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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以峥看着眼前的曲晴，手不自觉的握拳，墨眸幽暗，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曲晴，你见到苏南暖了？”
曲晴看着严以峥的脸色，就知道他只是震惊苏言白会带自己去见苏南暖，而并不是吃惊苏南暖还活着。
严以峥也是知道苏南暖还活着的。
不过想想也是，三年前的意外严以峥就是当事人，他肯定清楚苏南暖的受伤情况。不仅如此，就以严以峥的势力，他如果想调查，肯定能调查到苏南暖的现状。
“嗯，我见到她了。”曲晴轻轻应下。
严以峥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下一秒，他从紧绷的唇畔中急挤出话语：“苏言白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如果现在的曲晴不是那么心烦意乱的话，她或许会发现此时的严以峥似乎有些不对劲。
可偏偏，此时的曲晴此时自己心里也乱糟糟的，因此根本都没有发现这些细节，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严以峥的问题：“他告诉我苏南暖当年是因为你们严氏的继承权争夺，才被杀手刺伤的，他还说……”
曲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咬牙开口道：“他还说，是你为了自保，故意用苏南暖挡住了子弹，苏南暖才会受重伤的。”
死寂。
整个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曲晴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几乎都可以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可不想严以峥却没有立刻回答解释自己的清白，相反的，他只是沉沉的看着曲晴，目光幽暗，“还有呢？苏言白还说了什么么？”
曲晴一愣，不明白严以峥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摇摇头，“没了，他没有说别的。”
严以峥瞳孔里的那抹幽暗这才微微松懈了些许。
“所以呢。”他嘴角蓦的勾起几分嘲弄的弧度，“曲晴，你相信苏言白说的么？你也认为是我害的苏南暖重伤？”
“当然不是！”曲晴脸色一白，几乎想都没想的就脱口道，“我相信你绝不是这种人！”
严以峥原本不过是随口一问，但没想到曲晴的反应那么激烈，这反倒是让他愣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小女人一脸急切的样子，突然忍不住笑了。
“傻。”他抬手揉了揉曲晴的脑袋，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我知道你相信我。”
男人的温度通过掌心传到曲晴的头顶上，让她终于安静下来。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开口：“所以，严以峥，你介意将当年的真相告诉我么？”
曲晴当然是相信严以峥的，但她也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她也不会选择今天在这里和严以峥摊牌。
严以峥听见曲晴的问题，微微皱眉。
曲晴以为他是不想说，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是开口：“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我不是不想说。”严以峥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年的事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片逆鳞，一直以来他从不愿提起，却也从来没有忘记。
而此时需要跟另外一个人说起来的时候，他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或许，苏言白说的也没错。”严以峥低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摁住眉心，沉默许久，最终是自嘲的勾了勾唇，“从某个程度来说，的确是我害了苏南暖。”
曲晴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严以峥再次开口。
“那次刺杀，其实我一直就知道。”严以峥眉头紧蹙，“我知道但却没有阻止，因为我想利用这一次机会，彻底灭了严旭回到严家的可能性。”
曲晴是第一次听见“严旭”这个名字，但她也猜得到，这应该就是严家的那个私生子。
她很快明白过来严以峥话里的意思。
虽然按照当时的情况，严以峥已经将严家牢牢的捏在手里，但这个私生子，还是一直如同一个定时炸弹。
所以严以峥那时候是想斩草除根。
利用刺杀这件事，他可以彻底定了严旭的罪，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入严家的大门。
“当时我以为一切会很顺利，那个杀手不可能能伤到我分毫。但我算错了一件事。”严以峥自嘲的笑笑，“那就是南暖。我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以为我有危险，舍身为了挡了一枪本来就不可能落在我身上的子弹。”
曲晴一愣，这下子才彻底明白过来。
原来，三年前不是严以峥用苏南暖挡下了自己的子弹，而是苏南暖主动替严以峥挡下了这枚子弹。
“所以我才说，的确是我害了苏南暖。”严以峥嘴角的弧度愈发自嘲，“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的算计，她也不会受这样重的伤。”
曲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可以理解严以峥的自责，毕竟这一切的确是因他而起。而且作为男人，应该没有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为了保护自己而身受重伤。
“可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么。”但她还是轻声安慰眼前的男人，“毕竟当初的你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但很显然，这样无力的安慰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过严以峥也并不需要什么人的安慰，他只是淡淡一笑，开口：“不论是不是我的本意，这都是我欠她的，我必须要还。”
曲晴一愣。
还？
如今的苏南暖醒都醒不过来，严以峥要怎么还？
她还来不及疑惑，可不想严以峥就已经起身。
“好了。”不过短短一瞬，严以峥的神色就依旧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曲晴，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让张嫂给你热一下饭菜。”
严以峥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停止这一次关于苏南暖的谈话了。
而曲晴此时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便点点头，“我先去洗个澡，然后再下来吃饭。”
严以峥颔首，目送着曲晴上了楼梯，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了通讯录里的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很快通了，不过片刻，电话就被接起，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
“严以峥，你打我电话干什么。”
“苏言白。”严以峥对电话，面无表情的冷声开口，“你为什么要带曲晴去见南暖。”
是的。
此时严以峥拨通的号码，正是苏言白的电话。
他实在想不明白苏言白为什么要带曲晴去见苏南暖，因此干脆就亲自打电话问个明白。
而电话那头的苏言白，却仿佛早就已经猜到严以峥会来质问自己一般，听见严以峥的话，他不仅丝毫没有诧异，反而轻笑一声。
“你问为什么？”他懒洋洋的开口，语气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很简单啊，严以峥，因为我已经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知道曲晴肚子里怀着孩子，不仅如此，我还知道……”
电话那头的苏言白突然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还知道，曲晴她是Rh阴性血。”
电话这头的严以峥的瞳孔在瞬间骤然缩紧。
可不过片刻，他就冷静下来，冷笑一声，“苏言白。你既然知道我想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严以峥，你这话问的很有意思，我为什么不能做这种多余的事？”苏言白在电话里再一次轻笑起来，反问，“反正，曲晴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已经够大了不是么？”
严以峥的脸色，在这一刻终于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