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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霞笑出了声:“前几日你在导演面前帮我说话，我还挺感谢你的，但是刚刚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内心的感谢有些可笑。”
张苍肯定道:“不，你内心的感谢不是可笑，而是傻。你要是在拍戏的时候不犯些，可以不犯的错误，完全是没必要让我帮你说话的。”
她的错误确实有够错的。
张苍这么说也没错。
不过她看着张苍那副得意的样子。
她就想顶嘴。
“那可真是要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前些日子那样对我，我的戏也不可能还拍的这个阶段。”
“你提起以前的事情有意思？”
“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但你帮我也是为了洗清你心中的罪孽。”
张苍本想调侃秦子霞几句，奈何秦子霞不好调侃。他反而被秦子霞调侃了。
得了秦子霞的调侃，他还不能反驳。
因为秦子霞说得没错，很大一部分他帮秦子霞就是因为之前对秦子霞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他心里有愧疚。
“秦子霞，张苍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要开拍了。你们快到现场，别让导演久等。”场工已经到化妆间来催了。
张苍收拾了一下，忙着走出了屋子。
秦子霞随即跟着走了出去。
“秦子霞你先过去和导演说一声，我等会就过来。”张苍说着已经转了方向走路。
秦子霞被张苍这一行动弄得莫名其妙。
秦子霞不知张苍要去做什么，她道：“要开拍了，你去哪里。”
张苍和秦子霞分别后，便待在化妆间里看剧本。他早前和导演说好了，今天就让秦子霞先拍。他后拍。
化妆师见着张苍优哉游哉的道：“你不是和秦子霞一起出去的么，怎么现在你在这里不动了。”
张苍拿着剧本，道：“我这不是让秦子霞单独拍几场么。这样疯子导演就不会拿着我的表现和秦子霞对比了。我也是为了秦子霞好。反正我的台词还有些记不住。”
化妆师原以为张苍会去片场照顾秦子霞，未曾料到张苍这是让秦子霞自己去面对疯子导演。
这疯子导演的脾气他们都是知道的。他平日里只要是不顺心意了，都会骂对方。
这回张苍让秦子霞一个人去面对疯子导演，无异于给秦子霞投放了一颗定时炸弹。
“你真是‘关照’秦子霞，等会儿秦子霞被疯子导演骂够了，你再出去。估计疯子导演连人都不想骂了。”化妆师挺佩服张苍这个做法的。
张苍将剧本放到一边，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秦子霞总是出错，等她被骂够了，就会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疯子导演的骂，更让人难受的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化妆师鄙视的看着张苍，道：“你很会给自己做的事情找借口。”
“不敢当，其实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导演有时候骂人也是出于脾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面。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很想骂人的。”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段时间你好像很少被疯子导演骂。秦子霞才是那个挡在前面的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导演骂人那是因为她犯错了。谁让秦子霞演戏不认真的。那都不是她正常水平，导演骂她两句怎么了。”
张苍的想象力太好了，他本来想着让秦子霞去演戏，他顺便背背台词的。
结果台词没有顺便记住，倒是让他和化妆师争论起来了。
他也不知为何会和化妆师争论。
秦子霞拍戏的过程中，因为没有张苍在旁边，反倒是轻松不少。有些难度较高的地方，她竟然比平时更快的完成了。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做好。
张苍听到疯子导演说，秦子霞是在躲着他，他自然不会承认：“怎么可能，秦子霞害怕我是有的。但是要躲着我还不至于。你看秦子霞的样子，像是会害怕我的那种人么。”
他相信秦子霞是家里出了事，才会状态失常。
躲着他怎么可能。秦子霞这样的性格，明显就不是一个见了人就躲的样子。
“我看像。”疯子导演望了一眼秦子霞。
张苍叹道：“导演你是不是见着秦子霞正常了，然后觉得我不正常了。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不要让着秦子霞在这里演戏。”
疯子导演嘲讽道：“你是让着导演在这里演戏？分明就是你想头帘，给自己找的借口。你想着秦子霞表现不好，我骂的就是秦子霞了。然后你回来就省得挨骂。”
疯子导演看穿了张苍的想法。
张苍尴尬一笑：“导演不要这么说嘛。我其实还挺想关怀秦子霞的。不过我看秦子霞那个样子，您不多骂她几下，她就不会长记性。我就顺水推舟，让她先拍她的那部分了。”
“我倒是要看看，等会你的表现如何。”
“导演我这不是……”
“没什么是不是的。等会你和秦子霞配合的几场戏，你要给我演好了。不要出错，不然我可是会骂你的。”
疯子导演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骂张苍。
这张苍有些担心自己演的会让疯子导演不满意，忙着过去和秦子霞商量。
他想让秦子霞跟着他的节奏，被他带偏。
秦子霞之前很多次都听了他的建议，演戏的时候时常被导演说不对。
这回秦子霞不想听他的了。因为刚刚张苍不在，疯子导演竟然夸奖了她。
秦子霞拒绝张苍的提议怎么演，她说：“我发现我不按照你说的演，导演根本不会骂我。”
张苍心虚的说：“有这么回事么？我让你那样演，导演会骂你？”
秦子霞嘴角勾勒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你真是厉害了。专门找疯子导演接受不了的状态让我演。我让导演骂了多少次，还真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想怎么演根本不是我能左右的。还不是你偷懒不想自己想角色的呈现。我只是帮你想角色该如何呈现罢了。况且你都听了我这么久的话了。要是不对，你不应该早就发现了么。”张苍说。
关键问题就至于，秦子霞根本不是全都参照张苍的建议演出来的。还有很多部分是他自己想的。
本来这表演就挺难说出谁对谁错的。但凡是观众看着觉得不错，那这表演也算是成功了。
秦子霞真是说到做到的典型代表。她真的就按着自己的想法演。张苍为了不被疯子导演看穿，还只能配合秦子霞演戏。
这秦子霞倒是挺会演的，一出下来张苍被疯子导演骂了好几次。
张苍忧伤，张苍不说。
这个本来送给秦子霞的骂，全都还给了张苍。
并且秦子霞还是第一个发现张苍演戏心机的人。
张苍以前演技受到广大好评，和他用的这点心机不无相关。
他利用演员都要交流的机会，将和他一起搭戏的演员成功带偏。然后自己按照原本那个演员设想的修改一下演出来。演出来的效果很是不错。不过通常和他配合的人，都会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
片场导演都会尽量将除了张苍以外的演员规整。这样一来拍出来的戏都不会跑偏太多。
张苍利用这一点，在很多人心中树立了男神形象。他对合作有很大的要求。
一般演技不太好的女演员，他还会拒绝合作。
这么多年张苍一直在演技好的演员合作。他的演技日渐精进，很少有人发现他以前的演技有什么缺陷。
的确不和秦子霞沟通好，就这么单独演戏，简直是要了张苍的命。
张苍对剧本的理解是不错的。但是两个人配合的戏，如果两个人没有共识就会演成两个画面。观众看戏并不想看到配合的画面，变成两个画面。
“怎么搞的，今天秦子霞没有犯错。张苍你怎么老是犯错。”疯子导演有些失望。他对张苍的演技不知夸了多少次。张苍却在这场戏上面给他出错。
疯子导演感受到了打脸的哀伤。
“导演我和秦子霞演戏有障碍。”张苍不能说是秦子霞在闹脾气。这样别人会觉得是他在闹脾气。
“有什么障碍。你和秦子霞演了这么多场戏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你和秦子霞演戏有障碍。你不要告诉我，秦子霞已经不是以前的秦子霞了。这话我听不下去。”疯子导演料事如神道。
秦子霞还真不是以前的秦子霞了。
她从回来就一直听张苍的，配合的时候总是让着张苍。
他舔着脸求和解，秦子霞却不给面子。
要知道这戏不是他一个人的。这部戏不好，秦子霞也是会丢脸的。
秦子霞还真没怕过，她道：“现在出问题的是你，又不是我。成片出来观众要骂的也是你。”
张苍见着秦子霞没有担心，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他不耐烦道：“你怎能说出这么没有责任心的话。”
“你之前不也是这样幸灾乐祸。当时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有没有责任心？”秦子霞说道。
疯子导演以前骂秦子霞，张苍没少在一旁添油加醋奚落。
这会儿秦子霞这样，他倒是不乐意了。
张苍知道秦子霞是个好哄的，不能和她正面刚。
他笑着说：“刚刚和你开个玩笑，你看你经不起玩笑。时间不多了，就要拍了，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之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秦子霞早就想好了说辞。她知晓张苍一定会来找她，如此一来她便顺水推舟，做一个大度之人。
“我同意了。”张苍现在骑虎难下。他不同意，秦子霞就会一直僵在哪儿。导演骂他可能更多些。
他自然是要应承下来的。
反正这部电影已经拍了大半了，同秦子霞合作的时间也不长了。
张苍告诉自己，只要稍微忍一忍，这件事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