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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马屁你来我往,竟足足说了一刻钟之久。
最终蔡邕话锋一转,说道:
“刘侍中此次来老夫陋室,所为何事?”
刘和赶忙表明来意,劝说让蔡邕多加考虑,万不可为了一时之勇毁了蔡昭姬的幸福。
谁曾想那蔡邕脸色瞬变:
“刘侍中,连你都认为,老夫只是图一时口快是吗。只许你刘侍中不畏强权,就不许我蔡伯喈为国出力是吗?”
蔡邕愤怒的质问,让刘和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话。
蔡邕继续说道:
“老夫是真心佩服刘侍中一腔为国热血,故才弃节毁约。就是老夫我,都甘愿赴死,更遑论昭姬仅是换人嫁娶罢了,刘侍中万不可认为亏欠了我蔡家。”
刘和此时,是真心的钦佩这个小老头。
“岳父所言极是,是小婿狭隘了。”
蔡邕胡子一翘,厉声道:
“刘侍中,汝还未迎娶昭姬,何来翁婿之说,汝此言甚为唐突,大为不妥!”
见蔡邕生气,刘和赶忙道歉:
“蔡公原谅,小可一时孟浪了。”
蔡邕气的胡子翘的老高:
“我朝重礼,万不可因言而废。汝经年所学儒家经典,视为无物吗,老夫真有些后悔,不应如此莽撞了!”
蔡邕之言,虽有些小题大做,但也是没问题的。
儒家注重礼法、礼俗,刘和之言,乃是有悖于儒礼,故蔡邕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正当刘和不知如何道歉之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闯入正堂。
“阿父,刘侍中堂堂正正且又心直口快,一时礼悖乃是性直所致,不应看做过错,乃是其内心看重此事。小女甚是钦佩,愿嫁与刘侍中,为大汉出一份绵薄之力!”
闯进来的,正是蔡邕之女蔡琰。
刘和抬头看去,那蔡琰长得明媚皓齿,五官精美,一头乌黑的垂云髻彰显娴静温柔,刘和竟看的有些痴了。
蔡琰见刘和呆呆的看着自己,轻掩朱唇,竟笑出声来。
蔡邕见二人情投意合,只能长叹一声:
“哎!也罢,既然你二人互相有意,老夫也不会做那恶人。但愿刘侍中真心对待小女,也算是老夫最大的心愿了。”
刘和心中大喜,赶忙说道:
“蔡公放心,我刘和与天盟誓,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护佑昭姬妹妹周全,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蔡邕重重的冷哼一声:
“说什么蔡公,叫岳父!”
这趟蔡府之行,让刘和颇为舒畅,毕竟蔡邕真正认可了自己这位女婿,就连蔡昭姬竟也愿意嫁与自己为妻,这是穿越以来,最大的幸事了。
接连两天天,刘和忙的脚不沾地。
既要参与小皇帝刘协的生日安排,又要筹划娶妻之事,刘和每日忙到深夜。
终于,皇帝刘协的诞日宴终于开始了。
说是要隆重庆祝,可西迁长安以来,物资匮乏,百万军民常食不果腹,皇宫内也没有多少钱粮来举办诞日宴。
故皇帝刘协的诞日宴雷声大,雨点小,也就是在未央宫大殿内摆了百余桌酒食而已。
诞日宴由司徒王允主持颂德,大谈皇帝刘协年少聪慧、仁义良善,足足讲了半个时辰,宴会才在刘协的一声令下正式开始。
众大臣早已等待良久,随即迅速开动,停着举杯,不时高谈阔论,甚是热闹。
正当所有臣工饮食正酣时,一声暴喝传来。
“陛下诞日宴,不请本太师,是看不起老夫吗?”
这声暴喝,吓得众臣工停着不敢食,愣在当场。
董卓带领着李儒、李肃、吕布、董璜等人,昂首迈入大殿。
司徒王允赶忙迎上去,招呼董卓落座入席,却被董卓一把推开。
“陛下,是本太师有何过错吗,如此大事,竟不知会一声?”
皇帝刘协慌忙起身:
“朕···朕考虑不周,朕尚年幼,此次宴席本就是小聚,本不想惊动太师大驾,故···故···。”
董卓一声冷哼:
“陛下诞日就是大汉最重要的节日,如此大事本太师不参与,让天下百姓知道了,还以为本太师专横跋扈,欺辱陛下呢!”
皇帝刘协赶忙擦去额头的冷汗:
“绝不可能,太师之德天下皆知,无人敢质疑,太师来与不来,都是符合礼仪的。”
董卓眼睛一眯:
“无人敢质疑?那不更表示老夫专权跋扈了吗,陛下是借话来讽刺老夫是吗!”
皇帝刘协冷汗直冒,低着头不敢接话。
隔壁桌的左中郎将蔡邕赶忙起身:
“太师有所不知,本次宴席一来是为了祝贺陛下诞日,二来是为了小女与刘侍中纳征之宴。如此小事惊动太师,才是对太师不敬。老臣本想着二人正式结亲之时再郑重通知太师的,是老臣考虑不周,望太师海涵。”
蔡邕几句话,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弯腰作揖,一副恭敬之相。
“奥?刘侍中要娶妻了,还是与蔡伯喈之女结为夫妻?哈哈哈,如此喜事,更应该通知本太师,真是可喜可贺啊。”
董卓瞬间换上一副笑颜,几大步上前,扶起蔡邕,吩咐李儒李肃等落座,便开始畅谈起来。
“大丈夫当早妻,刘侍中,你早该结婚了。老夫在你这年龄的时候,孩子都能乱跑了。”
刘和陪着笑:
“太师说得对,但天下之人,几人有太师之能?小臣托太师洪福,二十三岁娶妻,已是万幸了。”
董卓哈哈大笑:
“老夫就喜欢听刘侍中讲话,中听!来,与我共浮一大白!”
董卓端起酒爵,刘和赶忙也双手捧爵:
“小臣敬太师大人。”
说着,二人一仰脖颈,满满一爵便已入腹。
东汉时期的酒分浊酒和清酒两大类。浊酒名醪糟,以米酒、果酒为主,乃是平民百姓常饮之物。
清酒就是酿成之后过滤残渣的白酒,常用稻米、黍米、粟米等酿造,因粮食短缺,故清酒价格高昂,是贵族喜爱之物。
虽说西域的葡萄酒已经引进,但那还是稀罕物,极少饮用。
同时期还出现了许多奇怪的酒类,如稻酒、甘蔗酒、黄花酒、奶酒、菊花酒、椒柏酒等等。
但品类虽多,酒精度数却偏低,就连清酒的上等稻酒,也就十五六度罢了。
刘和用袍袖猛擦嘴边的酒渍,随口说道:
“味道不错,可惜太过寡淡。”
董卓一脸的惊奇:
“刘侍中一介文人,竟有如此海量,老夫愈加佩服,来,在饮!”
说着,董卓再次举起酒爵,仰头饮尽。
刘和紧随其后,咕咚咕咚,几口将爵内稻酒吞入腹中。
董卓一脸期待的问刘和:
“刘侍中感觉如何?”
刘和吧嗒吧嗒嘴:
“甚是舒服,润口良物啊!”
董卓瞪大了眼珠子,这可是东汉最好的白酒了,这小子竟然说是润口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