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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的瞬间，一股冷空气混合着咖啡的香味扑面而来，挂在房檐上的风铃轻轻摇曳，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乔若安率先走进画室。
窗明几净的大厅分为两个区域，左边是绘画区，大面积的落地窗采光良好，还有清新绿植做装点，右边是休闲区，以灰白两色为主，几何形的咖啡制作台充满艺术感。
大厅尽头是一个盘旋而上的楼梯。
三人顺着楼梯来到二楼。
二楼的空间较为私密。
木质地板、懒人沙发，摆放着各种经典藏书的书架……
每处细节都让人感到舒适、惬意。
看着昔日方案上的那些白纸黑字成为现实，乔若安内心前所未有的满足，忍不住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三楼目前还空着，用来堆放一些杂物，两位可以随便转转，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邹毅说。
“好的，谢谢。”乔若安点点头，拉着顾矜北走向某处。
画室的墙壁上挂着许多作品，都是绘画爱好者捐赠的，上到八十岁下到八岁，人人皆是艺术家。
要是客人看上哪幅也可以花钱买走，画室会将这部分钱转交给慈善机构。
当然，这些画里也有非卖品。
就比如正中央最大的那一幅。
那幅画是高二那年乔若安送给顾矜北的生日礼物——两只牵在一起的手。
当初顾矜北得知乔若安想开画室，便提议将这幅画放在画室里。
乔若安欣然同意。
当然除了这幅画，还有很多作品也都是出自乔若安之手。
比如顾矜北的人物速写，小满的卡通形象……
所经之处全部都是乔若安用画笔留下的记忆。
看着看着，乔若安忽然有点手痒。
“北哥，我想画画。”
“好啊。”
顾矜北帮他支起画板，拿来绘画工具。
孕晚期乔若安因为肚子太大无法久坐，几乎没再动过画笔，后来坐月子也是忙着学习育儿知识，更是没心思创作什么东西。
如今来到长乐湾，终于可以全身心的放松一下。
拿起画笔的乔若安宛如战士重拾武器，手腕翻转，在画纸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顾矜北到楼下点了两杯咖啡，一边陪乔若安画画，一边坐在懒人沙发上安静读书。
不多时。
两名穿着校服的男生来到二楼，挑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开始画画。
准确说是一个在画，另一个在看。
画画的男生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文文静静，握笔的右手骨节分明。
旁边的男生则开朗一点，嘴里哥哥长哥哥短的喊着，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也许是年轻的朝气自带感染力。
顾矜北和乔若安双双朝两人看过去。
“不对不对，我的脸没那么大……”
“鼻子再挺一点……”
“哥，再乱画我可亲你了啊……”
两个男生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因为二楼画室只有他们几个人，顾矜北和乔若安还是听到了他们对话的内容，顺便推测出了两人的关系。
“好了好了，我重新画。”
“这还差不多……”
两名男生……姑且说是哥哥和弟弟，一边画画一边打情骂俏，闹累了弟弟就趴在旁边的桌子上玩儿手机，时不时还要看一眼哥哥，眼神中流淌着浓浓的欣赏。
乔若安笑了笑，视线放回到画板上，继续画画。
不知过了多久。
画室的门忽然被暴躁的推开。
一位身材颀长的女人大步走进来，直奔二楼。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听到女人的声音，两个男生双双怔住。
紧接着，哥哥被女人从画架旁粗暴地拎起来。
“我说过多少遍，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来这种地方！我和你爸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不是为了让你变成一个破画画的！还有……他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过不许你再跟他来往吗？”
女人指着弟弟，满眼愤恨。
“不是的，我……”哥哥低着头，领子被女人揪得歪七扭八，不经意间露出的肩膀上淤青遍布。
乔若安下意识起身，却见弟弟先一步挡在哥哥前面：“阿姨，您别骂他了，是我逼他来这里画画的……”
“你让开！”女人用力将弟弟推到一边，“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混混有什么资格跟我儿子混在一起？他可是要出国留学做大老板的，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弟弟踉跄几步站稳，明明已经被女人羞辱成这样，仍然关心的看向哥哥。
就在这时，女人注意到画板上的画。
哥哥画工了得，人物勾勒得惟妙惟肖，女人几乎一眼就认出画上的人是谁。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她再也无法忍受，将画扯下来撕成碎片！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们两个有问题……好啊楚奇，你背着我画画就算了，还和这个小混混搞不清不楚的男男关系，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妈，我没有……”
“跟我走！”
女人根本不给哥哥反抗的机会，拽着他离开画室。
“楚哥……”弟弟跟着追出去，眼睁睁看着女人将哥哥塞进一辆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望着车子绝尘而去的背影，弟弟在路边站了很久。
直到午后的烈日晒得皮肤发红发烫，才颓然转身，消失在长街尽头。
画室里，乔若安将那幅被女人撕烂的画捡起来。
“北哥，咱们把这幅画拼上吧。”
“好。”
顾矜北没有多说什么，默默拿来胶带，和乔若安一起拼画。
画上的少年笑容灿烂。
能看的出来，哥哥对笔下的少年有着很深的情感。
“这么好的画，浪费了……”乔若安叹了口气。
画虽然是拼出来了，但整张纸皱皱巴巴的，还有很多裂缝。
而这些裂缝是女人宣泄的愤怒。
也是少年们被撕裂的伤口。
“一会儿拿书压一压，应该能平整一些。”
乔若安点点头，问：“你说，他们还会来吗？”
“会的。”顾矜北不假思索，“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听到顾矜北这么说，乔若安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将拼好的画压在书下面，回到画架旁继续创作。
天色微暗时，乔若安大功告成，将他的新作《双生》挂在墙上。
画上是一张拼凑起来的脸，左边少女右边少年。
据乔若安说，这是他想象中乔慕北和顾悦安长大后的样子。
“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顾矜北说，“慕慕和悦悦还在等着咱们。”
“知道啦，走吧！”
两人跟邹毅打了声招呼，吹着傍晚的微风走回民宿。
宝宝们刚喝过奶，育儿保姆正抱着他们在小花园里散步。
乔若安和宝宝们逗了一会儿便跑到房间里去挤奶。
毕竟是男生，挤奶这种事乔若安肯定不能当着顾矜北的面儿干，顾矜北也很尊重他，从来没偷看过。
但这次挤到一半的时候，乔若安忽然接到文教授的电话。
顾矜北路过房间时发现门敞着往里看了一眼，发现乔若安不在有点奇怪。
桌上放着他挤了一半的奶，瓶口还敞着。
担心奶瓶里落灰，顾矜北走过去，拿起瓶盖。
拧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动作一顿。
从乔若安怀孕到现在，他不止一次好奇过母乳是什么味道，尤其是每次看到儿子和女儿吃的那么香，就更想知道它和牛奶的区别在哪。
顾矜北自诩是个正经人。
但这一次，感性却成功战胜理性，让他鬼使神差地将奶瓶凑到鼻尖闻了一下。
没什么味道。
顾矜北环顾四周，见乔若安没在这边，打算破釜沉舟，干一回龌龊事儿。
反正是自己孩子的口粮。
尝尝也没什么吧？
这么想着，顾矜北将奶往瓶盖里倒了一点点。
谁知刚送到嘴边，乔若安便回到房间……
顾矜北根本来不及放下胳膊，保持着自毁形象的动作看向乔若安。
乔若安：“……”
顾矜北：“……”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乔若安眨眨眼，问：“北哥，你是在喝我的奶吗？”
抱着宝宝恰好经过的育儿保姆听到这话眼睛瞪得像同龄，直接原地倒退，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我……”顾矜北放下瓶盖，“我其实……”
“我早就知道你想尝尝了！”乔若安被顾矜北手足无措的样子逗笑，“想尝就尝呗，干嘛还背着我，我都说了你想尝我给你挤，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不符合人设的猥琐行径被撞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偏偏这尴尬中还夹杂着一丝被调侃之后的羞愤……
事已至此，顾矜北也没再隐瞒。
“我确实想尝尝。”
“那你就尝呗，那半瓶送你了，我还多的很，一会儿再挤一瓶。”
“不尝这个。”顾矜北盯着乔若安，“我要尝新鲜的。”
“新、新鲜的……？”
顾矜北点点头，径直走向乔若安。
乔若安连忙护住胸口：“你……不是吧！”
“反正都被你发现了，我也不用再立什么人设了。”顾矜北挑起眉梢，将人腾空抱起，“你老公就不是个正经人，自然也干不出什么正经事。”
乔若安：“不是，等等！还没挤完呢……”
顾矜北：“先尝，尝完我帮你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