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降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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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庐陵山是自开天辟地以来,便存在的一座仙山,既是仙山,自然不可能轻易见到。在凡间这自是一桩美谈,相传已有几万年,庐陵山香火永续,繁衍至今。历代师尊都是女子,如今端坐在庐陵宫正殿的正是第81代师尊——阳清,在世人口中,美艳不可方物,性情寡淡,擅长捻心决,据说任何人在她面前都说不了假话,她可以洞悉人心,让一些不能直视自我的人当场暴毙。这一功法吸引了众多世家女子前去拜师,想窥世人之心,可是历来还是没有亲眼见过那个世家女子修习归来的,可人人却信以为真,奔赴者亦络绎不绝。

    神女像前,拂晓虔诚地祈祷道:“神女大人,弟子5年来每日都来参拜您,您曾允诺过弟子,只要在这庐陵山修行满5年,便满足弟子的心愿,今日正是期满之日,不知......”

    “拂晓,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了!”庆华急急跑来神女殿,抓住拂晓就往外面跑去。

    “喂,你干嘛呀?慢点慢点,我和神女话都没说完呢,你要带我干什么去?”拂晓被庆华这一举动给弄得一头雾水。

    “还慢点,再慢就没命了。”庆华说着,步子越来越快了。

    眼看就要到了山门,拂晓痛苦地叫道:“慢点,慢点,我没你腿力那么好,你要是再这么使劲拉我,我胳膊就断了。”

    庆华这才停了下来,看了眼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拂晓,用急切的语气说道:“拂晓,这次咱们真的要离开庐陵山了,师尊今天是真的疯了!”

    拂晓听了,甩开庆华的手,哈哈大笑道:“哎哟,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师傅发疯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这般大惊小怪!”

    庆华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师妹永远都是这般单纯,继续道:“今天的疯和往常不一样,庐陵山现在已经是一座空山了,其他弟子都已经逃跑,我本来也要逃了,跑到山门口,突然发现你人不在,自然想到你必是来这后山,就折回,再带你离开了。”

    说着,庆华又抓住拂晓的手,准备继续跑。

    拂晓又再次甩开庆华的手,双手交叉,说道:“哎呀,别这样。我不走!你说的太玄乎了,我不相信大家都会离开。师尊法力无边,人人都渴望成为她的门下,虽然她脾气暴躁,总是对大家拳打脚踢,可是大家还是忍了,只为能学得一分半分,便也满足了。”

    庆华连连摇头,似乎放弃挣扎,用手指着庐陵宫道:“你若不信,便可回去看看,但只恐再难逃出.......”

    拂晓意识到庆华没有开玩笑,忙问道:“师尊是怎么个疯法?难道不是平时那种罚咱们跪石子或者关茅房闻厕臭这些了吗?”

    “不是!不是!是的话,我们都受了这么多年,还受不了这一时啊!是.......”庆华话未说完,突然眼前一片黑暗。

    拂晓只听得一声“砰”,随即也失去了意识。

    朦胧中,拂晓听到有个声音在她耳朵回响——“你这葫芦卖的什么药......”,声音是如此地低沉,仿佛是濒死之际的最后挣扎,拂晓整个人也仿佛坠入无边黑洞,苦苦挣扎。

    旋即,还是在问“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声音却变作了婉转动听,如同娇滴滴的娘子在和丈夫缠绵,拂晓整个人都酥了。

    而后,似一个彪头大汉在咆哮,“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拂晓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炸裂了,心脏狂跳不止。

    下一秒,她便猛地睁开眼,“什么药”的余声,震得她脑壳疼痛不已,她扶着脑袋,坐了起来,看到是在自己的屋子里,拂晓长吁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再一细看,屋子里空无一人,东西都散落一地,拂晓惊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她这才想到庆华和她说的大家都已逃跑。

    可.......可我不是和庆华已经跑到山门下了吗?怎么现在我又会在自己的屋里?对了,庆华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拂晓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确定这不是做梦,她跑出房门,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二人来问个清楚。

    可是,拂晓发现自己跑起来的时候,有个东西好像牵制着自己,她跑两步就会被拉回来一步,还轻轻地说道:“别急,别急嘛!”

    拂晓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自己的身上怎么会出现男子的声音,她把脑袋拍了拍,稳定心神后,她往自己背后摸去,突然她的手僵住了,面如土色,“啊——”的一声叫完,她又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来时,背后又传来声音:“终于醒了啊!”

    “啊!”拂晓尖声叫道,整个身子蜷在一起,浑身不住地颤抖着“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背上?”

    “别怕,别怕。来站起来,我们一去回你的房间,咱们再慢慢聊,好吗?”

    这个声音一贯的温柔,让拂晓不再那般害怕,她壮了壮胆子,说道:“你先回答我,你是谁。”

    “我是谁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伤害你的。”

    拂晓确保自己不会有危险,这才依言,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进门,拂晓就急忙问道:“现在可以回答我,你是谁了吗?”

    “你就是太急了,别急嘛!”背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保持着这一基调。

    拂晓听到这个回答,怒气值一涨再涨,脸憋得通红,像要喷发而出。

    “咳咳!”

    背后这两声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拂晓怒火瞬间被浇灭,又再次陷入恐惧之中。

    “你去照照镜子,不就可以知道我是谁了。”背后的声音又恢复为那种让人心生暖意的温柔。

    拂晓一听,又拍了下脑壳,“是啊!我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说着,她就朝镜边走去,可是镜子只能看到正面啊,正面没有任何异常啊!“你是不是又在耍我啊!”拂晓质问道。

    “你怎么这么可爱?你就不会侧着身子看一眼吗?”后面接着发出一阵爆笑声。

    “哎,今日遇到如此之多意外,我的脑子都转不动了,多谢提醒!”拂晓都被自己蠢到了。

    镜中,拂晓背上挂着一个和她背一样长短的紫金色的葫芦,或者说粘附着吧,毕竟没有任何的外物,它就这么附在她的背上,一动不动。

    拂晓又准备发出惊叫声,紫金葫芦似乎早就知道了,抢先一步开口道:“别惊讶!别叫了,今天你叫了太多次了!你已经看清楚我是谁了吧?”

    拂晓一声“啊”被硬生生逼了回去,她涨红了整张脸,惊问道:“你为何会在我的背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是太急啊!怎么每次问问题都是一连串,我都不知道从何答起。”紫金葫芦里传出声音。

    “那你就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吧,你为何会在我背上?”拂晓感觉当下只有这个葫芦可以给她解答一系列的疑惑了,于是便遂了他的意。

    “我先回答第三个。你看好不好?”

    “葫芦大哥,你是在磨我的耐性嘛!都行!都行!但听尊便。”拂晓一脸生无可恋。

    “今日大殿上,你们的阳清师尊发疯了,扬言要将所有门人一一斩杀,大家本以为她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她一甩长袖,就缠住了两名弟子,然后这两个弟子就头身分离了......”紫金葫芦平淡地叙述道。

    “啊——”拂晓瞳孔瞬间放大了几百倍,又是一声尖叫。

    紫金葫芦长叹一声,“哎,终究是没有躲过你这一叫,被你叫得我葫身都不稳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我的师尊竟然会做这种事情,今早庆华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对了,庆华呢?葫芦大哥,你知不知道庆华去哪了?”拂晓感觉时间过去了至少一个时辰,她还没有了解到一个真相,不由得急了起来。

    “又急了!听我慢慢说嘛。”紫金葫芦继续讲道:“门下众人看阳清第一次杀人,自是吓坏了,于是都四散逃开。你们的师尊飞到半空,逮着一个便杀一人。本以为一人都没有了,她一个人漫步在这庐陵山间,似乎心性慢慢平静下来了,可是你和庆华这两个倒霉人就偏偏被她撞见了......”葫芦又在最关键的地方停了下来。

    拂晓听得正入神,突然没了下文,拂晓问道:“葫芦大哥,接下来呢?”

    葫芦没说话了,拂晓问了几次,都再没答话,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下葫芦,可葫芦还是没有再说话......

    拂晓见状,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她使劲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个葫芦从自己的背上取下来,可是任她怎么折腾,也动不得它半分。

    拂晓急了,伸手狠狠地拍了下葫芦,大声喊道:“你这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

    没想到,下一秒,葫芦散发出一道紫色的光,那光耀得拂晓睁不开眼。

    葫芦又说话了,“刚刚说到哪了?”

    拂晓羞红了脸,就怕自己刚刚做的事被葫芦知晓了,赶忙回道:“说到我和庆华被师尊撞到了。”

    “哦!接下来,你们就被师尊带回了庐陵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葫芦用懒洋洋的语气回答道,仿佛是刚睡醒的样子。

    “怎么会没有然后呢,不然庆华怎么现在不见了,我们怎么分开了?我为什么没被师尊杀死?”拂晓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你看你,急成啥样了,急能解决问题吗?”葫芦此时倒像个慈祥的老者在安慰小姑娘家似的。

    “您快告诉我吧!”拂晓乞求道。

    “那我现在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吧——我为什么在你的背上。”葫芦慢悠悠地说道。

    “好!好!您快说!”拂晓立马又进入状态。

    “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