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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将何等山珍海味、飞禽走兽没吃过,哪会被此物给惊艳到。”高继冲一愣,什么玩意,就能让老子终生难忘,当我是土包子不成。
......
“我去,真香!给本将再来盘鱼片跟羊肉,这滋味,鲜美异常啊。”半个时辰之后,高继冲涮两片肉,来一口飞天。这大冷的天,吃得额头直冒汗,自打出生开始算起,这大冬天就没这么爽过。
“大将军,一会吃完,泡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绝了!”苏管事端起酒壶,给对面的高继冲满上。高继冲酒量不错,可这飞天够烈,已然有些上头了。
“我还能喝,起码再喝三杯,你信不信?”两炷香之后,高继冲被侍女扶着,准备去泡澡,边走边回头跟苏管事说道。
“下次,下次再喝,一定陪大将军喝个痛快。”苏管事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搭在随从的肩上,饶是他自认酒量过人,也差点钻到桌底去。这高继冲,涮着火锅就着飞天,左一杯右一杯,没完没了的。
高继冲躺在木桶里,神游九霄云外,一会想到自己被圈养,凄惨不已。一会又变得威猛无双,杀得宋军大败,气吞万里如虎。
大年初一,剑浦天气还不错,孙宇早起,在院子里打一趟拳,一身热气蒸腾而起,好似谪仙一般。自打那日晋江边杀戮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又拔高了一截,是否突破倒是说不清,实力提升不明显,但是六识更加敏锐了。
刺史府的前院,有两个人朝这边走,还未开门,孙宇就能听出来,一个是徐易,一个是陈启霸。打开门一看,居然猜错了,是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尚在襁褓的婴儿,被徐易抱在手中,睡得正香。
“霸虎,你也不帮先生搭把手。”孙宇招呼俩人进去,去年还一大帮子人过年了,今年就他们三个在剑浦了。三刀跟张大虬还有杨启风,都留在泉州那边了,毕竟是刚占的地盘,若是人手不足,难免有人起别样的心思。
“大人,你饶了我吧,我最怕抱孩子了,总感觉会一下给捏坏了。”陈启霸看看自己的大手,再看看婴儿的胳膊,还是算了。
“大人,要不你给抱抱?”徐易也累了,为了混个红包,一大早将儿子报到刺史府来,头上都出汗了。幸好这孩子争气,一路都算安分,没在路上撒尿。
“免谈,回头尿本官一身,大清早的,还得去洗澡。”孙宇摆摆手,除了自己生的,别的孩子,他是一概不要料理。当即叫来侍女,将孩子抱到屋里,外面还是有点冷的。
“大人,你这?”徐易两手直搓,这红包的事情,怎么能不暗示一番呢,万一给忘了,自己不是白辛苦一趟。
“别搓了,丢人现眼,皮都快翻过来了。”孙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都哪学的坏毛病。
“这不是,最近尿布洗多了,湿气太重,过几天,天气暖和就好了。”徐易一看,还真地不能搓了,最近手泡水太多,这一搓就掉皮。
“没请两个帮手啊,要不让霸虎给你去医护营找两个去帮帮忙,当然,这钱肯定要付的。”最近没战事,医护营比较清闲,想必挣些外快,姑娘们也是乐意的。医护营的老大,就是霸虎家的巧娘,这事好安排。
“算了,前两天刚请了个人,如今能够忙得过来。之前啊,总想着省点,毕竟这家里开支也大,还有房贷要还,结果差点累死。”徐易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拿个垫子放在石凳上,一屁股坐下,抓起点心就吃起来。这大人府上,大过年的,这点心那必须好吃,霸虎自打进门,就坐在那吃的没停过。
“喝点茶,别噎着了,本官平日里,也没虐待你们啊。”孙宇摇摇头,自己给的俸禄,那是比其他地方高一倍不止,一个个的,怎么像吃不饱似的。
“大人,这俸禄是高,但是没有别的来路,全都指着那点俸禄过日子,确实不太宽裕。”徐易月俸四十两,剑州第一高。但是他那宅子,每月得还钱庄差不多二十两,直接少了一半。
“都熬一熬吧,本官日子也不好过,赏赐跟抚恤,都算好没?”这仗是打完了,可事情才做了一半,这后续的做不好,兵就没法带了。
“照以往的惯例,粗略算了一下,这块就要五十八万两白银,这还不包括刚发下去的二十万两军饷。去年,各县收成都不错,但是征用的民夫太多,收的税粮,也耗费了不少。”徐易叹口气,本来以为,能够过点宽松的日子,可这仗打完一算,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如今孙宇麾下人马越来越多,发一个月军饷,就得差不多五万两,一年就是六十万两。这还不包括矿场、工匠营的开支,如果这些都算进去,徐易觉得自己可以直接睡觉去了。
“剑州这边还有多少家底?”孙宇心中有数,之前打仗,顺路也攒了不少银子,都在辎重营那边,没交给徐易入账,大概有差不多三十五万两,大部分是晋江王府的财物。
“大人,还要我剑州出啊,饷银的二十万两,可全是我剑州来的。”徐易顿时叫苦,再出银子的话,剑州那点家底就掏空了,回头开了春,各县都得要拨银子的。
“这话说的,本官才是剑州刺史,这事总得解决。”孙宇以手扶额,就知道这钱不好拿啊,现在都学会分开算账了。
“最多再出十万两,别的是一文没有了,不然明年我剑州日子就没法过了。”剑州的家底,总共还有二十多万两,总得留点剩余压压底,衙门正常运转,他也得支出啊。
“到明年秋收,差不多要一百万两,还有五十五万两的缺口,泉州三十五万两,漳州二十万两,应该能凑齐。”孙宇盘算一下,没太大问题,彰泉二州虽然打了几个月仗,可是这老百姓没受太大影响,官府的税收还是有基础的。
“怎么就剩五十五万两的缺口了,还有三十五万两,被大人吃了?”徐易一脸懵逼,怎么泉州那么富裕,就比这剑州多负担五万两,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呢。不过说起来,之前的二十万军饷,大部分都是三大家族赞助给剑州军的,不然一下子让剑州掏出三十万两来,估计离破产就不远了。
“先生,你难道忘记了,大人打仗,一向都是由节余的。”陈启霸总算吃得差不多了,拍拍手说道,别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的很,那些东西都在孙三刀那,捂得严严实实呢。
“苍天啊,不、大人,咱们再商量一下,八万两成不?”徐易根本就没想到这茬,打仗打得那么惨,伤亡那么重,居然有三十多万的盈余,大人真是鬼才啊。
“少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泉州也不容易,好几个县都被我掏空了,不然哪来那么多钱。都再坚持一下,明年就好了。”等到了夏天,战舰下水之后,这海贸就来钱了,而且没了战乱,这里应该也能富裕一些。
“大人,剑州百废待兴,这个......”徐易觉得,他还得坚持一下。
“少来,那些个作坊,当本官不知道吗?别打自己的小算盘了,要着眼大局。等泉州这边弄好了,你的作坊产出,完全可以顺着海船,卖到海外诸国。你现在应该想的是这个,而不是跟本官讨价还价。”孙宇觉得,这个作坊还是大有可为的。等海贸发达了,贩卖到各处,指不定能把整个剑州都繁荣起来。
“好吧,但是大人,我觉得今年在三州之地,都该大力推广种植棉花。这个对水源要求没那么高,可以种在山地上。”目前最赚钱的就是纺织作坊,如果能够大面积种植棉花,棉布的价格肯定会再降下来,受众更多。而且有前面一年打的基础,现在有了足够的棉花种子,正是大力推广的时候。
“此事,你以我的名义,通告另外两州,今年的棉花产量,作为考评的重要项目。但是有一条,不得占用可以种植水稻的良田,一旦发现,立刻重罚。”相比于棉花,吃饭才是最重要的,吃不饱都是扯啊。人得吃饱了,才能想要穿衣服,住房子。
“大人,这挣钱不好么,粮食够吃就行,多了也没地放。卖的话,不值钱,沿途消耗也大,如何比得上棉布。”粮食这玩意,没它不行,但是多了也没用,太难保存。棉布就不一样了,又轻又值钱,好些地方,布还是可以直接当钱使的。
“本官要在泉州,建一百座粮仓,每座足以容纳一万石粮食,通体由水泥砌成,密不透风,不漏雨。外面的地面,也由水泥浇筑,各仓轮流晒粮,以防霉变。”粮食是什么?是实力,只要你有足够的粮食,有的是人给你卖命。不管三州之地有多少产出,他孙宇绝不会卖一粒粮食,而且等海贸开始,还要从海外购粮存储。至于去别的地方大肆收粮,这事行不通,别说其他势力了,就是李煜也不会允许的。
为什么自古造反成功的,大多都是世家大族,说白了就是他们手中有粮食,有粮食就能聚拢人手为他们卖命。
“储备一百万石粮食?光这粮仓,得花多少钱?”徐易被孙宇的描绘给惊呆了,那可是足以让十万士兵,三餐干饭,吃上一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