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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完第二天,陆崇就开始看旅游攻略,最近他爸又给他打了一笔钱,刚好够造一顿的了,地点陆崇都看了好,去C市,那边靠山靠海,风景绝美。
陆崇报了个五星的团,吃住都是顶配,旅游属于纯玩,中间没有任何的购物环节。
宁柏把自己的奖学金给取出来,执意要给陆崇一半钱。
陆崇气的差点想打人:“你给我什么钱?你跟我分这么清楚干什么?”
宁柏看了一眼这价格,坚持道:“这么贵,一个人就得六千块钱,我不能让你全掏。”
陆崇在他头顶摁了摁:“行了你,跟我还分的这么清,你这点钱都没我银行卡里一个零头多,你自己留着花吧。”
最后陆崇说什么也没要。
还顺手给宁柏转了三个520红包,让他收了买点旅游的必须用品。
飞机是上午九点的。
飞机起飞后,宁柏在座位上睡了一会,最近他又处于发情期,体质肉眼可见的低弱,机舱里的冷风系统太强,他冷地盖了两张毯子才觉得暖和了点。
陆崇问乘务员要了杯热开水给宁柏。
宁柏喝了半杯,后脖颈开始隐隐发痛。
发情期简直折磨死人。
陆崇见宁柏不舒服,偏过头问他:“你这次怎么这么严重啊?抑制剂带的够不够用?“
宁柏鼻音有点重:“够用的。”
窗外的光线有些略微的刺眼,远处的云如船、如山,近处水波微漾,明净又深邃。
宁柏的皮肤被映射的雪白透亮,睫毛下打出一圈倦怠的阴影。
陆崇盯着他的侧脸,慢慢的思想开起了小差。
宁柏见陆崇不说话,瞥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
陆崇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终身标记一下。”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周围一圈人都能听见。
大家纷纷把头转过来看他们两个。
公众场合下开黄腔。
怎么这么没素质。
终身标记这四个字,换个说法就是灵肉交媾,简直羞耻极了,宁柏耳根子红的透彻,小声训斥道:“闭嘴,你也不看下这什么场合!”
陆崇努了努嘴,无辜死了:“你刚问我想什么,我就说了啊。”
宁柏被气的说不出话。
把头别过去,不再搭理他。
C市靠海,气候湿润,宁柏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闷热。
这次出行的是个五十多人的中团,坐了两辆大巴车,光跟车导游就有四个。
大家在酒店里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开始了行程。
首站要去的是一个寺庙,庙在深山里,庙内有棵几百年的槐抱榆,是槐树和榆树紧紧生长在一起的奇景,据说许愿特别的灵。
今天天气不是特别的好,下着大雨。
刚出酒店门,陆崇一脚踩在水坑里,板鞋湿了个透,他只能上去换了双鞋。
等他再下来的时候,前面的大巴车已经坐满了,于是他和宁柏坐到了后面的第二辆车上。
导游小姐姐拿着话筒在前面给大家介绍:“我们现在已经进山了,大家可以往左右两侧看一看啊,这两边的山,都是泥山,曾经这里发生过巨大的泥石流,我们现在看见上面的梯形结构水泥墙,都是用来加固的……”
行程漫长,进山需要一个半小时。
由于外面下雨,气压极低的缘故,宁柏和陆崇聊了会天,纷纷打起了哈欠,两个人头一偏,跟车里的大多数人一样,都睡着了。
大家都在睡梦中,只见天边一道闪光,随后“轰隆——”一声。
雨越下越急。
前方的加固堤坝承受不住山体泥土的重量,骤然崩塌。
一块巨石滚下,砸在了前面的大巴上。
车身顿时前后都翘了起来,砸停在原地。
后面的司机一个刹车。
宁柏猛然颠簸了一下,刷一下睁开了眼。
雨点狂啸着拍在车窗上,随之而来的,是两侧的山上,无数块巨石随着泥水咆哮而下。
陆崇也在瞬间被惊醒,他想也没想,直接扑在宁柏身上,把他牢牢护在身下。
车顶被碎石子冲击的“噼啪”作响。
正值旅游旺季,这一路上都是车,只要前面一辆车停,后面的车也都被逼停了。
现场混乱的没有章法,外面都是弃车逃命的人群。
根本办法掉头开车,司机师傅当机立断打开车门,导游小姐姐喊道:“大家快下车,往回跑!”
陆崇起身,拽着宁柏的手腕随着人流跑下车。
雨从天上狂泻而下,愈来愈凶,浇透人的视线。
一路上坎坷泥泞。
宁柏被泥水里的石头给绊的摔了好几跤。
倒处都是跌跌撞撞的人群。
不远处有老人给跌倒了,四下都是逃命的人,根本没人分心去管别人。
陆崇松开宁柏的手,在滔天的雨声里冲他大声喊道:“你往前跑,别回头!我去救人!”
宁柏心跳的很快,他拽住陆崇的胳膊,想跟他一起。
陆崇强硬的推开他:“你还愣着干什么,往前跑啊!”
西边又有小孩子跌倒在泥水里,应该是和家长走散了,坐在水坑里吓的哇哇大哭。
宁柏冲着陆崇喊道:“你小心一点,到了安全地带联系。”
说完,宁柏就跑过去把小姑娘给抱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跑。
跑了很久很久,终于到了安全地带。
四周都已经竖起了警戒线。
有人给宁柏把警戒线给抬起来,让他进入安全区。
宁柏把小姑娘放下的那一瞬间,胳膊上的酸痛感瞬间袭来。
小姑娘也在这里找到了他的父母。
女人和男人抱着孩子泣不成声,嘴里连连说着感谢的话。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进入安全区的人由多到少,宁柏始终没有发现陆崇的身影。
兜里的手机早已经被雨水给浇透,无法联系,宁柏借用了别人的手机打给陆崇,那头是关机的状态。
特警劝宁柏下山去等,可不管说什么宁柏都不走。
一直到天色沉了下来,大雨还在继续,宁柏冷的浑身哆嗦,他依然扒着黄色警戒线,焦虑等待。
一旁的特警正拿着对讲机,里面时不时响起一个声音,在报告危险地带的伤亡人数。
这个数字只增不减。
宁柏都快站不住了,他心跳越来越快,像箭在弦上,下一秒就能脱离,他焦急的向这群特警们寻求帮助:“叔叔,我朋友还在里面,你们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
特警尽力安抚他的情绪:“里面死伤惨重,我们正在清查,小同学,你要不然去山下等等。这雨还在继续,万一这里一会坍塌了怎么办!”
宁柏差点就疯了,他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完了,不顾特警阻拦,直接挑开黄色的警戒线,要往危险地带走。
别人找不到,他亲自去找。
特警赶紧把他拉住:“你不要命了!”
宁柏猛然回头,眼睛里参着些亮晶晶的东西:“我的命在里面!”
少年太执拗,人被逼到绝境了,力气可以是往常的十几倍,两个特警肌肉暴起才堪堪把他拉住。
就在宁柏认了命的想要往里冲时。
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背着个人摇摇晃晃的出现。
特警把灯光打过去。
晃出来一张陆崇的脸,他额头上流着血,脸上是未干涸的黄泥,掩盖不住的凌乱。
背上的老人没受什么伤。
直到陆崇走到宁柏面前。
宁柏都没回过神。
陆崇把老人放了下来,他没心没肺的咧嘴笑道:“让你等着急了吧,我被石头给砸晕过去了,好再大难不死,醒来了就背着大爷往前走……”
话还没说完。
“啪——”一声。
宁柏反手给了他一耳光。
陆崇把头偏过去,被打蒙了。
情深至此,宁柏哽咽道:“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陆崇心里一慌,手足无措的给他擦眼泪:“不是……你你你……你别哭啊。”
“疼不疼?”打完宁柏就后悔了,他轻声问。
陆崇委屈极了:“疼。”
宁柏摁了摁胸口:“我这儿比你更疼。”他穿过陆崇的腋下,死死抱紧他的背,泣不成声,“你要是死在里面了,你让我怎么办?“
都这个时候了,陆崇还有心思逗他:“那你不行看谁长的帅,你重新好一个算了。”
宁柏给了陆崇后背一下。
“操操操,疼死了,你别对我下狠手啊。”
旁边的特警这才反应过来,乐呵呵道:“难怪你刚才那么着急进去,这是在等男朋友啊?”
宁柏脸又烫了起来。
两个人坐着特警车,被送下了山,陆崇在临时医疗站点处理了额头上的伤口。
山下的酒店已经被划到了危险区域内,这个酒店的所有旅客都被转移到了四十公里外的城区旅馆,连行李都不让人进去拿。
等两个人来到新旅馆安顿下来后,宁柏拖着疲惫的身躯,洗了个热水澡,冲洗掉身上的泥浆,用一条柔软的毛巾擦拭干净后,才算缓了过来。
等宁柏出来,陆崇也进去洗了个热水澡。
这个安置酒店很简陋,连浴袍都没有,宁柏把脏衣服给洗了,挂在空调口,只能在腰上裹了条浴巾。
等陆崇洗出来,也是同样的打扮。
那宽厚的胸膛上有薄薄的一层肌肉,皮肤白皙,宁柏的眼神克制不住的晃了晃。
发情期要了人命了。
真的。
陆崇的发梢上还滚着水,他凑到宁柏的面前,玩味一笑:“这么看着我,想干什么?”
宁柏喉结动了一下,不自在的往后坐了坐:“没,没什么。”
陆崇把他压倒在床上,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脸都这么烫了,还说没什么?”
“嗯?不诚实?”
两个人挨的这么近,陆崇身上散着刚洗完澡的薄荷香,宁柏不自觉有了反应,依兰花香信息素不受控制的外涌。
他们的行李都在山脚下的酒店里。
身边没有Omega抑制剂。
宁柏骨头里发烫,无奈认了命:“你帮我标记一下吧。”
这种事情早已经轻车熟路,陆崇轻笑了一声,将宁柏翻了个过,把头低下去,咬进了他发硬的腺体里。
临时标记完成后。
宁柏的信息素还在往出泄,脸颊依旧红的不正常,体表温度略微的攀高。
骨头里像是有小虫子密密麻麻地蚕食着,让人酥软无力。
陆崇吓了一跳:“卧槽,你没事吧你,我都给你标记了,你怎么还这样。”
宁柏哑着声:“不知道,感觉这次比之前要厉害的多。”
陆崇迟疑了一下,他用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起伏的胸腔,艰难的把视线从宁柏的脸上移开:“不然我出去给你买点抑制剂和药?”
宁柏眼神晃了晃,大段的沉默。
他攥着床单的指关节发白。
似乎在和内心做斗争。
就在陆崇下床,准备把脏衣服给套上的时候。
从后面环住了一双手,滚烫的躯体紧紧贴合着他的背部。
宁柏嗓音沙哑:“别出去了,你不然给我终身标记吧。”
反应再迟钝的人,都知道这带有暗示性的邀请,意味着什么。
陆崇喉结滚了一下,低声说:“……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