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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二十分钟左右,一辆奥迪和一辆桑塔纳缓缓开来,等候的众人也都不在聊天了,众神归位,各自站好等候觐见领导。
很快,两辆车非常准确的停在了队伍的排头,肖琛微笑着上前,去拉车门,坐在副驾驶的陈胜伟也看出肖琛的动作了,对于肖琛抢他的工作也没什么表示,报以充分的了解。
跟着来的还有以为zheng fu副秘书长。
梳着大背头的赵市长chun风得意的下车,立住身形,摆出一副亲民姿态,看着二十来号人的迎接队伍,心底还是很满意的。按说他一个常务副,如果对等接待的话,万万达不到如此阵仗的,其实大家是按照市长的级别来接待的,怎么能不让赵卫雄心花怒放?。由于是一大早的,车也不多,行人也少,影响也不大,赵卫雄并没有摆出什么表面那一套,虽然按规矩赵卫雄应该在表面上表示一下不满,但谁还没有一个chun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偶露峥嵘正让世人看看咱的手段,索xing微微伸出手。
肖琛连忙双手握住,微微点头,笑着道:“赵市长,一大早的就劳烦您跑了这么远的路,实在是罪过,罪过”。
赵卫雄微一摇头,缓缓的道:“不能这么说的,咱们区的运动会是丰富咱们广大干部群众的jing神生活,展现我们革-命同志jing神风貌的盛会,我能参与其中,与上下同志一起同乐,也很高兴啊”。
肖琛凑趣道:“赵市长雅量,实在是我等学习的楷模”。肖琛说完了之后,便往旁边让了两步,给其他人腾地方,毕竟班长也不能剥夺其他成员和领导之间的交流啊。
全市五区四县,区县领导一抓一大把,但常务副市长只有一个,机会难得啊,并不是每个副处级干部都有硬扎的靠山,可以像江风一样随意推开副书记的门,所以啊,能有一个和领导交流的机会可是不容易。
“市长,感谢市长亲临我们区,上下同志倍受鼓舞啊”连成友作为副班长自然是排在第二位的。
赵卫雄脸上的笑容更胜了,简直可以说是光华大作,笑容瞬间绽放。相反旁边的肖琛却脸上一僵,表情讪讪的有点不太自然,却已经无法挽回这一城。
在人群外圈的江风当然听出来啥味儿了,肖琛说的是赵市长,连成友称呼市长,一字之差,天地相隔。按照一般的情况,只有正职市长才可以不带姓氏直接称呼市长,其他副市长比如赵卫雄都一律称呼赵市长。
人家连成友捡了一个漏,眼看着赵卫雄要扶正了,所以率先祝贺上了。
从连成友以后,没有任何一个人触霉头,都称呼市长,既然人家赵市长chun风得意马蹄疾呢,咱也没必要告诉人家要低调啊,更何况也没有这个资格啊。
江风也发现这个问题了,不过呢,好像赵卫雄有点猖狂了,位置还没坐上呢,仪仗和派头倒是先摆出来了,如果顺利扶正还好,万一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来,那赵卫雄可就贻笑大方了啊。
一通握手之后,终于轮到了排在队伍最后的江风,虽然江风对赵卫雄没啥好印象,而且和赵卫雄的秘书陈胜伟他们家多次交手,但表面上还是必须尊重的,如若不然风评对江风绝对有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人家赵卫雄要是扶正以后,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市长,即便有小周书记的鼎力支持,江风也没资格和市长叫板啊。
眼看着赵卫雄来到身前伸出手了,江风马上啪的一下敬礼,双手握住赵卫雄的手笑道:“市长您好”。
赵卫雄另一只手拍了拍江风的肩膀,笑着道:“小江同志很不错嘛,和红妆那丫头搭班子配合还好吧?”。
“还好,还好。林政委业务jing通,处事干练,是难得的好搭档,好助手。林政委正在体育馆前边带队呢,一会儿您就可以看见了”。
江风面se微笑不卑不亢。当然知道赵卫雄是在点自己,不过呢,还是要有个主次,咱是领导,她只能是助手。
赵卫雄的秘书陈胜伟依旧亲切的笑着和江风点头眨眼,丝毫看不出两人数次交手的状况。对于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其他人也都不傻,都瞧着呢,只不过毕竟江风也是领导大秘书出身,和陈胜伟都是吃同一碗饭的,有点私下交流那是正常现象。
对于林红妆的问题,江风也想过,虽然喜欢她那一百二十公分的大长美腿,一起吃点喝点一起玩儿,反正咋弄都成,就是谈到实质问题在心里肯定有隔阂。如果江风要真的调出的话,那就要想方设法的把林红妆踢出去,如若不然,不出仨月青蓝区ga局保证改姓。
今天一早,江风虽然和一帮下属扯了一些咸淡,但是也留心了林红妆的一些状态,没想到短短这些ri子,林红妆就能和这么多人打成一片,有了一定的群众基础,在加上威猛无匹的上层建筑,谁能使她的敌手?。
不管江风把这一摊子交给谁,都肯定扛不住林红妆的攻势,毫无疑问的说,江风一走必然要丢掉这块心血经营的阵地,有这样的人当政委,怪不得她原来单位的那个领导要常年住院呢。
大家见了个礼之后,纷纷上车。原本肖琛还想请赵卫雄到区委训话,但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只能jing车开道直奔体育馆而去。
体育馆方向,看着开道的jing车回来了,那肯定是红旗招展,鼓乐齐鸣,夹道欢迎啊,还有一个女同志等着给送花呢。在肖琛等人的指引下,赵卫雄从东门而入,迈上主席台,居中而坐。
其他众人当然要按照各自的座次做好,这时候司徒飞从身后拉住江风的胳膊,搓着手,眼神闪烁的低声道:“老弟,有个事儿要和你说,请老弟你务必原谅老哥”。
江风心说司徒飞这是怎么了?还玩这一出儿呢,便侧头笑道:“老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兄弟之间,有一说一就完了嘛,啥原谅不原谅的,不能够啊”。
司徒飞咧了咧嘴,一扬主席台上的座位铭牌,躲躲闪闪的不敢看江风的眼睛,压低声音道:“市直单位来了几个观礼的一把手,油七厂也来了俩领导,还有人大和政协的两位老同志,这样一来第一排实在是安排不开了,我就擅自做主,把你的位置安排在第二排了,老哥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和你说啊”。
这个事儿必须打个招呼,因为在党内是讲究排名的,座次代表着领导的地位,无论是出席活动还是新闻播报,有严格的先后顺序的,错乱了,那是政-治事-件。
江风是正儿八经的区委领导,按说坐在第一排毫无疑问,但是呢,人家远来是客,必须高看一眼,另外,人大和政协的老同志,本身都已经没啥大权力了,表面上再不给点露脸的地方,那不尊重老同志的帽子就扣上了,司徒飞也受不了啊。
“就这事儿啊,不值一提嘛,老哥你还专程的说一趟,咱兄弟什么时候生分到这地步了?”。江风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还真得观察一下形势啊。便装作若无其事很不在意的样子,借着点烟的机会往那边瞧了一眼。
先飞快的扫了第一排,十七八个席位,很多都是熟悉的人,直接一扫而过,再看第二排,自己的位置在靠左的边上,旁边都是一些zheng fu里的副区长啥的,还有几个任命不熟悉,估计是其他单位派驻青蓝区的领导。
大致扫了一圈,江风发现好像只有自己一个常委坐在第二排啊,幸好江风知道自己的要升官,心境上比较平稳,如若不然的话,直接就会想到人走茶凉这个词儿。
“那好,多谢老弟理解,快点就坐吧,有空老哥给你赔罪”。司徒飞的话打断了江风的思绪,江风便依言坐了上去。
看着江风归位,司徒飞长舒了一口气,很没形象的用袖口擦了擦额头微微冒起的冷汗,他是真的怕江风突然法连啊。
到了位置上做好,开幕式就准备开始了,江风点上一颗烟若无其事的左顾右盼一圈,越想越不对劲儿,突然兜里的电话震动了一下,掏出来一看,国蕊的短信,只有一行字“座位问题,要jing惕”。
本来对这个事儿江风虽然有点咯咯愣愣的,但基本上还是不以为意的,但是经国蕊一提醒,再一次回顾这个问题,好像的确是有那么点不对劲儿。
再居高临下看着下面草坪上等着进行入场仪式的人群,越发的感到不对劲儿,因为下面的人谁都不傻,第一眼都会发现,班子成员只有江风一个人被踢到第二排了,不免就会有些想法。你江风不是很牛鼻嘛,怎么现在就你一个党委班子成员被踢到第二排了呢?看你人际关系混的这差啊,这么大的场合丢了这么大的脸,你还好意思在上边坐着?。
虽然第一排的位置的确满了,但是这不是把江风弄出局的理由,如果一个常年搞接待的委办工主任要是连这个事儿都处理不好那还混啥啊?。比如说把第一排的人数整体缩减,凡是不挂副书记衔的常委都挪到第二排,这谁都说不出什么话来,本来在党内常委就比副书记差一个档次,一在前一在后,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嘛,现在单单把江风一个人弄的后面去,这算什么事儿啊?。
同一排的其他副区长之流的人物都在看着偷瞄江风,或许他们也在想问什么堂堂的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却和他们混到一块儿去了吧。江风佯装看不见,但是也很不自在。心里琢磨这个事儿到底是谁在作怪。
排座次的事儿必然是委办主任司徒飞主持的,但是自己和司徒飞并没有什么过节,相反在之前,江风和司徒飞还有越走越近的架势,而且司徒飞也犯不着那这个小事儿恶心江风,这必然是有人指使的,谁能指使司徒飞,让他冒着得罪江风的危险,干这么恶心的事儿,这个人不言而喻!。
除了区委书记肖琛之外,估计没有第二个人了,恐怕是因为司徒飞之前和江风越走越近,现在看江风要走了,司徒飞避免不了的要考虑如何重新赢得肖书记的信任了,或许这个事儿就是个投名状吧?。
越往这方面想,江风越觉得可能,在之前去接赵卫雄的时候,江风和连成友多有交流呢,却从始至终没有和肖琛哪怕有一个眼神的交流,这很能说明问题。
无论如何,这个哑巴亏江风是吃定了,打碎了牙得往肚子里咽,如果江风就因为这点事儿大发雷霆的话,那必然会给人留下一个小题大做的印象,给人一个毫无容人雅量的印象。
越想越恼火,江风抽着烟琢磨如何反击,但是第一步就是要确定,这个事儿是确有其事还是自己想错了,江风若无其事的按着电话,之后笑吟吟的起身离席,从左侧楼梯下了阶梯作为,转身进了主-席台下的北门,给人一个上卫生间的假象。
进了北门,江风并没有去卫生间,相反却从北门走出了体育馆,牧马人就在北门等着呢,江风直接上车,关上车玻璃,也不虞有人看见。
没多长时间,许建拉门上车,一上车许建脸se苍白不迭的点头道:“书记,我失误了,丢了咱们的脸面,我检讨”。
江风推给他一颗烟,淡淡的道:“你也发现问题了吧?”。
“嗯,我刚才在南门组织代表队排队入场的时候,往主席台这边一瞄,就发现问题了。刚想给您打电话,您的电话就来了,这个事儿我失察了,请书记批评”。
江风抽了口烟,一摆手道:“不要说批评的话了,谁都是俩眼睛,不可能事事都盯着,你是几点到的?主要在负责什么工作,谁给分配的?”。
许建发现江风并没有追究他怪罪他的意思,心下稍稍安稳一些,马上回答道:“早上六点二十分吧,因为委办里我是对ga口最熟悉的嘛,司徒主任就给我拍了一个专门负责会场外围秩序的活儿,一直弄到现在”。
许建现在已经调任了委办副主任,级别也升了半级,成了正科了,在委办里专门对口服务江风。
“现在就去查,要快还要隐秘。查委办里的人,从出主意的,到具体弄铭牌的,一个不要落下,这事儿不可能是哪个领导亲自干的,毕竟让别人发现走漏了风声的话,那就成了他专门针对我了,同时让别人知道了也会骂他小家子气,简直是得不偿失嘛。所以必定是办事员在直接cao作,但是办事员没有上头的指示是不敢这么做的,在这两者中间,必然有蛛丝马迹,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在跟我耍小聪明给我下绊子”。江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烟头剧烈的燃烧也显示出抽烟的主人是动怒了。
“好的,局长,您息怒,我这就去,倒是要悄悄,是谁在给咱们上眼药”。许建也十分恼火,这是谁在给老子找麻烦,等让老子把你抓出来的时候,有你好看!。
许建下车以后,江风把窗子打开一条缝,听着大喇叭里喧嚣的广播,心说本来想好聚好散,看来还不成啊,还没等走呢,有些人就琢磨着踩上一脚了,看来临走之前还要露一露獠牙啊。
江风本来没有怀疑司徒飞,现在看来司徒飞就算不是主使也是默许或者推波助澜的,尤其是他之前在门口和江风打招呼说这事儿,表面上看是致歉,现在看,有点大耍两面派两面不得罪的意思啊。
当然了这事儿即便是司徒飞做的,那也由两种情况,如果是有人暗示逼迫,让他迫不得已的话,那还算是可以挽救,如果是他想在某人面前递投名状,踩着咱肩膀子进步的话,那就对不住了,必须把你拽下来猛踢!。
江风是不打算上楼了,上去干什么啊,等着丢人啊?。不过呢,还不能在外面呆着,毕竟躲出来好像有点不像话啊。不过要是不上楼呢,单单缺了自己,不好看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畏敌避战了啊,这可不是江风一贯的风格。
既然是这样,那就折中一下吧。这么大的运动会,赛事的人员安全和会场的消防工作都是重中之重,马虎不得,这样重要的工作,江局长必须亲自检查啊。
于是乎,江局长带着内勤赵胜俊和司机封冲在会场内四处视察,江风在前边走,封冲和赵胜俊在后面眼神交流,甚至小声嘀咕,也不知道两人在嘟囔着什么,只是发现两人时而看看主-席台的方向,时而拿手比划着,好像在谋划什么一样。
江风也没工夫关心,这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很是心不在焉,心里琢磨着今天的事儿。没过多久,赵胜俊悄无声息的掉队了,从北门走了出去,随手招呼过来一辆执勤的jing车跑回了局里,随手关上了门,开始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