落水里去了。”
和王大爷打过招呼,二狗子将船划过上下堵口,从童家岭进去,就到了石会湖,经过菜籽墩的时候,二狗子回头望了望菜籽墩,用袖口揩了揩眼泪,划着船望齐家嘴湖划去。渔民协会在齐家嘴过去的王家嘴头,三个人到了王家嘴头停了船,渔民协会的会长从屋里出来,走到水岸船边,张大爷从船头跳上岸,到渔民协会里拿了两个大渔篮子,上了船准备将船舱里的大毛蟹子装篮子送到渔民协会里。
那渔民协会的会长姓倪,名字叫倪三,家就在前边不远的车伏岭上,他见三个人在捉蟹子,喊了一声:“米湖!张渔来!你两人不要捉蟹子了,现在就回家吃饭,等一会来渔民协会开会。”
倪会长对爷爷和张大爷说完,又对二狗子说道:“二狗子!你一个人把两个舱里的大毛蟹捉了,然后送到协会里去,搞完子回家,今天下午没有事了。”
爷爷问道:“倪会长!不晓得下午开什么会?可是重要的会!要是不重要下午我也不来了!”渔民协会的倪会长脸一黑,大声地说道:“今天下午开会成立菜籽湖渔民民兵排!你敢不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