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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望月园便忙碌起来。昨儿匆匆吩咐了今日要置办生日宴,昨下午就置办了起来。有些珍贵菜肴是连夜预备,煎炒煮炸忙得不可开交。
杨氏从宫中出来后,长公主心疼女儿,特地拨了身边的两位御厨到了沈府的望月园中主持膳食。御厨的功夫自然是一等一的好,虽然临时起意但却安排得头头是道。
第二日一早,慕云卿就将慕晴送到了沈府中。而他急匆匆去上朝。
沈静月在晨曦微露中接到慕晴。慕晴上前,羞涩行礼唤了一声:“月姐姐。”
沈静月看着长高不少,褪去稚气的慕晴,心中感叹唏嘘。眼前的慕晴就是她前世见过的那文静羞涩的样子。几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足让一位天真无邪的女孩蜕变成害羞腼腆的少女。
她想起慕晴前世的悲哀——最亲的哥哥离了京城去任职,而她孤寂地嫁给了不喜欢的人,然后孤苦一生。现在慕晴就在眼前,还是前世清秀标致的样子,她一定不会让她重蹈覆辙。
她轻抚慕晴的鬓发,含着笑:“晴妹妹快过来看看要穿什么新衣服。”
慕晴又惊又喜,小心翼翼道:“我不用啦。我哥哥让人给我做了好几身……”
沈静月不顾她说完,拉着她去看新衣。慕晴看见一屏风挂着的新衣都惊了。这些衣服精美无比,赤橙黄绿青蓝紫皆有,每一件都是精美又雅致。这衣料和绣品一看边便是宫中的精品。
沈静月比划了下,满意笑道:“我便知道你身量与我差不多,这些衣衫你挑点回去。你如今快是大姑娘了,有时候出去拜会人家都需要体面的衣衫的。”
她又拿起一旁妆匣中的珠钗玉簪,一枝枝将她配好。慕晴满脸通红,手脚都拘谨了。
沈静月搭配好,问她喜欢哪样。却不想慕晴眼中都是泪水,竟是在哽咽。沈静月愣住赶紧安慰。一旁的丫鬟嬷嬷都纷纷劝慰。
慕晴泣道:“月姐姐待我太好了,我时常想若是能长长久久和哥哥和月姐姐在一起就好了……”
沈静月愣住。她看出慕晴眼底的渴望。慕云卿与慕晴从小失母,无所依靠。继母又对他们兄妹二人苛刻。如今兄妹两人与慕府断绝关系,生活在外。
慕晴小小年纪就要当家,慕云卿长兄如父,又要面对朝堂。两兄妹的日子十分艰辛。她能明白慕晴的渴望,可是她给不了……
想着,她越发难过,不由落了泪。这下旁边的嬷嬷和丫鬟们都惊了,这个劝完再劝另外一个。
慕晴见沈静月哭了,十分自责。她泣道:“是我不好惹得月姐姐哭了。是我该死!是我该死!月姐姐别难过了。若是我哥知道我把你惹哭了定会责怪我的。”
沈静月收了泪水,含泪笑道:“你的生辰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晴妹妹,我虽不能达成你的心愿,但是我一直是你的亲人,你哥……他也是我的亲人。这一辈子都不会变,可好?”
慕晴愣了一会,哭着扑入了她的怀中。
两人又是哭做一堆,惹得满屋子的嬷嬷丫鬟们又是一番手忙脚乱。
……
到了正午,宴席摆开,请的宾客到了。慕晴打扮得焕然一新,活脱脱是一位清秀佳人,看去还有几分少女的妩媚。
她看见一位位请来的宾客都惊了。眼前花厅中俱是京城中世家的千金小姐们。她们随便一位都不是轻易出现的贵女,甚至没有点身份的世家都未能亲睹芳颜。
沈静月看出她的惊讶。她笑道:“我借了这个机会请了金钗社的几位姐妹过来热闹下,左右她们都无事。”
她的话一出,那些说笑的金钗们便有人不乐了。
江映月第一个笑道:“我说月妹妹,你这话可该打。我们可不是左右无事,是每天都有事好不?前来可是卖了京城第一俊才慕云卿慕大人的面子的。”
谢清瑶抹着茶沫子,笑道:“是呀。沈妹妹这话真是该打。我来一是为了巴结下慕大人的妹子,二来是为了和陆有先生探讨下茶道。啧啧……沈家的茶果然好,好的茶果然都藏私了。奸商!奸商!”
她故意摇头晃脑,说着自己如何买了沈家的茶亏了,没现在喝的茶好。
沈静月又笑又气,去拧她:“什么奸商!我给谢姐姐的可是最上品的茶。”
旁边的华湘儿收了往日的不服气,客客气气对慕晴道:“我父亲一听说是晴妹妹的生辰,还让我特地带了礼物来。他说他与你兄长慕大人神交已久,改日能否如华府中把酒言欢,探讨下诗词歌赋?”
慕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沈静月替她答道:“这荣幸至极。不过今日是晴妹妹的生辰,我们还是想想待会怎么玩才好。”
华湘儿笑了笑就把话头略过。
过了一会儿,苏晓晓,林芊巧等都到了。整个望月园花厅中莺声燕语,香风阵阵,令人眼花缭乱。
她们都未见过慕晴,不过因为慕云卿在万寿节宫变中的冷静沉着,中心护驾而对她十分好奇。慕晴先是拘谨,可终究还是个小姑娘,一会儿就与诸位千金贵女们打成一片。
她娇憨可爱,说话带着憨憨傻气时常令人忍俊不住。
江映月故意看向一旁的越玲珑道:“玲珑,你看晴妹妹多可爱啊。你这吃货自从那次后就成天和小郡王亲亲我我,见色忘友,越发不好玩了。等你嫁了人,我们就和晴妹妹玩,不和你玩了。”
越玲珑哼了一声:“我不怕。你们不和我玩,我就找月姐姐玩也是一样。月姐姐才不会取笑我。”
江映月故意逗她:“可是你都嫁人了,你怎么和月姐姐玩?你嫁人后还得生娃娃。你家小郡王那样子恨不得把你天天绑在家里。我看你啊,你嫁了人就得待在府中生娃娃,一个接着一个哈哈哈哈……”
没想到越玲珑一甩头,哼了一声:“生娃娃就更要和月姐姐玩啦。我娘说,以后怀娃娃要天天对着长得貌美的人,这样生出的娃娃才好看。我以后要生女儿时便天天来看月姐姐,这样娃娃长大了就能和月姐姐一样好看。”
此话一出,满堂哄堂大笑。
越玲珑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双手叉腰:“你们笑什么笑?你们难道不嫁人不生娃娃?!”
众女越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越玲珑跺脚:“你们就取笑我吧,我才不怕!我娘说了嫁人了就得生娃娃,这个是什么……什么……必经之道。”
越玲珑傻傻拉着她的衣袖:“没事,越姐姐放心,你生娃娃我也和你一起玩。对了,娃娃怎么生的?我也想生娃娃玩……”
这下堂中的众女们都笑得捶胸顿足。沈静月也笑得冒出了泪。
江映月捂着肚子哎呦叫道:“天啊,来个人把这两个傻子给收了吧。哈哈哈……我的天……”
谢清瑶拍着桌子,茶水都喷出来了。吓得旁边的丫鬟不住为她擦拭,生怕茶水染了她身上少见的山水青的裙子。那可是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一匹缎子。
谢清瑶捂着嘴,边咳嗽边笑:“我的娘……天啊……这两人一个傻一个痴,说要生娃娃……哈哈哈……我看她们还是个娃娃呢。”
苏晓晓勉强笑得有仪态。她对旁边的贵女们道:“改日见了小世子有的好笑料了。我看他的脸皮还厚不厚。见一次就笑话一次他娶了个傻媳妇。”
林芊巧呸了一声:“苏姐姐你想得美。那小世子眼里就只有越玲珑这个傻丫头。你取笑他,他才不怕。”
苏晓晓想了想,捶了捶心口,笑骂道:“是,那也是个傻子。两人傻人做一堆,实在是笑话不动。好气啊,怎么办?”
林芊巧笑道:“这还不简单,就笑话他长得不够英俊,害得玲珑这个傻丫头要去看沈妹妹才能生出貌美的娃娃,哈哈……”
两人一寻思是这个道理,顿时又笑成一堆。
整个花厅中欢笑声声,十分热闹。
此时有下人进来,对沈静月禀报道:“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此话一出,花厅中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众女不由看向沈静月。
沈静月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漫不经心道:“既然来了就让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