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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酒躺在屋顶上,我头疼地望着天空,认命地摇头苦笑。司云澜从没有正面地和我说过喜欢,情感经历从一开始,便是有些半偶像剧,而且我没得选择。
安慰着自己,也许是因为文化差异和代沟的问题,可要强行让我去把这种暧昧定义成情爱,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天空中几只白羽掉落,我朝着飞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又在坐在屋顶泄愤的小夜夜。
“那个,一坛上好果酒,换你今天不杀生怎么样?”
原以为他会继续无视我的存在,片刻,酒坛便被他轻易夺走,这个家伙真是表里不一。
我看着屋子底下的高度,也顺便瞄了眼靠墙的梯子,瞬间又安心了下来。
他拿着酒坛坐在了我的对面,正要下去对方瞬间一计飞刀打翻了我的木梯子,场面有点惊悚,我还以为他这是要泄恨,或者多多少少问问宝藏图的进度。
“十八年前我娘为了救司云澜,曝尸荒野,找到的时候,满身都是白色的飞鸟…”
寒夜破天荒地讲起了往事,我只当他是有些醉意,这个时候应该搬个小板凳乖乖听讲。
他们兄弟只相差三岁,仇恨似乎被岁月积攒地更为深厚。
十八年前,他的母亲带着二个孩子逃避着追杀,即使是在最危险的时刻,他的生亲还是选择抛下他这个发出哭声的累赘,带着年长些的司云澜逃生躲藏。
虽然最后成功藏匿起了司云澜,寒夜的生母跌落了悬崖,那是极险的一处峡谷,据说她只是为了假装带着孩子跳了崖,并非无意的跌倒,相当于一命换一命。
险处寻人并非易事,等找到尸身的时候也就是寒夜所述的悲惨场景。
寒夜对母亲没有任何的怪罪,痛哭一夜之后,他再也没有为任何事流过眼泪,每当发现天空中盘旋的白色鸟类,心中便是一阵杀意。
看来当初在府里偏殿所见,便是他生母的室内墓地,这下,我总算知晓了他为何会将长眠殿围上了捕鸟网,为何会觉得司云澜有些碍眼。
“原来真的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很难过吧……你说世上会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
“可惜,有时候连恨,都会恨错,你说的爱,也会错……”
“哇,突然有点被采访的感觉,你这样友好我有点不习惯,小夜夜,你说话都没有郦王风范了!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没事我不告诉别人!”
扪心自问,我和司云澜终究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经历,所谓的喜欢和情愫,也许只是非常单纯的假想。如果恨有缘由,爱,又是因为什么才会发生。
“如果有一天,你有得选,会过怎样的日子?”
寒夜突然问及了我最害怕面对的问题,有朝一日的自由,还有选择。
“我的初心好像没有变,不就是浪迹天下,放手年华,成全该成全的,结束该结束的,自由自在活成自己。”
“你信不信,有一天,只有我,能活成你要的样子。这一点,他们都做不到,所以,赢的人,只会是我。”
“赢啥?你跑偏了哎!”
他入神许久,手里早就停下了射击,酒毕,只留得我一个逐渐远去的身影。
“喂,你今天也精分吗?我的梯子啊,你回来!”
“哎,你魂呢!这几天老看他干嘛,听说小颜做了几件羽绒服给他,怎么没想到我呢?他们两兄弟都有了,不差给我来一件吧。”
白延风对着我一顿晃手动作,他看清了目光所及更是一脸狐疑,也就是片刻不见的功夫,看样子不像是生气。
“平日你双眼不都长在司云澜身上了!看寒夜做甚,真换口味了?”
他今天可能心情不错,偷酒没发飙,还能好心给我重新架起梯子。我已经练就了懒得翻白眼就可以表现出不满的功夫,当然只是对白延风,他更像是我的死党,而且是黑粉级别。
“白延风你有空多看看你家淑云,不要每天惦记花边新闻!今天各地过来的伤患可是要爆仓了,和你家淑云忙活去!”
“不好意思,药品即将告截,实在是有心无力,我只能靠睡懒觉来安慰下自己幼小的心灵。”
再一次避开淑云,白延风饶有经验地绕开来者,嘴里咬着奢侈的水果看向了司云澜,也不知他哪来的本事,此行根本舍不得委屈自己半分,也不知道当他发现秘密零食库被盗,又是怎样的搞笑反应。没错,当然我干的。
治水的日子越发充实,难得那么多人可以一起生活,我颇有种司云澜养活一大家子的感觉,心里也清楚这般奢侈的融洽,持续不了太久的时间。
“陌城是灾区最富裕之处,最靠南边,加快路程,只要城主点头药物自然能跟上。”
“是啊司云澜,最有钱的地方,人家就差以城称国!那可靠着雷月国边界,南江最下游,估计他们早就相互勾结,蠢蠢欲动。这事一般人去还真没用,小爷留在这给你们看住铁将军就是!”
白延风摇头拒绝提议,看司云澜那坚定的模样怕是已经做了决定。
“雷城……本尊也要前往!”
又是寒夜一脸激动,我突然回忆起自己身处其下,全然是因为天府君主和郦王的阴谋,陌城之事只怕又是他们设下的坑害陷阱,我赶紧报名参加。
陌城处于雷城边缘交界之处,蔓延数里都是一片荒芜,看样子还是平地为主,不像天府到处是山脉。
早就习惯了跟他们一起赶路,这一路的风餐露宿下来,早已经习惯饥肠辘辘的状态,司云澜总把口粮留给我,我佯装着挑食每每摇头谢绝。
为了避免更亲密的接触,夜里我总和他留了些间隔,这并不影响他为我专门守夜,我们之间好像多了莫名的隔阂。
难以言喻的时候,便只能通过郦王传达话语,郦王似乎也觉察出我们奇怪的状态,久而久之也便习惯了下来。
寒夜一改纨绔的面貌,他未曾对旅途有过丝毫抱怨,甚至将与司云澜的私人恩怨也抛在一边。
“小夜夜,你下次能不能打个黑衣服的鸟类品种啊……”
记得路上我一直叨叨着爱护鸟类,切勿杀生,物资一短缺我只得把吃荤的任务寄托在郦王身上。
“好吧好吧,我其实很奇怪为什么天黑了小夜夜你还能看清白羽毛还是黑羽毛啊……你眼睛有5.0的么……”
我们一行夜里围着火堆,三个人偶尔看看外圈的侍卫,或者是司云澜直接闭着眼睛养神,又或者是郦王对着手里的白色羽毛发呆。
为了不浪费资源,我又是拿羽毛做扇子,又是做了白羽毛掸子羽毛毽子,然后又发展到了羽绒手套和羽绒夹袄。
他们忙着休息我忙着手工,帮郦王补了一次衣服,后脚司云澜衣服上就莫名多了个大洞,他的形象从来不允许做任何幼稚的举动,我也便只能耐心缝补。
打破寂静开启话题从来都是我的工作范围,可惜除了尬聊我也不知道该讨论些什么。
“治水之事已然不简单,各个复杂不宜久留,我带人入城即可,你们留下。”
司云澜烤好了猎物,将东西第一时间交付到我的手上,正郁闷他是怎么接下的话题,这内容又让我有些缓不过神。
“凭什么!”
“那个……”
我正要好言相劝正出口两个字,没成想寒夜一把扔着东西抢先发言。
“你以为你是谁!一句话一个主张,就得让我乖乖受限,凭什么来布局我的人生,司云澜,你已经毁了它了,毁了!”
司云澜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拿出些盐花给我的烧烤加料,就像是个习惯了孩子撒泼的成熟家长,他还准备分寒夜一点吃食。
“澜,你这样我也会发火的……沟通方式不对……我们来都来了是吧,别一下子一个主意,孩子得闹腾。”
看着他弟弟又是负气跑开,我摇摇头拾起东西,拍了拍沾灰的食物,我就像是和他探讨问题少年的教育方式。
“颜,我不擅长此举。”
的确,我深知司云澜的沟通障碍,他在我这也是表现恶劣,更别提叛逆满满的寒夜。
“小心……”
他一把将我拥入了怀里,飞旋起的外袍环在身侧,近处一双双可怖的发光眼睛将我们一众都围绕了起来。
“有野兽群……不,这些应该是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