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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王襄可不是不学无术之徒,秦烈送给他的这首诗,可谓是一下子就打动了他的内心。
“子扬大才,吾不及也。”王襄感慨的深深一拜,道:“这首诗我很喜欢,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太守大人喜欢就好。”秦烈谦恭的回礼道。
“哈哈,关顾着说话了。子扬,请大堂叙话。”王襄欣喜之余,不由笑着请秦烈一行入内。
在大堂入座,稍作寒暄。
秦烈便进入正题,道:“大人,这是有关水泊梁山巡检司相关公文,以及官吏推荐任命,需要大人过目。”
“好,我看看。”王襄作为书香门第出身的官吏,本身文化修养是很高的。
为此对于温文尔雅,谈吐不凡,尤其是诗词堪称一绝的秦烈,他的印象自然十分友好。
当下他拿起萧让呈上的公文,当场就进入状态。
王襄为人严谨,为官清廉,即便是对秦烈印象友好。
但他依旧没有忽略公事问题,而是仔细的看了一遍秦烈呈送的公文。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王襄这才放下手中的公文。
“水泊梁山地形复杂,南来北往商贩云集,我上任之际,便查看过有关郓城县志。”
“可以说近五十年来,梁山贼匪时有出没,巡检司水寨虽然屡有建立,但最终都化为虚设。”
“秦大人,你这个因地制宜,招安安抚之策,不失为一条妙计。”
“即减少大军征伐之苦,又平定了贼匪之乱。”
“不过,对于水泊梁山巡检司的监督管控,一定要把好关,切莫尾大不掉。”
显然对于秦烈招安梁山贼匪,借机成立水泊梁山巡检司这个方案,从而达到安定地方之策,王襄是支持的,也是赞成的。
“太守大人说的是。”秦烈附和之余,道:“这朱仝在郓城担任了多年的都头,虽然没有功名在身。”
“但此人精通武艺,熟读兵法,最重要的是为人诚实可靠,有他坐镇水泊梁山巡检司,大人可以一百个放心。”
“秦大人考虑周全,那我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这份推荐就职名单,我这里就算是通过了。”
王襄颔首笑道:“不过巡检司的设立,人员任免我们州县同意,虽然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还是需要向兵部报备。”
“不知秦大人可有准备好申报公函?”
“太守大人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朝廷的制度,下官还是明白的。”
秦烈见王襄话说的份上,就知道他招安梁山,设立水泊梁山巡检司这事,后续问题也就解决了。
至于以后水泊梁山巡检司,即便是出了问题,只要秦烈不在郓城担任知县,这事也都跟他没有关系。
“好,正事谈完了。子扬贤弟,今日你可得留下来,陪我好好喝一杯。”
王襄心情大好的邀请道。
“大人有命,下官自当效劳。”秦烈连忙起身笑道:“正好我从郓城带来两坛好酒,请大人品尝一番如何?”
“知我者,秦子扬也。”
王襄不由眼前一亮,由衷的感叹道。
说起来王襄平生有三好,一好书画、二好诗词、三好美酒。
今天秦烈一来,就献上亲笔书写创作的诗词,那一手瘦金体行书,加上那立意高洁的墨梅诗,一下子就击穿了他内心的防线。
让他对于秦烈的好感直接从闻名上升到友好。
接着在公事之上,秦烈应答入流,一丝不苟,更是让王襄满意。
这会好不轻松下来,正准备喝上几口,秦烈再次送上两坛美酒,还不直接把王襄引为平生知己?
王襄好酒,而且酒量自然不浅。
这不这一顿酒一直喝了两个时辰,两坛酒足有五斗,越六斤重量。
在王襄的劝酒之下,两人硬是喝了一个底朝天。
秦烈前世那可是酒精考验的战士,52度白酒都能够喝下一斤半的人。
而眼前这两坛朱贵临走前,赠送给他的这些所谓白酒,虽然入口绵醇,但度数顶多也就二十多度。
为此这三斤酒下肚,秦烈也就微微有些醉意。
倒是好酒的王襄,却是当场醉了过去,最后还是下人扶着回了后院休息。
“大人,是回驿馆休息一下?还是去团练营?”一直在旁作陪的萧让,刚才在酒桌上,他主要是负责倒酒伺候。
也就喝了三杯酒,吃了一些菜肴。
“你好不容易会来一趟,今晚在济州住一晚上,明早再走。”
秦烈知道萧让怕是有私事要办,遂笑道:“你有事就去忙,我去一趟团练营走走。”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之前欠金兄弟三贯钱,一直没有还上。这不现在拿了俸禄,正好又回来,所以想把钱还金兄弟。”
萧让跟着秦烈当差,担任郓城县衙的押司,每月县衙内部发放一贯钱,另外秦烈私人也会发放二两银子给他作为奖励。
这不两个月下来,他单身汉一个,自是存下了四两银子。
如今回到济州,想到欠金大坚的三贯钱,遂决定上门去把这笔钱还了。
“去吧,正好你们兄弟叙叙旧,代我向金兄弟问声好,吃过晚饭再回来不迟。”
秦烈摆摆手,登上马车,在随从马夫的驱车下,径直去了团练营。
如今秦烈升任济州防御使,官阶虽然比团练使更高了一阶。
可实际上管辖的还是济州团练营,权利并没有一点增大。
团练营在没有战斗的时候,依照旧例,仍然只有三百士兵留营。
而事实上无论是团练使,还是防御使,只要没有战事,都是十分清闲的,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管。
因为有关乡兵的训练问题,有营一级的指挥使,副指挥使,营都虞候负责。
何安,正是秦烈提拔起来的营副指挥使,这小子也是有运气之人。
这不当日秦烈与雷横抵达济州团练营,这小子差点就撞秦烈枪口下了。
但后来因为办事勤恳,从都头升任为都虞候。
在打败梁山兵马之后,秦烈前往郓城就任知县之时,因为需要人手留任团练营,便再次提拔了何安为营副指挥使,负责留守以及处理团练营的事务。
经过秦烈整顿过后的团练营,如今可谓是焕然一新。
留守的三百营兵,每日晨晚都必须出操,中午则要打算营地,擦拭保养兵器。
全体营兵的精神面貌,那都是状态饱满,随时拉出去都堪一战的。
“大人,是大人回来了。”
秦烈在营门口,刚下马车,营门口当值的小队头就兴奋迎了上来。
其余的两名士兵,也是昂首挺胸的站的笔直,喊道:“见过大人。”
“不错,很好,继续保持。”秦烈满意的点头称赞道。
很快何安便领着几个留守的都头,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
“大人,您回来怎么不先通知一下卑职?卑职也好让人迎接嘛。”
何安上前见礼之余,卖好的恭维道。
“怎么?你莫非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突然回来发现?”
秦烈板着脸说了一句,吓得何安几个脸色都变了。
“行了,跟你们说笑呢,你们干的不错,我很满意。”
紧接着秦烈摆手一笑,何安这个见状,无不是心头一松,陪笑道:“这一切都是大人指挥有方才是。”
“这话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我还是很愿意听的。”
秦烈今日来此,可不是来视察的,就是来看看老兄弟的,现在见大家伙都挺好,他自然也是心情愉悦。
济州东巷大街上,金大坚的金玉铺子。
金大坚正小心翼翼的陪着几个公子哥,这三人其中两人都是济州有名的官绅之子。
其中一人是原济州通判之子陈豪,另一人是前郓州知州的孙子张克。
不过此刻这两个平时在济州耀武扬威,放荡无比的公子,却无比恭敬的一口一声喊着,一名身穿锦衣华服的梁公子。
“这就是你们口中吹嘘的玉臂匠?我看他这玉器,金饰与汴京城玉器阁相比,也不过如此嘛?”
梁公子此刻手中拿着的正是一副上好的蓝田玉手镯,这对手镯通体透绿,光泽晶莹剔透,加上经过金大坚精湛的手工打磨。
不说价值连城,但却也算的上是金大坚的镇店之宝。
“梁公子说的是,济州毕竟是个小地方,自是无法与京城相比。”
长得白净无须,身穿着一件青色长袍儒衫,头戴着一朵艳丽红杏的陈豪,点头附和之余。
眉头一皱的瞪着金大坚喝道:“金掌柜的,你这是糊弄谁呢?还不赶紧把你这次品给收起来,换一副好的给梁公子过目。”
“陈公子,这已经是本店最好的一对了。”
金大坚哭丧着脸,正要端起红布铺的盒子,接过梁公子手中的玉镯之时,却见他梁公子冷冷一笑。
随手就把玉镯子扔了上去,结果用力过大,这对玉镯直接从盒子边上滑落,掉落在了地上。
只听得哐当一声,那对价值千两白银的蓝天玉手镯,直接碎成好几段。
“金掌柜的,你这是怎么搞的嘛?连东西都拿不稳?”
看着玉镯碎了,向来奸猾的张克,竟然直接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明明是他故意扔出来,摔在地上破碎的,你们必须赔我。”
惊愣之下的金大坚,醒悟之下,顿时怒目瞪着梁公子几个吼道。
“不就是一对破镯子嘛?金掌柜忒小气,本公子不差你这二两银子。”
陈豪不以为意的摆手一笑,从钱袋子内掏出二两银子,便扔在了桌台上。
“二两银子?老子这对手镯价值一千两白银,陈公子你这是打发叫花子?”
金大坚双目冒火的一把把桌台上的二两碎银扫落。
“哟呵,陈三郎、张大朗你们这济州地面,竟然还有比老子还嚣张的人?”
“张口就要一千两银子,这是把老子当冤大头了?”
梁公子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伸手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轻蔑而自信的看着金大坚。
“哼,实话告诉你,老子长这么大,向来只有我讹别人的话,至于敢讹我的人,你信不信他娘老子灭了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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