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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方源同学？”
扫帚眉，小眼迷蒙，整个人似醒非醒的苦菩提，半夜起床上厕所，却没料看到方源竟从副院长的别院偷溜出来，急冲冲的往人字碑文广场跑。
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和兴趣，小眼尽量睁开，悄悄跟了过去。
因为方源是开脉九节，他只是开脉七节，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发觉。
“昨天才一口气开了九节反人脉，难道还能再开？”
苦菩提圆睁着绿豆大小的小眼，看着方源直接跑到人字碑文前，拿起引气笔就要在反面碑文引气开脉。
方源确实是引气开脉，但却不是苦菩提所想的那般开其他分脉，晋级武人一重，而是重走一遍上午一气开九节人脉的流程，想凝练反人脉。
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方源本以为自己用引气笔在上午书写过的脉路引气开脉，有可能不会受到禁忌戾气的侵蚀，却不料引气笔刚接触碑面，禁忌戾气迅速顺着引气笔汹涌侵入身体。
“嗤”
禁忌戾气从人脉入侵，不管正人脉还是反人脉，方源开了反人脉的左手，瞬间转为灰色，且迅速向着手臂蔓延，白烟狂冒。
“晕了，禁忌戾气不认人……”
方源惊慌恐惧，直接松手引气笔，然后也不管引气笔掉在地上，转身就往学院外狂奔。
禁忌戾气入体，若不想被吞噬生命，变成黑渣，唯有找到易流水让他驱除。
“……”
苦菩提苟在远处观看，眼珠子差点掉地，在他想来方源已经开出反人脉，不说免疫禁忌戾气，怎么也不该这么脆弱，引气笔点到反面人字碑文上就被侵蚀的白烟狂冒。
“恐怖！禁忌戾气太恐怖了！方源开了反人脉依旧抵受不住……”
苦菩提脸色发白，本来还有一丝开反人脉的想法，彻底泯灭，受惊吓似的火速跑回宿舍，被子蒙头，瑟瑟发抖。
不怪他胆小，而是方源被禁忌戾气侵蚀，基本没救，搞不好明天起来，方源就凭空消失了，而他作为见证者，若是被问起该如何说？
前往永丰城靠着他这个绝世天才为学院争光却找不到。
如实说谁会相信？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也不相信方源这么脆弱。
简直是麻烦缠身，早知道就不好奇的跟过去看了！
苦菩提的担忧和烦恼，只是他的臆想，方源在全身被禁忌戾气侵染成灰黑色之际，终于赶到了易流水所住的客栈，而他也没走，且凭借仅有的两朵噬灵鬼花，成功把方源身上的禁忌戾气给抽离了出来。
不过虽然禁忌戾气被抽离，但是身体受的伤却没法恢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
“这是复合丹。”
易流水眼见方源已经不成人样，不得不拿出自己服用的高级丹药给他救治，“吃了它可以快速恢复肉体创伤和生命力。”
“谢……谢……”
方源已经有气无力，气若游丝，皮包骨的脸上，更是后怕的黑中带白，差一点就救援不及，被禁忌戾气活活吞噬生命力，腐蚀肉体而亡了。
若易流水突然走了，简直不敢想。
“你强行引气开脉了？”
易流水皱眉，感觉方源太过鲁莽，差点让他没了研究反人脉的滔天机缘。
“没办法。”
方源服用了一颗复合丹，感觉自己的气力很快就得到补充，受创枯萎的身体也在快速恢复，“我没法凝练反人脉，用尽了任何办法都不行，凝脉丹吃了也没用，只能去试试引气开脉，谁知道……”
“也就是说没法凝练反人脉，没法继续引气开脉了？”
易流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感觉这种情况简直无解。
“我认为反人脉可能根本没法凝练，只能强行引气开脉，就像我之前一气开九节一样。”
方源缓缓坐起身，回想自己开反人脉的方式，发现自己从开始就没有凝练过人脉，跟正常开人脉天差地别，“易大叔，从哪弄的噬灵鬼花？如果有噬灵鬼花分担禁忌戾气，那么我应该能继续引气开脉。”
“噬灵鬼花太稀有了，且极难获得，这四朵也只是运气，是前不久在灵怨窟遇上重伤垂死的鬼族，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易流水摇头，打消方源的异想天开。
“那怎么办？还有其他可以分担禁忌戾气的东西么？”
方源不死心，他现在要想继续引气开脉，唯有借助其他能吸收分担禁忌戾气的物品，靠自己，第九节反人脉就是终点。
“倒是还有物品能镇压减弱禁忌戾气……”
易流水脸上纠结，仿佛有难言之隐，方源虽不是心机灵巧，察言观色就能明白他人心理的人，但易流水脸上难舍，加上身负禁忌戾气而没死，再结合他的话语。
推测出他身上可能有物品镇压禁忌戾气很容易。
而这东西显然是易流水活命的东西，方源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修炼而让他人奉献性命。
“易大叔，谢谢了。你接连救了我两次，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报！”
方源起身，摇晃着就欲迈出房间。
“等等！”
方源身体一僵，心脏突然剧烈跳动，易流水不会是想舍身成全他吧？
“你现在的样子，回了学院想引起恐慌么？”
好吧，是他想多了。
就这样，方源在易流水房间休息了一晚，接连吃了两粒复合丹，身体修复了大半，起码除了内伤导致的脸色惨白，外伤基本恢复。
当然，要说方源一晚上没有心生不切实际的遐想，肯定是不可能，不过他也只是遐想，知道不可能，毕竟没人能无缘无故舍身帮助他人修炼，更何况他跟易流水也只认识了一天，基本算是陌生人。
“哎……又要成为废柴了！”
方源大早上回到学院，心情沮丧，对未来充满担忧。
如果只是成为废柴，那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他之前太嚣张了，一口气开九节人脉，而且是前所未见的反人脉。
可谓是跳的越高，摔得越惨。
若是发现他由绝世天才变成绝世废柴，不说敌对，其他人不可能放着他这个无用的小白鼠，不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而一气开九节反人脉，就是他最后的价值。
可以想象那时方源的下场是何等凄惨。
“方源，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还有一天就要前往永丰城了，你可别出岔子啊！”
王副院长遇到方源时，发现他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忍不住担忧，怕他搞出幺蛾子，最后当着永丰城所有法学院，所有镇上的学院丢丑，给初莱学院蒙羞。
“没事，昨晚去试了一下引气开脉，受到了一点反噬。”
方源半真半假道。
“别逞强！先过了法学院晋学选拔，再去考虑反人脉的后续修炼，法学院知识丰富，也许有适合你的修炼方式也不一定。”
王副院长安慰了方源一句，然后去准备前往永丰城的大小事。
“哎……”
方源哀叹，意兴阑珊，待在王副院长别院，哪也不想去。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
今天将是跟着王副院长，和十几位开脉七节同学前往永丰城的日子。
清晨，激动的开脉七节学员们，在开脉七节以下的学员羡慕妒忌中，坐上了一辆辆马车。
初莱学院前往永丰城参加晋学选拔的学员，只有十五位。
其中十二位激动兴奋，有三位一点都不兴奋，反而跟他们格格不入。
初莱学院前第一天才文轩，脸色阴沉，浑身充满着戾气，时不时对着后面的马车咬牙切齿。
苦菩提精神恍惚，还没有从见到完好无损方源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他那本来就小，仿佛没睡醒的眼睛，更加迷蒙，仿佛丢了魂，又似坐在那里睡着了。
而方源，也是一脸苦色，时不时叹气，搞的跟他一辆马车的学员，激动兴奋的心情也大受影响，仿佛被泼了一桶冷水。
“方源同学，你一口气开九节反人脉，天才绝顶，为何心情如此阴郁？”
有学员忍不住疑惑询问。
“没事，就是离开故乡，有点不舍难过。”
方源的解释引起同车学员的离愁，情绪纷纷变得愁苦感伤，“是啊！永丰城几百里，想回来可就难了……”
“……”
方源无语，他有个屁的乡愁，只是担忧去了永丰城，下场凄惨而已。
现在倒好，这群人乡愁起来，弄的满车忧伤，让他也忍不住回想起地球，感伤惆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