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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三年前风光无限的周大明星吗?”
一道幸灾乐祸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正站在茶柜前给客人泡茶的周善和闻声一顿。
“哪个周大明星?”另一个女声疑惑地问。
“还能是哪个?就是三年前因插足别人家庭,还把人家原配打到流产差点命丧黄泉的周善和呗!周小三你不是被抓去蹲监狱了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周善和捏着托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刚出狱,在监狱里存的劳务费支撑不了多久,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包吃包住的工作,她并不想节外生枝。
然而她的脸,就是一个行走的笑柄,三年前她有多风光,如今就摔得有多惨。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周善和低垂着头转过身,对挡在前面的几个女人开口。
她没有抬头,所以没有看到几人眼里的不屑,端着托盘从她们让出来的过道穿过去。
给包房里的客人上了茶,她的对讲机传来了大堂经理的呼叫:“小周小周,三楼‘水竹轩’的客人指定你过去服务。”
周善和回了一声:“收到。”然后一脸麻木地走向楼梯口。
“周小姐。”
刚到‘水竹轩’外,同事小丹担忧地叫了她一声,然后递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壶刚冲泡好的龙井茶。
周善和感受到她的善意,笑着接过来并且说到:“叫我小周就好。”随后挂着得体的笑容进了包间。
打开门的瞬间她就发现了,是刚才碰到的那几个陌生女客人。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几位客人需要点什么菜?”她话音落下的时候正好来到餐桌旁,将托盘里的茶壶轻轻地放在转台上,然后拿起桌上的空白菜单。
“瞧,周大明星来了,不知道周大明星来这里当服务员多久了?”
因为周善和曾是大明星,认识她的人比较多,所以她出狱的时间和地点警方并没有对外公布。要不是今天碰巧遇到,这几个女人也不会想起她这么一个人。
“一个月了。”周善和没有藏着掖着,大方地告诉了她们。
“一个月了啊?难怪你浑身上下都沾染了“服务员”的气质。”
这些话听得多了,周善和已经麻木,脸上的笑容没变:“请问各位美女需要点什么菜?”
从水竹轩出来,她小跑着把客人点的菜单送到厨房,然后又跑着回到水竹轩门口守着。
等传菜员把菜端来,她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随即推着餐车走进去。
专心工作的周善和不知,她今天进入这个包厢的一举一动被一个手机录了下来,第二天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天开始,饭店点名要她服务的人越来越多。女客人还好些,顶多就是嘴上嘲讽几句。可有些猥琐的男客人一见到她就动手动脚,嘴里也是不干不净,她态度强硬点就被他们一顿臭骂后投诉。
一个星期后,她在一次和男客人理论的时候,被对方朝脸上扇了一个耳光,顿时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醒来时医生给她送来了一份“冠心病”的诊断结果。
“周小姐现在的情况,越早做手术越好。”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毫不犹豫地让医生安排手术,可是现在,让她去哪儿拿出20万?她当初的积蓄,早就赔给了那对渣男贱女。
她最终办理了出院手续,拿着一袋药回到宿舍,这个时间点大家都上班去了,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
躺在床上思虑许久,她去楼下的便利店借用座机按下了熟记于心的号码。
“哪位?”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
周善和低低应到:“子润,是我。”
她听到那人沉默半晌,然后走出嘈杂的环境,随着轻微的脚步声停下,她才听到他再次开口:“找我有什么事?”
周善和握拳的手狠狠掐着手心,尽管觉得有些难为情,但一想到她的病,还有她未了的心愿,她不得不开口:“子润,你能不能先借我20万?”
“嘟——嘟——嘟——”
机械的声音宣告着这一次谈话结束。周善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倒也没觉得很失落。
她情绪低落地从便利店走出来,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辆宾利停在了她旁边,车上下来一个西装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周小姐,我们先生有请!”
周善和疑惑:“你们先生是谁?”
“先生不让说,周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了。”
“不好意思,我没空。”周善和毫不犹豫地拒绝。
“周小姐急需20万吧?我们先生或许能帮周小姐一把,周小姐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最后,她还是没能抵挡住金钱的诱惑,上了车。
三个钟后,他们在一家金碧辉煌的会所门口停下,西装男子将车钥匙扔给了服务生,他领着周善和一路向上,直达六楼的贵宾包厢。
在他们推门而入的时候,热情似火的音乐率先冲出来,紧接着周善和感受到包房里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她抬头扫了一眼,宽敞而昏暗的包房里懒懒散散地坐了十几号人。
“瞧,我们的周大明星到了。”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周善和惊讶地顺着声源看过去。
一个穿着得体的男人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他手里夹着一支香烟,这会儿正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
在看到这个男人的那一刻,她清楚地察觉到一直被她压在心底的恨意开始翻腾,她瞪着赤红的双眼一步一步朝男人走去。
“李宏放,你找死!”说着,她随手拿起一个酒瓶子往桌边一敲,瓶底瞬间炸裂,她握在手心里的瓶颈变成了一把利器。
就在她向李宏放扑过去的时候,去接她过来的那个男人冲了出来,一脚踹在她的胸前,她连李宏放的衣服都没碰到就被踢倒在了地上。
在倒地的那一瞬间,她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她知道,一定是她的病发作了。
可是仇人就在眼前,她还没为自己报仇,她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周善和再一次躺在了医院里,上一次,是同事送她去的;而这一次……
她抬头看向站在床边的男人,只觉得心底一片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