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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算不得大事
村长查看了她们的伤口，他吸了一口旱烟，“乔凡凡和乔妈两人本就坏了我们坝子村的名声，如今她们又这样撒泼打人，我们坝子村留不得她们了。”
栓子妈说道：“村长说得对，我们就应该将这两颗坝子村的老鼠屎赶出去。”
黎辰奶奶步伐蹒跚地走进村长家，她连忙道：“村长，你可别听她们胡说八道，乔妈这次落水，分明就是栓子妈将她推了下去。”
栓子妈一听，顿时炸了毛，“黎辰奶奶，平常我们给你面子，那觉得你是年纪大的长辈，不要给脸不要脸。乔凡凡和乔妈是什么人，我们整个村的人都看着，她们就是我们坝子乡的老鼠屎，是灾星，因为她们在坝子乡的缘故，前年，刘婶家的母猪差点难产，上学期去年邓叔家的小孙女考试不及格，李家的李光棍老是娶不上媳妇等等，这些都是她们害的。”
黎辰奶奶听着栓子妈这些话，气得用手里的拐杖直敲地，“你咋不说，你拉不出屎，也是因为乔妈和乔凡凡的缘故？”
她愣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看就是这样，看着她们两人就糟心，导致消化不好。”
“不要脸，不要脸，我从来不知道，你能这么不要脸。”她看向村长，“村长，我老太婆今天就将话放在这儿，你们谁要是敢将乔妈和乔凡凡从坝子村赶出去，老太婆我就算将你们所有人都得罪了，也要报警。究竟乔妈是自己要跳水还是被人推下去的，警察来了自然会查明白。到时候你这个村长不分青红皂白，不守法律，私自做决定将坝子村的合法居民从自己家中赶走，老婆子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村长还能不能继续当。”
村长一听，也有一些火气，他这个官虽然不大，但是平常在村里也受人尊重，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话。不过黎辰奶奶倒是提醒了他一点，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再像以往一样，要是他真带着人去将乔妈和乔凡凡赶出坝子村，恐怕他这个村长真的当不了。
栓子妈见村长有些动摇的模样，她连忙说道：“村长，你可不能心软，只有将乔凡凡和乔妈赶出坝子村，我们坝子村的村民才能有好日子过。”
村长将烟袋在地上敲了敲，将里面的烟灰都敲了出来，“别再说了，这事儿关系到你和乔妈两人，我作为村长，做事要公平，不能只听你一个人说的话，你要真想让我为你主持公道，你就叫上乔妈，你们二人一起对质。”
栓子妈听了村长的话以后，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乔妈来和她对质，还不得被她一口咬定是自己将她推了下去。听老杨说，乔妈烧得厉害，说不定还得赔她医药费。
“村长，乔妈什么品性，你不是不知道呀！她那个人会说实话？”
村长已经有些不耐烦，“好了，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我会去调查，你们都回去。”
“村长。”
“回去。”
栓子妈见村长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不会再轻易听她们的话，她狠狠瞪了黎辰奶奶一眼，然后带着几个农妇愤然离去。
黎辰和奶奶也离开了村长家，奶奶摸了摸黎辰的头发和衣服，她叹了一口气，“黎辰，回去将衣服换了，小心感冒。”
“嗯！”
乔凡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她睁开眼睛一看，自己不是睡在两张板凳搭成的简易小床上，而是睡在自己的床上，一股呛人的烟味传了来，她连忙爬起来，然后快速下楼，乔妈正在厨房煮猪食和做饭。
“妈，你怎么起来了？”
“凡凡，饭快做好了，待会儿你吃了饭，就和黎辰一起上学去。”
她连忙走过去，用小手碰了碰乔妈的额头，乔妈已经退烧了。但是如今这种情况，她怎么可能让乔妈一个人在家。
上学不上学，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只要考试的时候去参加就好。
“妈，我还没好，我不去学校。”
乔妈将饭盛了出来，今天的早饭不仅有炒白菜，还有一个土豆丝炒肉，她昨天买了很大一块肉，想必是乔妈今早起来的时候看见了，现在天气热，而且家里没有冰箱，这些新鲜肉类，得尽快吃掉。
“你背着我偷偷洗了头，还将头上的纱布都换掉了，你脑袋上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没有多久就要毕业考试了，你该去学校学习了。”
原来这些乔妈都知道了。
“妈，我还想再休息两天才去学校。”
乔妈轻轻摸着她的大脑袋，“凡凡，妈知道你放心不下妈一个人在家，昨天那事儿算不得大事，不过就是落水发烧而已，而且现在烧也退了，妈就是一个健康的人，妈不需要你整天在家陪着。”
昨天她差点被淹死了，而她如今却轻描淡写地说，那事儿算不得大事？
其实乔妈没有说谎，这件事和以往她所经历的事情比起来，真算不得大事。
当初她被乔家赶出来，他们“好心”分给她一间牛棚，她害喜很厉害，每天吃什么吐什么，腿脚浮肿，连路也走不了。但是她得要活着呀！所以不管身体再不舒服，她也要去将牛棚打扫出来，牛棚很脏很臭，她蒙着一块布，扫一会儿就出来吐，吐完了又得进去扫，反反复复打扫了一天，牛棚才能勉强住人。
后来她要生产了，但是她身边没有人，也没有钱去医院，夜里破了羊水，她一个人努力了好久都生不出孩子，疼得晕死过去一次，后来被早晨的鸡叫声吵醒，她一个人虚弱地爬到门口，向外求救，时候虽早，但是坝子村已经有村民陆陆续续下地，他们见了乔妈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虚弱地向他们求助，他们一个个选择冷漠地走开。
一来他们讨厌乔妈不检点，未婚先育，却执意要生下一个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二来他们看乔妈这模样是要死了，谁要是上前去帮忙，要是乔妈真死了，乔家的人还不得找上门要赔偿。
最后还是黎辰的妈妈路过，然后叫来黎辰奶奶，两人一起将乔妈抬到床上，帮助她生产，这才有了乔凡凡。
生了孩子以后，没人照顾她，前几天都是黎辰妈和奶奶轮流给她送点吃的，可是她也不好意思老麻烦她们，所以在生产后的第三天，她就下地劳作，自己做饭、洗衣、干活。她没坐月子，现在才三十几岁，还感觉不出身体有什么问题，大概等到老了以后，身体的各种问题才会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