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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炼雪牵着马离开秦雪初之后一直在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知道此时除了这样走着她还能做什么。
“想解脱?”在她的心里没有人可以解脱,包括她自己。
人这一生有多长时间?或许三五十年,或许七八十年,终究不过还是化作一缕烟尘、一抔黄土。
而她,用尽了这一生去爱,又去因爱生恨。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待郦澜青?或许不过是想给自己这样疯狂的执念找一个陪伴左右的同路之人吧。
又或许,她是想过给郦行风报仇的吧。所爱之人惨死灭门,她始终还是放不下他的。她不想承认这一点,但这事实一直存在。
对郦行风残存的执念,却包容不了对郦澜青的爱护。
想要背弃她的人,她都不会让她如愿的。她那三鞭虽然或许还要不了郦澜青的性命,但是绝对让她的内伤复发,再加上那颗清秋散所制的清秋丸,她不信她还有性命能够留得住,能够和那沈烈鸣的儿子终成眷属。
“杀了他的父亲却还想着和他共守一生、相濡以沫,真是天大的笑话!”
秦炼雪冷笑之后翻身上马,牵紧了缰绳,夹马而去。
“你欲抽身而退,可知早已深陷局中?你不肯为我所用,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狠毒的话语伴随着马蹄声消失在黑夜之中,秦炼雪知道如今是和那人达成交易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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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信忍不住停下马,看着在前面骑着马正和糊涂翁说笑的那个人,那个叫白木尘的男人。
原本他以为他们要在人间渡待上一段时间才能来北高楼,却没想到他们不过在人间渡待了一天。
昨日清晨他们还未起床就听到糊涂翁在门外一阵狂敲门,等开了门才知道北高楼来人了。
第一次见到这个白木尘的时候沈延信以为他是楼齐云,一身白衣,面色倜傥,跟水叔说的那个楼齐云的性格和风貌倒是挺像的。不过事后才知道他只是北高楼的重要人物之一,楼齐云的得力手下。
“公子听说中原五灵庄沈家的沈延冰、沈延信公子和梅花山庄的少主梅公子在此处,所以特地让白某来请两位去北高楼做客。”那白木尘先是如此说的。
他们本就想去北高楼,可是如今北高楼主动相邀倒是不得不让他们心怀戒备了。那白木尘见他们似乎面有疑色似乎并不想跟他走,才说出真正的来意。
“既然几位对白某的来意有所疑惑和怀疑,那白某也就不隐瞒了。其实,此次前来主要是想请延信公子去北高楼行救人之事。公子有位朋友身患重症,已有药石无计之势,听说医术冠绝的延信公子恰好在此处,这才来此处求医。”
求医?什么样的朋友能够结交北高楼之主楼齐云?交情又好到能让北高楼出面来请自己这个中原江湖之人去医治?
“不知楼公子这朋友所患的是什么病症?”
白木尘似乎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当时在场的沈延冰和梅言立,最终还是回答了沈延信的问题。
“公子这朋友所患之病十分古怪,倒也不知道名字,只是知道此症需要一味药草,听说这种药草只生长在天山一处悬崖之下,故而叫‘落崖生’。”白木尘按照秦雪初事先交代的说道。
沈延信心中一惊却按耐住脸上的异样,心中却已经有了判定。
天山脚下,落崖而生,这分明指的是秦雪初的真正身份——天山道人的孙女。
当初延青告诉自己秦雪初这事的时候他也是十分震惊,又如何会不记得此事。想必这楼齐云的朋友就是指秦雪初了,除了她有还能有谁?
“好,我们去。”不管秦雪初如何认识楼齐云,不管是否是楼齐云故弄玄虚,北高楼一行势在必行。
“延信!快跟上!”是梅言立的声音。
沈延信回过神,才发现梅言立和白木尘已经在前面几十米的地方等他。
“多想无益,去了便知道。”沈延冰在一旁提醒。
“嗯。”
二人策马而去,飞驰的马蹄带起一阵阵黄沙飞扬。几人一路向西,奔向北高楼。
从早晨到晌午,从午时到现在,沈延信几人已经赶了半天的路。沈延信心中也猜测白木尘为何如此急着赶路,大概是因为那病人的病情实在拖延不得了吧。
那病人究竟是否真的是秦雪初?离北高楼越近,这答案越近,沈延信心里的忐忑不安和疑惑不解也越深。
“前面就是北高楼了。”白木尘伸手一指,面向前方。
远处矗立在眼前的是一座宏伟高耸的塔状楼层建筑,虽不知究竟有多少层,却能看出北高楼名不孚实,果真是不愧“大漠第一楼”的美名!
黄金沙,北高楼。
遥望之际,齐云之势。
它不只是高楼,更是一段传说。
神秘、宝藏、楼兰、遗族公主、绝世公子……
它藏着太多久远的秘密,蕴含着太多历史的风霜。
外面的人永远也不知道里面的故事和风云,而里面的人却一直在等待他们等待的人。
秦雪初,你在这样一个地方究竟想做什么?
带着满腹狐疑,沈延信、沈延冰和梅言立在白木尘的带领下越行越近,走进了那扇门,踏入了传说中的北高楼。
蜿蜒曲折的园径,兜兜转转的廊桥,越深入越不安。
一路上也遇到了几个走动的侍女,她们却只是微微福了福身子,不像是一般下人神色,更像是打个招呼。
白木尘给沈延信的印象是一个如风般轻淡之人,虽然偶尔与糊涂翁戏谑几句,但是却张弛有度并不会因此而失了分寸。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也马不停蹄的赶着路,一刻也不敢耽搁,现在进了北高楼更是步履匆匆,着急向前。
“二哥,我总觉得有些不安。”沈延信悄声对身旁的沈延冰道。
沈延冰不动声色,看不出是如何心态,只是淡淡道:“既来之则安之,稍后便能知晓到底是求医问药还是故弄玄虚。”
沈延信了然,知道此时多虑并无益处,若是北高楼真的有什么歹意,他们三人在此处人生地不熟,想要脱身就只能静观其变,或许还能暂且保身。
只不过倒是连累了梅言立,跟着他们一路却碰到这样的事情。抬头看了看却没见到梅言立,回头一望才知道原来梅言立走在最后,此时正四处张望,似乎对这北高楼十分好奇。
若是平时沈延信自然也是要将这神秘的北高楼好好打量一番,可是如今他心里一团乱麻,哪里还有这般心情。
“到了。”正在沈延信胡思乱想之际,听到白木尘的声音。
白木尘停在一处居室门前,门窗禁闭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光景。
这门内便是那楼齐云的神秘朋友,也是急于求医的重症病人。这门内是暗藏危机还是只是一场普通的出诊?
沈延信和沈延冰相视一眼,都知道此时已无退路。
“木尘,是他们到了吗?”里面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说话声音。
“是。”白木尘答道。
“让他们进来吧。”那男子又道。
白木尘闻言转脸看着沈延信等人:“病人就在里面,两位沈公子请进去吧,我带梅少主去厢房歇息。”
沈延信一惊,没想到白木尘竟然要将他们三人分开,难道是为了将梅言立扣下做人质?还是有别的意思?
沈延信剑眉一挑,也觉得白木尘这样的安排有些奇怪。再看看梅言立本人,更是欲言又止,想必是想问为什么又似乎知道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
白木尘微微笑,不多做解释,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望着梅言立。梅言立无法,只能跟在他身后先行离去。等他们二人离开之后,沈延信和沈延冰才意识到如今他们只能往前,进入这个他们一无所知的房间,去见一见那个说话的神秘男人。
除了楼齐云,谁会这般以主人翁姿态对白木尘说话?只有楼齐云。
“吱呀”一声推开门。
定了定心神,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二人硬着头皮进了屋子。
白衣胜雪,丰神如玉。青丝束冠,恣意风流。
眼前这男子想必就是楼齐云了吧,除了楼齐云,谁又能有这样的风华?除了楼齐云谁又能有这样的凌然?
沈延信愣神,再看看楼齐云身旁的那红衣女子更是惊艳。
红衣如火,惊才绝艳。眉眼如斯,傲然独立。她一定就是那传言中的楼兰遗族公主飞凌羽了。沈延信不常见到中原女子穿红衣,因为那是嫁衣的颜色。平日里若是穿红衣,总会觉得有些或许张扬。可飞凌羽身着一袭红衣却叫人觉得只有红色才能配得上她。
如此美貌和傲气,只有最张扬而如火的红色才能配得上她。
是他!
沈延冰看着楼齐云心里暗道,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只不过看到飞凌羽还是忍不住心中有些失神。
“二位辛苦了,不过事态紧急,还请两位沈公子给在下的友人诊病为先。”楼齐云往里间指了指。
沈延冰和沈延信顺着楼齐云的手指着的方向望去,里间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散落着一头长发。看不出相貌。往里走近,也终于看清那人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