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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修骥冷眼看着下面言辞恳切的公孙奇,锐利精明的眸子折射出审视的光,他就知道,只要自己一日不让夜南冥举行封王大殿,有些人就会一日不安。
这朝堂之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情他不少知道,只是不说罢了。
毕竟,这最后的生死大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放在龙椅上的双手轻轻的敲击着扶手,没有即刻回答。
公孙奇见他不回答,又开口道:“还行王上三思。”
言辞恳切,只是在夜修骥看来,未必如此。
“再议,退朝吧。”
最后,他还是没有选择回答这件事。
公孙奇朝着不断对他阿谀谄媚的大臣们点头示意,心里却不爽快到了极点。
本以为今日和夜离澈联手,便可以逼王上下旨给夜南冥举行封王大殿,这样一来,疆土一划,夜南冥便真的永绝太子之路了。
可是不曾想,夜离澈和夜南冥今日都没有来早朝,昨天商量好的一切都不能得到实施。
他殊不知,此时的夜离澈,正站在宸佑宫宫门口,痴痴的等着初樱。
初樱是中午些才慢慢转醒的,只觉得浑身痛得很,像散架了似的,动了动喉咙,干得不行。
“水。”
喃喃开口,守在身边的人立马起身倒了一杯水,将她扶起来,小心的喂了一点。
“可好些了?”
熟悉依旧的声音如山间的风,清朗沉冽,好听如天籁。
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夜南冥那张俊美如斯的面容,心中不由安宁了几分,嘴角升起若有似无的笑意,“殿下。”
见他醒了,一夜未眠的夜南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将她搂在怀里,下颌抵着她的头,温柔摩挲,“我在。”
他一直都在!
初樱不想动,只想懒懒的依偎在他怀里,好似只有这样,方能让她安心。
“还疼吗?”
他语气尽是担忧关切,听得初樱鼻子一阵发酸。
依旧苍白的薄唇微启,“好些了。”
“那便好。”话语间,他已经无形中将她抱得更紧了。
阿觅站在外面着急得不行,走两步就要回头恨恨的瞪一眼郁尘,就是他不让自己进去看初樱的。
“你让我进去。”
站在一丝不苟的郁尘面前,恩威并施,然而郁尘并不为所动,脸色都没变一下。
“殿下有令,不能让你进去。”
见郁尘始终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阿觅终于是忍不住,双手叉腰,指着郁尘便破口大骂:“你这榆木脑袋,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变通,我乃初樱的师父,要是她知道是你不让我去看她,到时候有你好看。”
郁尘:“……”
无动于衷。
“我告诉你,让我进去,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请回吧。”
阿觅:“你……”
简直气得不行,想了一下,直接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寝殿里昏昏欲睡的初樱听到外面阿觅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忍不住询问道:“阿觅为什么不进来?”
“他喝醉了,酒醒了再来看你。”
夜南冥回答得云淡风轻,丝毫不提是他不让阿觅进来的事情。
“那大殿可知道我在这里?”
她担心夜离澈要是找不到自己会担心。
夜南冥脸色顿了一下,敛去些许笑意,淡淡道:“知道。”
他自然是知道的,不然怎么会在门外守着?
“殿下,大殿说要带初樱姑娘走。”
寝殿外,一名侍卫进来禀告。
夜南冥没有搭理,好似没有听见一般,询问初樱,“可要吃些东西?”
但是那侍卫的话初樱是听到了的,她念在自己身子现在不太方便,便抬头看向夜南冥:“殿下,你帮我去告诉大殿下,说等我好些了就回去可以吗?”
夜南冥只觉得她的这些话实在是太过伤人,难道她当真不知道自己会难过?
“好。”
沉沉应了一声,将她放躺下去,站起来,转身离开了。
初樱躺在床上,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依稀记得,自己痛得快要不省人事的时候,最后看到的是匆匆而来的夜南冥。
可是为什么不是夜离澈呢?
夜南冥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还在撒泼的阿觅,冷声道:“初樱醒了,要看就自己进去。”
阿觅一听说自己可以进去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道了谢就兴高采烈的进去了。
“看着点他。”
夜南冥吩咐郁尘,对于阿觅的身份,他们调查了不少,却始终一无所获。
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
“臭丫头……”
初樱刚想闭上眼睛就听到阿觅叽叽喳喳的声音,微微叹了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结果刚睁开就看到阿觅举在半空中的手,好像是要打自己。
不过被自己看到了,所以一直没有下下来手。
“阿觅。”
小声喊了一声,作势要做起来。
阿觅被她一看便心软了,那一巴掌也没下得下去,收回手,将她扶起来,却依旧嘴毒,“你真的笨到家了,以后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初樱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肚子疼。
而且阿觅总喜欢跟她打哑谜,就算知道些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阿觅,我为什么会肚子疼?”
她问他,因为他一定是知道的。
阿觅蹬了她一眼,“堕胎药,知道了吗?”
堕胎药?
初樱想了一下,“可是初樱没有孩子啊。”
紫玉轩的姑娘们都说,只有跟心仪的男子云雨之后,肚子里才会有孩子。
可是,她都还没有跟自己心仪的男子云雨啊。
阿觅在床边坐下,翘着二郎腿,冷哼一声,“你敢说你没跟九殿下同房?”
“同过啊。”
她以为的同房,就是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
“那不就明白了。”
阿觅说完又想了一下,似乎觉得有点蹊跷。
他们说药是卫寒霜下的,那便说明卫寒霜是害怕初樱怀上夜离澈的孩子,可是跟初樱同房的,分明是夜南冥啊。
神色微变,立马捉住她的手,几根手指搭在她手腕上,仔细把脉。
初樱便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自己或许只是突然生病了,为何今日所有人都那么紧张?
过了良久,阿觅才松了一口气,连连道:“还好,还好,还好……”
“什么还好?
“小屁孩问这么多做什么?”
阿觅又瞪了她一眼,好像永远都对她有发不完的火。
初樱识趣的不再说话,不然阿觅又要喋喋不休了。
“阿觅,我生病的时候,大殿下没来吗?”
她突然问道,阿觅也跟着顿了一下。
“他当时正忙,没顾得过来。”
初樱哦了一声,似是有几分失落,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失落什么。
阿觅审视着她,开口道:“臭丫头,你怎么就那么断定大殿下那信物是真的?”
初樱知道他说的是夜离澈那只簪子,“那确实是樱花木簪。”
她只顾着找到樱花木簪,真假倒是无从考证。
阿觅回头看了一眼外面,再看向初樱,“你可知,多陀为何要让你找到那只簪子?”
“因为那簪子的主人是初樱要守护之人。”
“笨鸟。”
阿觅抬手又想去敲她脑袋,但是看到她那虚弱的样子,忍不住又收了手。
“那阿觅说说,多陀为何要让我找那簪子?”
初樱看着他,眼巴巴的等着他回答。
阿觅懒得跟她说,“自己慢慢去猜。”
初樱哦了一声,低着头,冥思苦想。
而此时,宸佑宫门口,夜离澈远远看到夜南冥出来,忙上前询问:“九弟,初樱可好些了?”
夜南冥缓缓抬眸,看夜离澈的眼神有几丝疏离,“刚醒。”
“那便好,我这就带她回去。”
夜离澈开心不已,想着自己已经将整个重华宫上下都清理了一边,以后定是没有人再敢伤害她了。
夜南冥不语,轻合眼眸,又睁开,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淡漠,“初樱说了,过段时间再跟你回去。”
“什么?”
夜离澈正想着要进去,听到夜南冥的话,突然停住,脸上笑容僵住,似是不相信。
夜南冥缓缓转身,看着他,“是她让我转告你的,王兄请回吧。”
说完缓缓转身,进去了,留下僵在原地的夜离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