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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方向
张声早先并不觉得和朱琪的那场比赛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去年的朱琪就是种子选手，去年的朱琪进入了八强，她第一次参加省赛，输给了一个种子选手简直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虽然在去年比赛完几天后她还偶尔的想一想，之后就完全丢到了一边。
倒是付萌萌提到过一次：“你说朱琪长那么壮以后要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付萌萌做贼似的左右看看：“我爸爸说女孩子长那么壮，以后不好嫁人的。”
当时两人正坐在体育场的高低杠上吃话梅——在付萌萌的带领下，张声也喜欢上了这种小零嘴，虽然有点不过瘾，可是在训练的间歇也真吃不了别的东西了。听到这话，张声差点从高低杠上摔下来，好容易稳住身体，却笑的趴了下来：“萌萌，你想的真多。”
“才没有，你看你身边处对象的，有几个是长的很壮的？像咱们这么高的都不太好找呢。”
“萌萌你要找男朋友吗？可现在不是早恋吗？”
“什么我要找男朋友啊，我是说好找不好找，我爸爸说了，现在的男生都弱智的不行，等到大学里才有好的。”
“你爸爸还同你说这个？”
“我爸爸什么都同我说。”付萌萌很是自豪，“我以后要是能找到我爸爸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
两人的话题，很自然的偏倒了父母那边，然后，就把朱琪丢到了一边。来省城的时候张声也没想到朱琪，但是当她看到自己的对手要是她的时候，突然的，就怕了起来。
那么快的速度，那么大的力道，球从耳边擦过的时候，仿佛能把一层皮给带掉。
那样的球，她要怎么接？
张声是不想怕的，她也知道没什么好怕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实的感受，却是另一回事。一想到还要接那种球，她就有一种手腕发疼的感觉。
李涛看了她一眼：“还是害怕。”
“才没有！”
李涛看着她，她挺着背：“真没有，我根本就不怕！”
“明天早上早点起来。”
“啊？”
“我带你去打球。”
李涛说着就站了起来，张声不明所以，也还是跟了起来：“明天早上带我去打球……明天我们不是都要比赛吗？还不知道喇叭里会怎么叫，弄不好咱们都要九点钟开始啊。”
这一次省赛的时间是要宽松很多，可也不会十点钟就让赛场空出来，毕竟这一次的人是要比往年都多的。李涛和张声是明天上午都有比赛，但到底是第一轮就有，还是等别人打完了排第二轮却不知道。一般来说大家都是喜欢第一轮的，毕竟早早打完，要是输了，也就完事了，若是赢了呢，也能多点时间休息。可这事也不是他们能当家的，都是要一早过去等着的。
“所以我六点半在这里等你，咱们七点半回来，不耽误吃早饭。”这里的快捷酒店提供早餐，虽然一个人要再加八块钱，却也方便，王竹就给他们每个人都交了，也不限制他们什么时候来吃，不过八点半都要在大堂里集合。
张声还想再说什么，那边李涛已经进了电梯，她连忙跟上，还想说什么，后面就有来人了，而且一来就是一堆，挤得他俩都要站在墙角里，一直到了他们所住的楼层才算松快些。眼看李涛就要进自己的房间，张声连忙跟上，可她这边还没开口，那边杨成就出来了，看到两人，他也是一怔，随即就摸起了下巴：“你们两个，这就有些太过了啊。”
“杨教练。”李涛开口，“我正说去找你呢。”
“别来这一套，你们两个小两口的事我是不参合，就是你们两个也要注意些，这正比赛呢！”
“……杨教练，我是真的有事。”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事，我是真的有事，行了行了快回去吧。”
李涛看着他。杨成为人嬉皮，说话做事没个正经，平时也有些不管不顾的性子，不过此时被他用这么黑黝黝的目光盯着，蓦地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有些艰难的吐了口口水：“好吧，你有什么就去问王竹吧，他在里面呢。老王老王，你的学生找你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房卡打开了门，把李涛往里面一带，自己转身又走了。王竹的嘴角有些抽，不过看了眼李涛，还是招呼他过来：“什么事？”
“杨教练这是怎么了？”
“联系上了一个老同学，急匆匆的就过去了，你怎么同他遇上了？”
“正好在走廊里碰上，有件事向问教练，就是，如果遇上力量型的对手怎么办？”
“力量型的？这些不是都对你们说过吗？来之前还又提了一遍啊，是张声让你问的吗？”
“这倒不是，不过她却是是有些怕朱琪的。”
“这样啊。”王竹想了想，“朱琪今天的比赛我去看了，相比于去年来说技术上没有太大进步，我觉得张声是有希望的，可她要是畏惧，就不好说了。”
“教练有什么办法吗？”
“我让董静多同她说说，这事你不要再管了，你明天不也有比赛吗？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的第一局也就罢了，第二局，却是很可能和郭振海遇上了。不过要是能赢了他，你也就能进八强了，别的不敢说，一个二级运动员证书应该是没问题了，你就算在一高，也需要这个吧。”
李涛抿了下嘴，没有说什么，王竹拍了拍他的肩，把他送了出去。作为教练、老师，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把自己所会所学的教给自己的学生，尽可能的让他们赢球，当然在需要的时候也要帮他们处理心理方面的问题，可再怎么样，他们也是没办法替选手去打的。认真的说，张声并不是王竹非常看重的学生，当然，他是满喜欢这个小姑娘的。但网球这东西也是讲究天份的，张声有天分吗？当然是有的，却比不上王灿，更比不上李涛。好在他们家对她的定位也比较明确，就是将来当个教练就行，倒也不用太苛求了。在平时他愿意多指导张声，让她学的更扎实一些——一个好教练，技术不见得非常漂亮，基本功却是一定要扎实的。可在这个时候他却不愿太在她身上下功夫了，道理也很简单，一是因为这个时候再下功夫也是没用的了，二来也是因为他更愿意在更有灵性的球员身上下功夫，那样也会更出结果。
如果现在是李涛遇到这样的问题，他会愿意同他多谈谈，他相信是有用的。可是张声……平时该教的已经教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这时候也只能让董静和她谈谈了，至于有用没用，这只有明天看结果了。
张声并不知道这些，眼见李涛被杨成带到教练的房间，只有回自己的屋去，还被付萌萌奚落了一番，张声当然是不认的，两人笑闹了一番也就罢了，一直到洗漱完张声上闹铃，付萌萌才觉得不对：“六点，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小涛叫我明天和他一起去打球。”
“打什么球？”这时候你们还打什么球？”
“我也不知道，他是这么说的。”
付萌萌嘿嘿一笑，张声脸又红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
“他？”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又知道我想成什么样了？”
“……付萌萌你太坏了，我不同你说了。”她说着，拉上了被子，盖着头，付萌萌又嘿嘿笑了两声，关上了灯，“好啦，我不看你了，你把被子拉下来吧。”
……
“我不相信你是真睡了。”
“真睡了。”
付萌萌嘿了一声，然后又叹了口气：“张声啊，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啊？”
……
“你同李涛，以后怎么办啊？”
“我和小涛？我和小涛怎么了？”张声本来就没有睡着，听到这一句再也忍不住开口，付萌萌这次倒没有笑她，只是道，“傻货，咱们现在都高二了，马上就要高三了，然后就是考大学，你就没想过以后？”
“……也想过。”
“你怎么想的？”付萌萌并没有开灯，不过却翻过了身。她们住的楼层高，酒店对面就是关阔的，此时天也不冷，两人就没有拉窗帘，窗户还开了半扇，早先猛地关了灯觉得黑，此时却是透出了些光明，“李涛成绩那么好，一定是要上重本的，你我觉得难了些，我想来想去，觉得你也只能和她到同一个城市了。李涛有没有对你说过他想考什么大学？”
“……小涛说过他喜欢南方，想到魔都看看。”
“那你呢？”
“我妈说H大就行，我觉得，我最多也只能上H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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