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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昆仑终于回家了,这处韦康给他们姐弟租的房子利用率不高,刘沂蒙经常值夜班,刘昆仑更是不着家,整天不是睡客房就是睡洗浴中心,但这依然是个临时的家,是温暖的港湾。
一个厚厚的信封摆在刘沂蒙面前,吓了她一跳,小姑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问弟弟怎么打算。
“我想买个摩托车。”刘昆仑说,“剩下的你帮我存着。”
刘沂蒙说:“你卖命换来的钱,你想怎么花都行,手里稍微存点就行,将来用钱的地方多,这都快过年了,回家不能空着手,对了,你也买点东西谢谢康哥。”
刘昆仑说我心里有数,四姐回身去阳台拿了一套清洗熨烫过的西装来:“看看,能穿不。”正是那套被狗血浸透的雅戈尔,虽然洗干净了但整体色调微微变的黑里透红。
“你康哥最近怎么样,让他少抽两根烟。”刘沂蒙说道。
“你又不是他媳妇,管那么多干嘛。”刘昆仑试着西装上衣,略有缩水,但更合身了。
刘沂蒙脸一红,抿抿嘴,又问道:“那康哥有对象么?”
刘昆仑认真想了想说:“好像没有。”
“哦,我做饭去,你想吃什么?”刘沂蒙欢天喜地。
“不在家吃,外面有安排。”刘昆仑换了衣服,揣着钱风风火火出门去了,他和人约好了,今天看车。
这个卖车的朋友叫水哥,是韦康介绍的,专门经营碣石过来的走私摩托,既然是自己人,肯定把最好的货色拿出来,不会用拼装的翻新的垃圾货糊弄人,他推荐给刘昆仑的是一辆当下最流行的雅马哈太子摩托,但刘昆仑却看中了旁边一辆红色的川崎跑车。
火红色的流线型公路跑车,双圆灯,160宽胎,造型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刘昆仑曾在一份旧杂志上看到过这种摩托,从第一眼起,这种公路跑车就成为他和臧海的梦想,梦想就是为了实现的,只是没想到自己实现的这么快。
“我要这个!”刘昆仑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管多少钱,他砸锅卖铁也要买。
“呵呵,挺有眼力的,川崎ZXR400,日本原装没改过,当初售价七万八千五港币,就是年头长一点,是1995年的车,但里程少,才三万公里。”
“就这个了!”
“不好意思,这个别人预定了。”
“不行,我就要这个!”
水哥很无奈,说要不你们自己协调吧,那个买家也是康哥介绍的人,说完拨通了买家的电话,交给刘昆仑。
电话通了,刘昆仑开门见山说那辆红川崎我喜欢,你让给我得了。
那边显然没回过味来,半晌一个女声道:“你谁啊,你算老几啊?”
刘昆仑听声音很熟悉,心里一动:“88号?”
“啊,刘昆仑!是你个熊孩子啊,你等着,我马上到!”
二十分钟后,苏晴气势汹汹的杀到,她是开车来的,开一辆红色的标致206CC敞篷跑车,大冷的天还敞着蓬,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带着大墨镜在车里摇头晃脑,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太妹派头。
苏晴下车,甩上车门,摘掉墨镜,气势汹汹道:“哪个要抢本小姐预定的街跑?”
刘昆仑针锋相对,以韦康的经典架势站着,双手撩起西装下摆叉着腰,两人怒目相对,吹胡子瞪眼,水哥赶紧劝:“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
最后还是苏晴先没绷住,哈哈大笑泄了气,说得嘞,你想要姐姐就让给你,不过你要答应一件事。
刘昆仑说没问题,别说一件,十件都行。
苏晴凑过来,呼气带着少女的芬芳,在刘昆仑耳畔说道:“帮我盯着韦康,看他有没有女人。”
少年的一颗心瞬间从万米高空跌落到尘埃里,他不傻,当然明白大小姐的意思,苏晴和四姐刘沂蒙一样,喜欢韦康,而康哥不但是自己的大哥,也是偶像一般的存在,别说争不过,就算争得过,也不能抢大哥的女人啊。
这一刻他心如刀割,却依然笑着说:“好啊,没问题!”
两位买家达成了协议,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这辆川崎街跑以一万二的价格卖给了刘昆仑,他没这么多钱,苏晴帮他垫了两千,水哥又叮嘱一番,说这车可没手续,不能上牌子,别被交警逮着,也没什么售后可言,有问题自己解决。
刘昆仑表示无所谓,交了钱,开着摩托车就走,苏晴驾车在后面跟着,还向他发起挑战:“看谁先到敦皇!”
寒风凛冽的街头,一辆火红色的摩托轰鸣而过,驾车的少年连头盔都没戴,一身单薄西装呼啸沧桑。
……
李随风到底是个讲究人,听说他回去之后就立刻筹集资金,先还了*茂二百万,还不忘记搭救自己的四位好汉,带了水果鲜花去探望了小健,给刘昆仑买了一套培罗蒙的西装,外加一件雪豹的黑皮夹克,带水貂皮领子的,要多威风有多威风,至于怎么感谢韦康和吴刚的就不清楚了,这份礼肯定薄不了。
韦康实现了他的承诺,开着公爵王带着刘昆仑来到国道边一处荒废的工厂,在车间的地上摆了十个啤酒瓶,从腋下掏出一支手枪来道:“这是什么枪你认识么?”
刘昆仑早已心痒难耐,他看看说:“认识,这是六四式手枪,警察都用这个。”
韦康说:“错,这是德国造的华尔特PPK,765口径,和六四式倒是长得差不多,但性能差老鼻子了。”
刘昆仑一拍脑袋:“想起来了,007就用这个枪,康哥你哪儿弄得啊?”
“这是缅甸那边弄进来的,子弹不多,你省着点,现在先教你用枪的礼仪……”
“还需要礼仪啊?”
“就是规矩,任何事都要讲规矩,首先不要把枪口对准你不想杀的人,其次,不打算开火的时候,手指别放在扳机上,从别人手里接过枪的时候,必须查验一遍,现在你看我给你示范。”
韦康卸掉弹匣,拉套筒检查枪膛,最后朝地上扣动扳机,啪的一声轻响,然后递给刘昆仑,后者依然拉套筒检查枪膛,扣扳机验枪,神情严肃,动作一丝不苟。。
“不错,不要觉得动作多余,枪是凶器,稍有不慎就会出大事,”韦康很满意,接着教他怎么瞄准,三点成一线,怎么压二道火,怎么打双发速射。
“康哥,我都会,让我打一枪你就知道我的水平了。”刘昆仑实在忍不住了。
“行,我就见识一下你新手的水平。”韦康说着,却并不递给他弹匣,而是退出一枚子弹抛过去,正要教他怎么在丢失弹匣的情况下开枪,只见刘昆仑很娴熟的拉开套筒,空仓挂机,将子弹塞入枪膛,套筒复位,*大张,没等韦康说话,抬手一枪,远处的啤酒瓶爆裂。
韦康大惊:“你在哪练的枪法?”
刘昆仑骄傲的说:“从小就练,十二年枪龄,不过用的是BB枪。”
韦康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枪感这么好,玩具枪也是枪,长期使用养成的手感和枪感是实打实的,不错,有底子就更好教了,下面我给你讲讲怎么在运动中射击,以及室内CQB的战法。”
练了一阵子,刘昆仑问:“康哥,你以前在什么部队啊,我猜肯定是特种兵,要不就是空降兵……再不然就是海军陆战旅的。”
韦康说:“都不对,我是武警。”
“肯定不是一般武警,是特警。”
“算是吧,别废话,快打。”
刘昆仑一边走位,一边快速射击,枪响瓶碎,弹无虚发,很快就把两匣子弹打光了,还意犹未尽。
“可以了。”韦康说,“当初就买了一盒子弹,打一发少一发,你也不用练了,可以毕业了。”
刘昆仑退了弹匣,检查枪膛,空仓挂机倒转枪口递给韦康,韦康再次验枪,放回腋下枪套,吩咐刘昆仑把每一个空子弹壳都捡起来。
“是不是还要复装啊?”刘昆仑一边捡一边问。
“你小子怎么什么都懂?”韦康奇道,“我怀疑你是不是真没上过学。”
“我看过一本书上说的,八路军打完仗都捡子弹壳,拿回去重新装*和子弹头,还能再用,你说765的子弹稀罕,所以我猜找人捡子弹壳是找人复装。”刘昆仑略有得意的解释道。
韦康说:“复装的子弹容易瞎火,我让你捡子弹壳是别的原因。”
刘昆仑说:“我懂,涉枪是大案,小心为好。”
韦康笑道:“人小鬼大,子弹壳你拿着吧,跟我去一个地方。”他让刘昆仑驾车,开了半小时,来到一个八十年代建成的居民小区,老式的红砖外墙,破损斑驳的水泥路面,空中悬着密密麻麻的电线,晾衣杆上是冻得挺硬的衣物。
车停在楼下,韦康从后备箱里拿了两瓶色拉油,一口袋东北大米,刘昆仑帮他提着大米,两人上到第六层,敲开601的房门,开门的是个阿姨,说小康你来了,怎么还拿东西。韦康说这段时间工作忙,今天抽空来看看小伟。
阿姨请他们进屋,东西先放在墙角,刘昆仑观察这户人家,家具陈设老旧,生活应该很拮据,韦康步入内室,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床边摆着氧气瓶、呼吸机、吸痰器、鼻饲管和大号注射器,还有一盆搅拌好的流质食物。
卧床的男人年龄不大,和韦康应该是同龄人,他静静的睡着,纹丝不动,韦康看着他,喊了声小伟,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阿姨叹口气,说现在还能照顾,等我和他爸老了可怎么办啊。韦康劝慰了几句就要告辞,临走时悄悄将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刘昆仑目测信封的厚度,起码三千块钱。
回到车里,韦康点燃一支烟,目光深邃,半晌不语。
“康哥,那是你朋友?”刘昆仑感觉康哥有话要说。
“是我发小,从小到大的兄弟。”韦康说,“当年多阳光上进的青年,现在变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靠鼻饲为生。”
刘昆仑说:“谁害的?”
“他自己作的。”韦康愤愤然,“被坏人哄了,沾上了冰,一年下来就家财散尽,女朋友跑了,自己的大脑也废了,脑组织坏死一大半,家里为了给他治病,房子都卖了,也只能维持这种不死不活的局面。”
“冰-毒?”刘昆仑问道,他对这个不大了解。
“对,冰-毒,比海-洛-因更毒的毒品,害我兄弟生不如死,贩毒的最好别让我撞见,不然……”韦康咬牙切齿,“小弟,你可不要沾任何毒品,不管是四号、冰-毒、摇-头-丸还是摇头水。”
刘昆仑赌咒发誓:“绝对不碰,贩毒的就该千刀万剐,《古惑仔》里浩南哥他们就不碰白-粉,真正的江湖人士,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康哥,咱们敦皇就不卖这个吧。”
“对,敦皇从来不碰毒品。”韦康说,“我有一个理想,咱们这个社会,虽然有法律,有警察,但很多坏人擅长钻法律的漏洞,无恶不作却逍遥法外,所以我想建立一个主持正义,维护法律照顾不到的角落的秘密组织,你愿意加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