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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若安画完素描从阳台回来，见顾矜北一脸严肃地盯着手机，好奇地坐到他旁边，“北哥，在看什么？”
顾矜北没有回答，而是放下手机，问：“你有没有觉得，江燃和小叔有问题？”
“你说顾医生？”乔若安眨眨眼，“他和江燃怎么了？”
“昨天吃饭的时候，他给江燃打电话。”顾矜北说，“这么多人他只打给江燃，不觉得很奇怪？”
乔若安想了想，点点头：“要说奇怪的话，是有那么一点点，但江燃在他那边做治疗，关心一下患者还算正常吧？”
顾矜北挑眉，“关心患者发条信息就行了，有必要打电话吗，还故意不用自己的手机……”
他记得很清楚，昨天第一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江燃直接给挂掉了，应该是陌生号码，第二次怕对方有什么急事才接起来。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顾景行跟他说过，心理治疗这行是有职业规范的，医患之间不能有双重关系。
当初乔若安的治疗就是转给了另外一名心理医生，顾景行只是做辅助，怎么到了江燃这儿就开始搞特殊了？
明显有问题。
“可是，你小叔不是直的吗？”
乔若安记得顾矜北跟他说过，顾景行小时候总带他小电影，男女的那种，还经常念叨哪个女明星好看什么的。
“那是以前了，谁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顾矜北有点头疼，“前段时间他看了那么多耽美的东西，搞不好现在已经蠢蠢欲动，想找个人试试了。”
就他小叔那个骚劲儿，外人不知道，他还是很清楚的。
“那怎么办，你要直接去问顾医生吗？”
“再说吧。”顾矜北搂住乔若安，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冬令营没几天了，我现在只想好好陪你。”
下午的攻防赛结束之后，江燃回到别墅。
比赛结果是现场公布的，他所在的队伍拿了个第二，与冠军失之交臂。
饶是如此，江燃优秀的表现还是给评委留下了深刻印象，甚至有网络公司的人当场留下名片，邀请他大学毕业后去那边入职。
江燃礼貌接下名片，心中却委婉拒绝。
他的目标很明确。
留在宁城，创办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
至于启动资金，江松表示这些年攒下一笔钱，是专门留给他创业用的，赔不赔都无所谓。
晚饭的时候，江燃又收到顾景行的消息。
这次不是打电话了，而是发的微信。
顾景行在微信里问他比赛结果如何，江燃只回了两个字：【亚军。】
另一边，顾景行看着对话框里干巴巴的两个字，有点窒息。
他可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江燃发的这条短信，想着有昨天的铺垫，应该不会显得太突兀。
结果等了半天，就等来两个字？
顾景行捏着手机，正犹豫要不要再问下去，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和昨天一样，小助理端着咖啡走进来。
“顾医生，给你送杯咖啡，这次是手磨的咖啡豆……”
经过昨晚的交流，小助理觉得她和顾景行的事应该是稳了，行为便更加大胆起来。
顾景行也没发现端倪，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点点头：“不错，挺香的。”
“那我以后每天都泡给你喝……”小助理羞涩地低下头。
“每天？那就不用了，怪麻烦的，我自己泡就行。”
“呃，这样啊……”
顾医生不让她泡，一定是心疼她，怕她累着！
小助理开心的想。
顾景行这会儿心思还在江燃那儿，想了想，问：“我有一个朋友去参加比赛，以他的能力应该能拿第一，但这次只拿了第二，你觉得我是应该安慰他，还是鼓励他？”
小助理闻言，激动的差点儿没哭出来。
她前段时间出差刚好参加了一场笔试，拿了第二名的成绩。
这暗示的还要再明显一点吗？
想着，小助理鼓起勇气：“不用安慰也不用鼓励，她不在乎那些的，她只在乎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顾景行正喝咖啡，听到小助理这么说呛了一口：“噗……咳咳……”
“顾、顾医生，没事吧？”小助理赶紧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顾景行擦了擦嘴，表情诧异地看向小助理：“他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
难不成江燃私底下还跟小助理有交流？
不不不，不对。
小助理应该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啊。
胡思乱想间，小助理一脸羞涩道：“顾医生，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吗？我都知道，你不用拐弯抹角了……”
顾景行：“？？？”
这都哪儿跟哪儿！
“我说的不是你啊。”顾景行一点儿没给小助理面子，“我说的是……算了，是谁不重要，反正不是你。”
小助理：“……”
不是她？
那还能是谁？
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秒，小助理忽然问：“顾医生，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吗？”
顾景行：“你在说什么鬼话？”
小助理：“…………”
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秒之后，小助理的眼睛红了。
她向前一步，直视顾景行：“你昨天说的那个朋友不就是你自己吗？你说你见不到一个人就会一直想她，还问我有没有男朋友……难道你跟我说这些，不是在……不是在暗示什么吗？”
顾景行被小助理彻底弄懵了。
他昨天不过是看小助理没下班，随口一问，怎么还问出事了？
“不是，你可能误会了，我其实……”
话音未落，顾景行的手机忽然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上的“江燃”两个字，整个人像触电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出办公室。
小助理看看顾景行的背影，再看看桌上那杯只喝了一口的咖啡，转身追出去。
……
顾景行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天台。
冷风灌进白大褂的瞬间打了个哆嗦，意识也随之清醒。
不是梦。
是真的。
江燃主动给他打电话了！
之前虽然江燃也会问他一些问题，但都是通过微信，大部分时间他还是会在治疗时间内倾诉，跟他探讨一些高深莫测的宇宙观。
这是第一次，江燃用这种方式主动联系他。
顾景行做了个深呼吸，按下接听键。
“喂，顾医生。”听筒里传来江燃的声音，听上去挺平静的。
“啊，你好……”顾景行没忍住扬起嘴角，“突然打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燃：“我是来向你道谢的。”
顾景行：“道谢？”
“之前你对我说，如果我执意觉得自己是一串代码，可以试着接受这种想法。”江燃说，“今天在比赛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能够跟这种奇怪的感觉和平相处了。”
“也许你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也许我就是一串代码。”
寒风中的顾景行：“……”
“顾医生，你还在吗？”
“在呢。”顾景行的笑容被冷风吹得有点僵硬。
“你最近忙吗？”
“嗯……跟之前差不多吧……”
“注意休息。”江燃说，“今天我又看到一则新闻，不到三十岁的医生工作中猝死。”
顾景行嘴角抽了两下，没忍住问：“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老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就在顾景行感到绝望时，江燃回答他：
“没有，顾医生一点都不老。”
“我只是觉得，难得有一个聊的来的人，要好好珍惜。”
“所以，顾医生也要珍惜自己。”
江燃说完，顾景行微微一怔。
珍惜……
这家伙竟然说，要珍惜他……
顾景行脑袋有点乱，还没想要说什么，就听江燃道：“我也没什么其他事，就先不打扰顾医生了，早点休息。”
说完，便挂断电话。
月光下，顾景行捏着手机，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
嘶……
好痛！
但是好开心。
无论如何，江燃主动给他打了电话，还亲口承认跟他聊的来。
这就够了。
转身时，顾景行脸上仍然带着笑，视线刚好对上站在阴影里，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的小助理。
看到顾景行的表情，小助理什么都懂了。
那个顾景行一直记挂的人，怀疑是否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顾景行站在原地，被这一连串的乌龙弄的有点尴尬，就在他准备开口向小助理道歉时，对面的人吸了吸鼻子，问：“那个人，我认识吗？”
顾景行知道她在问什么，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你难道不知道，医生和患者是不能在一起的吗？”
“我会找机会帮他换个医生。”顾景行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小助理闻言，苦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他连这件事都想好了啊……
“好吧，我知道了。”小助理说，“祝你幸福。”
“……”
夜色中，身材娇小的女生掩面而逃。
望着那抹失落的背影，顾景行无奈地叹了口气。
……
唐广军的男子体能挑战赛是在户外，当天所有人都去给他加油助威，而他本人也不负众望，在顾晓南的见证下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举拿下冠军。
有了冠军的头衔，宁城所有体校便不在话下，这对唐广军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毕竟有了选择权，他就可以挑一所和顾晓南离得最近的学校，方便未来约会。
体能赛过后，眨眼就到了比赛的最后一天。
当天乔若安早早起床，在顾矜北的陪同下赶赴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