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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宇将圣旨交给琚瑶去收拾好,至于前院,徐易早已经将一袋金瓜子塞进高公公手里。高公公也不客气,直接塞进袖口,面上的笑容愈发浓郁了。这得有好几十两吧,重量比之上次的大银锭,也差不了太多。
孙宇进来,直接邀请高公公等人全部入席,这次可不是随便吃个火锅,而是将城里最好的酒楼大厨给请来,置办一份正儿八经的酒席。
“侯爷,不急,这还有些公务,得交接好。”高公公让随从,捧出一尺高的文书,放在香案上,都是孙宇麾下众人的任命文书,加盖吏部大印的那种。
“先生,先收起来,高公公想必也饿了,等空了再料理。”孙宇摆摆手,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先收好就行,回头再分发下去。
徐易赶紧上前抱起文书,真重,但是心里甜,这里面就有他的任命。到了自己的办公房,将吏部文书放好,随手翻起第一份,正是任命他为剑州刺史的任命,心中早已料到,可亲眼看见,还是颇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虽说孙宇在一天,他的地位就不会改变,可有了这个,那才叫一个名正言顺。
这顿酒最终以高公公被随从抬到马车上,送去驿馆休息告终,孙宇跟徐易也是摇摇晃晃,一直送到门口。
“侯爷,恭喜!”徐易改口了,往日里的伯爵也就那么回事,但是这侯爵就不一样了,真正的高级权贵了。而且自家大人的侯爵还不太一样,比普通侯爵要牛一些。
“哈哈,不过先生,这镇海侯,到底是什么品级?”镇南王他知道,这镇海侯什么鬼,一个侯爷根本镇不住啊。
“属下也不清楚,依前唐例,开国县侯,从三品,食邑千户,开国县公,从二品,食邑一千五百户,开国郡公,正二品,食邑两千户,国公,从一品,食邑三千户。大人这镇海侯,肯定不在县候之列,反倒类似两汉时期的万户侯,比如冠军侯霍去病大将军,但是这食邑,却只有三千户,当真是难以捉摸。”徐易对这爵位也知道不少,但是像这样的,还是有些弄不清,但是这绝对是整个南唐,含金量最高的侯爷了。
“不错,宁为鸡头,不为牛后,这个镇海侯,不错!”孙宇点点头,管他几品呢,反正从食邑来看,跟他爹那个国公差不多,而且自己有三州之地,实权在握。
“大人,那个吏部文书,该如何处理?”徐易对这事要更加上心,毕竟那里面有自己的任命文书。
“不急,本官先去找人,打造一枚镇海侯的私印,盖上了再发出去。”忠勇军节度使的大印,是随着圣旨一起来的,但是孙宇觉得吧,在上面盖上官印,好像有些不合适。但是一点标记不用,也不行,得让他们记得,这官位是如何来的,究竟是朝廷恩赐还是他孙宇举荐,用个私印,算是打个擦边球。
“应有之意。”徐易心中一凝,连自己都被这文书迷住了,更何况别人,该加些提醒的手段才是,大人果然手段高明。
徐易回到后院,跟琚瑶交待一声,就出门去了,在刺史府大门口眯眼打盹的恶狗,听见孙宇的脚步声,直接坐起来,顺手扛起狼牙棒,他的职责不能忘。
孙宇去的这个地方,就是之前琚瑶让人去打磨珍珠项链的,叫巧工房,据说里面的师傅,以前在闽国皇室作坊待过,手艺非常好。
巧工房并不在临街的铺子里面,而是得顺着小巷走进去,一座两进的小院,院门口挂着巧工二字招牌,若不是跟琚瑶确认过,孙宇还真不好随便去敲门。
恶狗走上前去,抓起门口的铜环,拍了两下,不大会功夫,一个小童开门,估计是这巧工房的学徒之类的。
“不知贵客前来,有何要事?”小童年级虽不大,估计是见识得多了,倒也不怯场,反而举止得体。
“我来寻老韩,找他打个东西。”孙宇尽可能和善一些,这老韩就是此地主人的名号。
“贵客请随我来,师父在里面呢。”既然是有生意上门,而且看这架势,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得招呼好了。若是生意做得好,师父也会给些赏钱。这年月,当学徒的,不仅干活没工钱,能吃饱都算好的。为了让他进这巧工房当学徒,他家可费了不少银钱,就为他能学一门手艺。
孙宇进得二门,就看见一四十来岁的男子,带着两名青年,正在打磨一件大的玉石。看样子是要做一个大的摆件,依底座上大的莲台造型来看,估计是佛家人物。
“客官请坐,不知如何会寻来小老儿这里?”这巧工房,如今做的基本都是熟人生意,大多是慕名而来,老韩想看看是谁推荐过来的。
“之前,家里人曾在这里打了两串珍珠项链,你可还有印象?”孙宇坐下,微微一笑。
“啊,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见过伯爷!”老韩年纪虽然大了,但是不糊涂,上次那两串项链,那么大个头的珍珠,可不多见,当然记得一清二楚。当时那两串项链,是剑州商行的老板娘让侍女送来做的,这老板娘不就是刺史大人,忠勇伯的夫人嘛,而且眼前男子的年纪,正好对得上。
“都起来,别紧张,该干嘛干嘛,就当我是个普通客人就行。”不仅老韩跪下了,他的三个徒弟也是慌忙跪了一地,孙宇赶紧让他们起身。
“现在可不是伯爷了,是侯爷,别叫错了。”旁边恶狗忍不住说道,不过等老百姓知道,还得过两天。
“小的见过侯爷!”刚起身到一半的老韩,噗通又给跪下了,他每日里只知道整治这些石头,如何懂得这些,反正跪下就对了。
“我这番来,是要制一枚印,上面刻镇海侯三字即可!”孙宇将他们都叫起来,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
“此事简单,侯爷是自带玉石,还是小老儿提供?这边玉石倒是有不少,但是没那么名贵的。”老韩这巧工房,大大小小的玉石也有不少,但是这侯爷的私印,这用料可不得了,估计人家是看不上的。
“我去库房里寻了一块,应该是够了。”孙宇往袖口里面一摸,将玉石给拿了出来,递给老韩。
“侯爷,这可是最顶级的羊脂白玉,小老儿一定精雕细琢,这剩下的边角料该如何处理?”老韩将玉石在手中翻来覆去查看,这块玉石当真是极品籽玉,色泽纯白,通透,没有一丝瑕疵,入手极润。他老韩打磨了半辈子玉石,比这块还要好的,也不足一手之数。
“嗯,边角料就打造些手饰,你看着办就成,这工钱几何?”孙宇可没有将边角料送人的习惯,这块玉石能够剩下不少,价值还是很大的,家有万金,也不是败家的理由。
“侯爷哪里话,不要钱,要不是侯爷,小老儿哪有今日的安生日子。”老韩摆摆手,能够交好这等大人物,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一码归一码,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本官没有占便宜的习惯。”孙宇将玉石递过去,该付的钱,那是一分不能少。
最后约定三日之后取货,工钱二两银子。
“那是何物?”就在孙宇起身准备离去时,看见老韩的大徒弟,搬着一块透明的东西走出来,直接扔在地上,好像不值钱的玩意。
“禀侯爷,那是水晶,小老儿准备用它制几件工具,这玩意最为坚硬,用它来打磨玉石,极为便利。”老韩走过去,将水晶抱在手上,走到孙宇面前说道。
孙宇抓过水晶,这块水晶有一尺见方,透明度极高,仅带有两丝黄色杂质,若是切割打磨得当,完全能够做出纯透明的玻璃一般的效果。若是细细打磨,做出一批望远镜来,战场之上,亦或是海上,那可是了不得的利器。
“此水晶作价几何?本官要了。”孙宇虽然不懂水晶,但是也知道,这种纯透明的水晶,也不多见,大多都是带有各种颜色的,做镜片,效果差很多。
“大人,此物是小老儿花二十两银子收来的,这水晶虽然也算是玉石的一种,但是因为难以打磨,因此价钱一直不高。这块也就是比较罕见,不然也就是十两银子差不多了。”天地良心,这玩意他真的是二十两收来的,但是怕孙宇觉得他乱报价钱,赶紧解释一通。
“此物,本官要了,作价三十两,拿块木炭跟纸过来,你帮本官打磨出来,工钱另算。”这水晶的坚硬,孙宇也是知道的,但是这老韩既然有法子,准备打磨成工具,自然有法子弄成镜片,就算要求高,那不过耗费时间多些罢了。
孙宇拿起炭笔,在纸上将图形跟尺寸都标注好,又跟老韩特意交代,打造成凹面跟凸面镜,这手艺得一定要好,焦点得在一个位置才行。
“大人,这个,耗时太久了,这水晶不值钱,就是因为不好打磨。”原本卖三十两,老韩还是很高兴的。但是这打磨的工作,费时费力,还要避开两道黄线,这工钱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报了。
“一副镜片大概要打磨多久?”孙宇不想以势压人,只要能做出来就行,不好打磨的意思,就是工钱比较贵嘛。
“起码两个月。”老韩估算了一下,刚开始,还能让两个徒弟来,后面肯定得自己上,表面不能有一丝瑕疵,这玩意,能把自己累死。
“一副镜片十两,你看,有问题没有?”孙宇直接开个高价,就不信他不动心。虽然说是两个月,一个月五两不算多,但是孙宇相信,他也不会为了这些镜片,将其他生意都推掉,肯定是带着做的,而且还有徒弟帮忙,不行就再招呗。
“成,侯爷放心,小老儿一定给打磨的一丝不差。”老韩觉得,只要再收个徒弟,肯定就能忙得过来。这钱不赚白不赚,养一个徒弟,顶天一个月三百文就够了。
孙宇也不管他,直接带着恶狗走了,他还得去工匠营走一趟,这镜片有了着落,这镜筒就得让他们来了,估计料理金属,他们应该是最专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