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爷怎么这么悲催啊!

风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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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只是想给他留下几枚丹药,给你也是一样。”程玉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交给了梁轩,拔腿就往门外走。

    程玉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但梁轩若是认为她信了自己刚才情急之下胡扯的那套说辞,那自己就是个白痴了,她虽然面无表情,但眼底分明透着惊惧之色,像是在极力压抑遏制。

    说话间,程玉已经走出去了很远,梁轩正要去追,却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响,回头一看,他小叔跳下床要去追,却因伤的太重给摔到了地上,眼神着急慌乱。

    “小叔,你别急,小心你身上的伤,我会追上去帮你解释的。”梁轩把他小叔弄到床上,“别急啊,程玉就是知道了,也不打紧,早晚要有这么一遭,程玉这人吧,接受能力特强,又心思坚定,都跟你好了,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不理你的……”

    说这话纯粹是安慰小叔来着,往往心思坚定的人越难被说服,尤其还是程玉这样的,连问一下都没问,就走了,这反应明显不太对劲。

    梁轩叹了声气,忙去追人,这可是他未来小婶子,出了岔子,他小叔可真就成孤家寡人了。

    这倒不是说怕她把梁家的秘密泄露出去,梁家能保留秘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怕这个的。

    只是等他追到大门口的时候,连个影子都没看到,人早走了。

    眼下正值傍晚,旁边的少儿舞蹈工作室,跑出来一群欢笑的孩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从程玉的身旁跑过去,迎面走来一个推着车叫卖东西的人。

    华灯初上,炊烟袅袅,湖面上倒映着璀璨的灯影。

    青砖胡同与喧嚣繁华的外面仅一墙之隔,却像是两个世界,两个时空,正如程玉现在的心境,也正在两个时空里穿梭,一个是她与梁午接触的滴滴滴滴,另一个就是她与虎子以及那个庞然大物的画面。

    好像是两个时空的事,所以她从来没把这些事联想在一起。

    可现在想想,她觉得自己疏忽了很多,那些值得怀疑的细节,她居然都给忽略了。

    她觉得这些年白活了,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看似不相连的,其实就是一个人,或者确切地说根本就不是人。

    她心里堵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她也终于明白,那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跑来他们那个小县城了,见鬼的疗养身体,他分明就是那条死狗,虽然跟现在的形体差别很大,但那双眼睛不会错的,找上她,肯定是看上她身上有特别,那个时候,灵泉水她几乎是不要钱地给他喝。

    噩梦的对象,也分明就是它,她就说那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头庞然大物神兽样的东西。

    他是大麦的爹!

    程玉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基因检测的,已是确定无疑!

    她知道它当时也是受了魔芋花粉的影响,可是他不该不告诉她。

    她这些年来的煎熬和纠结,其实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她所愧疚的身体上的背叛,她头顶所顶着的水性杨花的骂名,她所纠结的不敢给大麦找一个继父,这些东西,都是不存在的,没必要的,现在想想,还有比她更可笑的吗?

    她自羽聪明,可是她却把自己的生活过的比那些白痴还愚蠢。

    她还曾经感叹过,他能对大麦有如此的父子情分,现在她知道了,那分明就是他的血脉,他能不对他好吗?

    程玉回去的时候,大麦正跟小逸在院子里溜机器人呢,看到她,丢了遥控器,就朝她跑过来,“老妈,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旁边的葡萄架上缀满了一串串的葡萄,个个长的都像青玛瑙似的,金黄的余晖,透过叶子缝隙洒在地面,细细碎碎,有种岁月恍惚的感觉。

    程玉使劲睁了下眼,瞅着上窜下跳的儿子,揉了几下儿子的头发,不由蹲下身,把儿子抱在了怀里。

    儿子在老妈怀里得意地嘟囔道,“我就知道你想我了,可你就是再想我,也不能抱的这么紧啊,你勒的我都快出不来气了。”

    程玉放开儿子,“你找我,你知道我去哪儿了啊?”

    大麦同学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来,撇撇嘴,“我当然知道了,你去找那个人了呗。”

    程玉当然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小家伙哼了声,“舅舅告诉我的呗,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程玉没好气地斜了一眼旁边的小逸,“你舅舅还说什么了?”

    小逸挠着头在旁边嘿嘿笑。

    小家伙不屑地嘟囔道,“还说他会成为我的爸爸。”

    他压根就不用成不成,他本来就是你爸爸,程玉不由叹了声气,“那你希望他成为你爸爸吗?”

    小家伙想了下,歪着脑袋道,“他只要不跟我抢你,就可以。”

    看来孩子心里并不真的讨厌他,在意的只是他跟不跟他抢自己,这是血脉相连的天性吗?

    “你是不是不高兴啊?他欺负你了?”大麦察觉到自己老妈今天的脸色有些不大对。

    “没有。”程玉把儿子再度抱在怀里。

    现在正是西瓜丰收的季节,熟了的,不能在地里长放,必须及时摘下来,或者熟过了味道就不好了。

    今年的西瓜种的比较多,摘西瓜的人手就有些忙不过来,几家人也都过去帮忙摘西瓜,旁边停着车,装满后直接运到绿松酒店去,在酒店里,除了上桌的水果盘之外,还可以整个售卖。

    他们这里产的西瓜,个大,沙瓤,脆甜,水分足,送过去的远远供不上卖的,很多人都是提前预订,几百斤上千斤的成车买,虽说价格比外面市场上的西瓜贵上好多倍,但是外面市场卖的那有他们这里的好吃啊。

    对于不差钱的人来说,他们在意的不是钱,他们在意的是东西好不好吃。

    夏季,就觉得吃西瓜舒坦,别的像那些什么进口水果之类的,都没有本土产的西瓜来劲,什么季节就要吃什么水果,就好像那里的人就喜欢吃那个地方的饭一样,就比如你离家很多年,让你魂牵梦绕的永远是你家乡的吃食。

    大麦和小逸也在瓜地里乱窜,名其名曰帮忙,其实是瞎玩,尤其是大麦,才不管西瓜熟不熟,他觉得那个长的最大,那个够奇形怪状,就想把它给扭下来,纯粹寻宝来了,搞破坏来了。

    渴了,就抱起一个瓜,一拳头砸成两半,跟小逸两人一人一半,就坐在西瓜地里啃,头上再顶两片荷叶防嗮,谁看到谁都会笑个不停。

    “这两孩子长的太好了,人也好玩,不闹,也不娇气,看着就喜庆,你可真有福气。”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外孙,舅甥两的感情又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会生,也会教。”

    附近过来工作的大叔大婶们,七嘴八舌地夸周英命好。

    周英笑的很是愉悦,心里是美滋滋的,夸自家小孩儿比夸自己都要高兴。

    “你看大麦多可爱,多好玩,赶紧让你家姑娘成家,再生一个。”有人跟周英说。

    庄子上的人,都知道程玉是死了丈夫的。

    周英干笑了两声,“孩子还小呢,不急。”

    一位大婶说,“可不能不急,现在的孩子都喜欢追求那个什么自由之类的,都不想结婚被束缚,你要是由着他们来,三四十岁都还不讲结婚的事,等到了四十岁再想结婚的时候,那里还有人选了,剩下的全都是歪瓜裂枣的,就是紧着你挑,你能挑出什么好来,我们家姑娘就是当年由着她,我和她爸没管她,现在都三十多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三十多岁的老姑娘在家里,都快愁死我了。”

    周英敷衍了几句,目光不由看向自己闺女,脸上多了几分深思。

    这大婶的话,程玉离着不远,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大婶大妈们,聚到一块,谈论的主题永远都是孩子找对象成家的事,成了家就劝你赶紧生孩子。

    没想到她这个二十来岁的人也成了他们催婚的对象了。

    正摇头感叹的时候,身上的电话响了,看了下来电显示,梁午打来的,犹豫了下,还是接通了。

    接通之后,开始没听到说话声,而是一阵虚弱的咳嗽和喘气声。

    “有事吗?”程玉用平常地语气问道。

    “你昨天说过来,我看你一直没过来,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电话的声音透着几分紧张和忐忑。

    “听你声音似乎好多了,我就不过去了,家里挺忙的。”程玉说。

    “是没人送你吗?那我让小轩子去接你。”

    “不是,是家里收西瓜走不开。”

    “那,那我过去吧?”

    “你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啊,再说,你都还伤着呢,来回折腾什么,待在家里好好养伤吧。”

    那边的梁午放下电话,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梁轩忙递过去一杯水,帮他顺气,“不来了?”

    梁午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问的这不是废话吗?都那样了能来才怪,紧跟着叹了声气,怕的就是这样,没想到怕什么就来什么,到头来,还是来个措手不及。

    一堆的借口,庄子上没有她,就不能转了,这些年她不在,不照样转的挺好的吗?

    心里有气,惊着了?害怕了?你倒是说啊,问啊?只要你划出个道,爷都随你来好了,绝不二话!

    可她倒好,一句没问,就像没发生过那事一样,让他到嘴的解释都没办法说出口。

    她这打的什么主意啊?就想这么闷不吭声地把爷给甩了吗?

    想到这里,就有些出不来气,情绪沮丧,就是甩了他,他也没处说理去,以前他还能硬气,现在他是一点都硬气不起来了,你说你上古神兽血统高贵着呢,可在人家眼里,你就是只长毛畜生。

    人家直接跟你来一句,人妖殊途,种族不搭,你就无话可说了。

    在他眼里,真不觉得这是个障碍,他比着普通的人类是差哪儿,弱那儿了?他怎么就不被待见了呢?他身上也留着人类的血液好吗?

    “要不,我去玉庄,跟她解释解释?”见小叔如此低落,梁轩不由心疼地说。

    “怎么解释?解释昨天她看到的,是我养的宠物?”

    梁轩尴尬地咳了声,“那个时候,除了这个,我不是想不到别的了吗?”

    “我这样子像宠物吗?”梁午白了他一眼,叹息了声,“解释什么都没用,看到的就是事实,还用怎么解释?连问都不用,肯定是想到了山洞里的事,这会儿心里恨死我了。”

    “你不是说,你中了招,控制不住自己吗?这又怪不得你。”

    “是不是故意的,已经不重要了,残酷的事实已经造成了,以前我的打算是好好跟她说,她未必就不会不接受,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的说呢,就让她看到了最残酷的一面,后面解释再多都是白搭,不好的印象一旦形成,很难再扭转了。”

    “那要怎么办?就这样算了。”

    梁午要是知道怎么办就好了,什么时候不行,偏偏要在这种时候,两人刚和好没两天,感情还没捂热乎呢,就出了这么当子事,他梁午怎么就这么悲催,这么倒霉呢?受伤了不说,连媳妇都要快没了。

    算了?算什么啊?这事要是能算了的话,他至于等到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