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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衍话落,简宁扯动嘴角,“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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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这次保胎,在医院足足住了二十天有余。
起初,杜衡还会变着法的给她发两天骚扰信息,但是从大约半个月之后,杜衡突然停止了骚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最近那个杜衡还有骚扰你吗?”
蓝婉拎了把椅子在病床旁,边给简宁削苹果皮边问。
简宁提唇角,“没有。”
简宁话落,看向蓝婉,“但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不对劲。”
蓝婉切了块苹果递到简宁唇边,“指不定憋着什么坏。”
简宁启唇,咬上苹果,“你最近自己小心点。”
蓝婉,“嗯,放心吧,我自己会操心的。”
简宁侧躺着,看着蓝婉专注削苹果的样子,欲言又止。
她其实想问下最近蓝婉和廖琛的情况,但又担心蓝婉不好回答。
成年人交朋友是这样的,得知分寸。
哪怕关系再好。
病房里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安静到只能听见简宁细碎嚼苹果的声音。
不过,这份安静没维持过半分钟,就被从外推门而入的姜韵打破了。
姜韵挎着手包进门,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桶,在看到蓝婉后温和笑笑,“蓝婉在呢!”
蓝婉起身,笑着接话,“姜姨。”
姜韵,“坐坐,站起来做什么?”
姜韵边说,边按着蓝婉的肩膀让她坐下,随后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打开带来的保温桶,盛了碗鸡汤端到简宁病床前。
“宁宁,这个鸡汤我炖的时候放了好多药材,我问过医生了,对保胎有好处的。”
“我还买了鱼胶,回头也给你炖汤喝。”
姜韵说着,用勺子舀了些碗里的汤,放到嘴前吹了吹,递送到简宁跟前。
简宁刚吃过苹果,胃里其实有些撑,但是也不好抚了姜韵的面子,只能张嘴接受。
喝了几口后,简宁摇头,“妈,实在喝不下了。”
姜韵看着碗里的大半碗汤,“才喝这么点就喝不下了?”
简宁,“我刚吃了一堆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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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姜韵几乎每天都会来送鸡汤。
讲真,现在简宁远远闻着鸡汤的味都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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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韵在病房里关切的问了简宁几句,提出今晚她要留下来守夜。
简宁,“妈,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守夜的。”
姜韵,“我这段时间在家也休息不好,总担心会发生什么事,你还是让我留下来吧,不然,我总感觉心绪不宁。”
见姜韵执意坚持,简宁也没再拒绝,偏着头看向蓝婉,“那你今晚回家好好休息下,养精蓄锐,明天再来。”
蓝婉,“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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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傅瑾衍去了外地出差,所以简宁喊来了蓝婉陪床。
如今姜韵说要陪她,只能让蓝婉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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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姜韵喂简宁吃过晚饭,两人坐在床边聊了会儿天。
从简宁和傅瑾衍小时候聊到现在。
姜韵抿着唇角笑,“对于我而言就跟做梦一样,感觉你们俩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的。”
简宁莞尔,“那个时候,我觉得瑾衍特别气人。”
姜韵,“确实,你不知道,他渣你的那段时间,我都恨不得亲自上手揍他,但说来也怪,你们俩明明彼此喜欢,怎么就莫名其妙错过那么多。”
简宁垂眼笑,“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姜韵点头,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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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正跟姜韵聊着,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下。
她伸手拿过,以为是傅瑾衍,按下指纹开始后,怔住。
是杜衡,发的是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可怕的是这个视角不是窗外,而是门外。
简宁攥着手机的手一紧,脸色瞬时变得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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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韵见状,拧眉,“宁宁,怎么了?”
简宁没敢隐瞒,直接说,“妈,是杜衡。”
姜韵,“他发了什么?”
简宁将手机递给姜韵。
姜韵接过一看,脸色比简宁更加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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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韵虽然平日里也摆豪门阔太太的谱,但胆子不算大。
她打小家境好,嫁给傅和平后也一直被捧在手心,什么样的社会险恶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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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见姜韵有些慌了阵脚,提唇,“妈,我给我哥打电话,最近爸不是在家吗?”
提到傅和平,姜韵倏地回神,感觉找到了主心骨,“对对对,你爸最近在家,我给你爸打电话。”
姜韵说着,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傅和平的电话。
姜韵拿着手机走到窗户前给傅和平打电话。
简宁看她一眼,也没闲着,拨通了谭钧的电话。
电话彩铃响了数秒,谭钧那头接起,嗓音略带沙哑,“宁儿。”
谭钧昨晚的夜班,这会儿还在温柔乡里腻着,自带慵懒感。
简宁闻声,听出了不对劲,但也没多想,直接切入正题,“杜衡恐怕潜伏在医院了。”
简宁话落,谭钧从床上倏地起身,“什么?”
简宁,“他刚才给我发了张照片,是在病房门口拍的。”
谭钧掀开被角下地,“你别乱走,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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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钧说着,挂断电话便开始穿衣服。
床上的女人见他这样有些不满,娇嗔,“谭医生,您就这么走了啊?”
谭钧是出了名的提起裤子不认人,淡漠着声音‘嗯’了一句,腰间皮带扣‘咔’的系好。
女人不甘心,从床上下来抱住谭钧后腰,烈焰红唇,娇媚的很,“谭医生,你刚才不是还夸人家……”
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谭钧掐着下颌推开,“你看上的那款包包明天会有人送到你公寓。”
女人闻言,也不在乎谭钧对自己粗鲁,顿时眉开眼笑,“谭医生,人家最爱你了。”
谭钧扯动嘴角,笑的冷漠,“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钱?”
女人尴尬的笑,没接话。
谭钧剔女人一眼,转身阔步离开,走到楼下开车,疾驰在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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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姜韵这边,在她把情况跟傅和平说了之后,傅和平不仅没着急,相反淡定如常。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了保镖过去,他们差不多十分钟就到。”
“你回来吧,不然你留在那儿也只会更加麻烦,如果危险发生,保镖会不知道该重点保护你,还是该重点保护宁宁。”
“哦,对了,这件事就别跟瑾衍说了,你也知道他最近分公司那边遇到的问题十分棘手。”
傅和平说的头头是道,但姜韵心里却不由得觉得不安,而且眼皮跳的厉害。
姜韵,“和平,我还是等保镖来再走吧,宁宁一个人在,我实在是不放心。”
傅和平耐心十足的承应,“听话,你先回来,保镖很快就到了。”
姜韵,“万一……”
傅和平,“医院也有医护人员,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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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韵跟傅和平在聊了几句后挂了电话,秀眉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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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韵跟傅和平的对话,简宁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在姜韵转头的那一刻,轻启唇角,“妈,既然保镖都过来了,您就听爸的话回去吧!”
姜韵捏紧收紧,“那怎么能行?”
简宁笑笑,“这会儿还不算太晚,杜衡应该没那个胆子。”
姜韵摇头,“那也不行,我放心不下。”
姜韵话音落,走到简宁床边拉过她的手,“宁宁,当年你妈出事的时候我就没能护住她,如今,妈说什么都要护下你。”
简宁感动,抿唇,“妈。”
两人正说着,一个小护士敲了敲房门从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医嘱单,“谁是病人家属?去二楼药房取一下药,明早要用的。”
姜韵不悦,“这些不都是你们护士做的吗?”
小护士态度和善,“夜班只要两个护士,互相体谅下。”
闻言,姜韵的薄怒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也不好再说什么,“行吧,我去。”
姜韵起身,从小护士手里拿过药单,“我待会儿去。”
小护士,“您还是现在去吧,我现在就要开始清点药品呢!”
姜韵,“可是……”
姜韵说着看向简宁,简宁弯唇角,“妈,您去吧!”
听到简宁的话,姜韵扫了眼药单,发现上面不过也就是三种药,耽误不了多长时间,“那你别乱走,我速去速回。”
姜韵说完,又转头看向小护士,“护士,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小护士笑吟吟的欣然答应,“没问题,反正我现在也没别的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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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韵前脚从病房离开,后脚简宁双手撑在病床上起身。
小护士见状,提步上前想帮忙,简宁红唇扯动了下,“人都走了,不必演了。”
闻言,小护士看简宁一眼,无辜耸肩,“我跟你没仇,只是受托付送你一程。”
简宁起身下地,从上到下打量小护士一圈,“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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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处绝境,便会滋生出很多本能。
比如简宁,这段时间一直娇养着,这会儿,活动了下手腕,直接先动手冲着小护士而去。
小护士接连向后退几步,全部避开,‘啧’了一声,“早听说简总有能耐,但我监视了你这么久,看你跟软包子似的,还以为夸你的那些只是传言呢!”
简宁温凉着一双眼看她,“傅家已经派了保镖过来,刚才打过电话十分钟到,你最好能在十分钟之内解决掉我。”
小护士戏笑,“你觉得我十分钟之内解决不掉你吗?”
小护士话落,门口已经站了另个保镖。
简宁提唇角,“看来是解决不掉了。”
小护士不作声,两个保镖从门外进来,径直走到简宁跟前,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少夫人’,不等简宁发出质疑,其中一个人用喷了麻醉剂的手帕捂住了她口鼻。
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简宁瞳孔瞪大挣扎。
在失去意识前,简宁脑海里闪过的残识……这两个保镖中的其中一个,她真的在傅家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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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再次醒来。
人被捆绑在一把木椅上,身处于一间潮湿的地下室。
因为长期通风不好,空气里四下散发着霉味。
简宁身子动动,双腿发麻。
“杜衡!”
简宁咬牙开口。
简宁话落,回应她的是身后传来的一声讥笑声,“宁宁,好久不见啊!”
不知道是不是简宁的错觉,现在的杜衡声音听起来总是阴恻恻的,又尖锐又刺耳。
简宁被绑着,没办法回头,只能头皮发麻的感受身后杜衡走过来走过去的踱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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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来来回回在简宁身后走了四五圈后,突然在她正后方停下脚步,伸出手去摸她的肩膀。
简宁身子发僵,声音清冷,“杜衡!”
杜衡手落在她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摸了两把,嘲弄的笑,“怎么?怕我侵/犯你?”
简宁,“如果你敢动我一下,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杜衡讥笑,“生不如死?我好怕啊!”
杜衡说完,搭在简宁肩膀的手突然用力,紧扣她的肩胛骨,“简宁,你现在都成阶下囚了,怎么还这么硬气呢?”
肩膀的疼痛感蔓延至全身,简宁紧咬牙关,“杜衡,你就不怕傅家报复你吗?”
杜衡,“简宁,你知道我最喜欢哪点吗?我最喜欢你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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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医院这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姜韵在拿着药品回到病房时,发现简宁不知去向,瞬间就慌了手脚,再找那个小护士,找遍了护理站都没找到。
姜韵刚面色苍白的从护理站出来,就跟匆匆赶来的谭钧撞了个正着。
谭钧瞧见姜韵,皱眉,“宁宁呢?”
姜韵在简宁手机上见过谭钧的照片,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红着眼口齿不清,“刚,刚才一个小护士让我去取药,等我回来,宁宁就已经不见了。”
谭钧闻言,薄唇紧抿。
姜韵见状,声音里带了哭腔,“宁宁不会有什么事吧?”
谭钧,“我去看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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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钧话落,转身前往医院监控室。
但等他调取医院妇产科监控时却被告知妇产科的监控在一周之前就已经停了,是院长亲自下的命令。
谭钧一把拎住一个保安的衣领,“为什么停?”
保安无辜看他,“谭医生,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啊,是院长亲自下传达的,说是为了节流。”
谭钧脸色骤冷,松开保安,转身往外走的同时掏出手机拨通了傅瑾衍的电话。
电话接通,傅瑾衍那头接的极快,嗓音低沉,“哥。”
谭钧,“我不管你在哪儿,马上给我回来!”
傅瑾衍闻言,心下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是不是宁宁发生了什么?”
谭钧,“被杜衡绑架了!”
傅瑾衍呼吸一窒,“我马上回去!”
谭钧咬牙,“傅瑾衍,如果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杀了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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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谭钧脊背贴在楼道的墙壁上,攥着手机,久久没动。
单单凭一个杜衡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又能把人悄然无息的绑架,又能勒令院长亲自下达命令关闭院内监控。
恐怕,是背后的那个人控制不住要出手了吧?
谭钧手背青筋暴起,内心反思自责,这段时间以来的隐瞒,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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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衍在挂断电话后,第一时间前往机场,不想却被告知最后一班飞往蓉城的航班在半个小时之前已经飞走了。
傅瑾衍闻言,脱下身上的外套狠狠扔在地上!!
愤然几秒,傅瑾衍拿出手机拨通了傅和平的电话。
待电话接通,直接开口,“爸,我需要动用家里的飞机。”
傅和平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揉捏发疼的眉心,“飞机前两天被你李叔叔借走了。”
傅和平话落,长叹口气,“瑾衍啊,宁宁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怪我,是我安排不周。”
傅瑾衍咬牙,“我给廖琛和纪堪打电话。”
傅和平呵斥,“瑾衍!!你能不能稍微冷静些?”
傅瑾衍,“爸,宁儿现在都被杜衡绑架了,您让我冷静?”
傅和平冷声,“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你跟简宁在一起之后,就变得不像自己了吗?你现在为人处世太过感情用事!”
傅和平话毕,问,“分公司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傅瑾衍嗓音骤然冷了下来,“爸,您今天怎么了?”
傅和平,“我怎么了?”
傅瑾衍,“简宁是傅家儿媳,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骨肉,她现在被人绑架了,您居然还能这么冷静自若的问我分公司的事?”
傅和平,“……”
傅瑾衍,“我现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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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断电话,傅瑾衍直接给纪堪打了通电话。
两个小时后,抵达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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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衍在医院跟谭钧碰面的时候,两个人都面色疲惫。
傅瑾衍身上西服褶皱,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
谭钧蹲着的脚边全是抽完的烟蒂,短短大半个晚上,下巴上已经冒出了青色胡茬。
两人对视,谭钧掐灭指间的最后一根香烟,起身,踉跄了两步,勉强站稳,“我已经派出了谭家的势力,但这毕竟是蓉城,谭家在蓉城的势力远远不够。”傅瑾衍,“傅家这边已经派了人出去。”
谭钧扯动嘴角蔑笑,“我劝你给纪堪和廖琛打电话,让他们动用自家的势力。”
傅瑾衍闻言蹙眉,沉声,“你这话什么意思?”
谭钧,“字面上的意思。”
谭钧话落,伸出手搭在傅瑾衍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靠上前,附在他耳边,“傅瑾衍,四年前你们傅家人害死了我妈,那笔仇我还没来得及报,现在又对我妹妹下手,你们是真当我谭钧是个死人吗?”
傅瑾衍眸色一紧,“你胡说什么?”
谭钧冷嗤,“我是不是胡说,以后你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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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钧话毕,傅瑾衍虽然不信,但到底是没敢拿简宁的生命开玩笑,掏出手机给廖琛和纪堪分别打了电话。
让廖家和纪家也派出人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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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钧侧着头看着他打电话,心底泛起一抹苦涩——真特么的苦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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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蓉城,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几大家族联手,险些把蓉城都翻个顶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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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整夜不安喧嚣,某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内,简宁被杜衡抓住头发向后扯着变/态的笑。
“宁宁,你现在害怕吗?”
“怕不怕我弄死你?”
简宁被迫仰着头跟杜衡对视,紧咬牙关不吱声。
她太明白杜衡这种人的心态,你越是发出痛苦的声音,他内心就越是高兴。
杜衡话落,见简宁不作声,低着头靠近她的脸,一股子酒后的恶臭味扑鼻而来。
“宁宁,你怎么不说话呢?你不会是在等着有人来救你吧?”
“不会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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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说话的语气太过胸有成竹,简宁心底的那层想自我欺骗的窗户纸渐渐被捅破。
简宁提唇角,“杜衡,是谁在背后帮你?是傅家人对吗?”
面对简宁的质问,杜衡一愣,眼睛半眯起,显得十分有兴趣,“你猜?”
简宁,“今晚绑架我来的保镖,其中一个我认识,我在傅家见过他。”
杜衡脸上兴趣更浓,“是吗?傅家做事这么不走心?”
杜衡话毕,往简宁面前凑了凑,“还是,傅家料定了,你这次不会活着回去!”
简宁闻言,心咯噔一下,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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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傅家出手帮杜衡的那位,是料定了简宁不会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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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看着简宁脸上终于有一丝情绪波动,讪笑,“怎么样?比起傅家而言,我当年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已经足够仁至义尽?”
简宁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谁?”
杜衡玩味的看她,“还猜不到?我还以为凭你的聪明,应该很好猜到。”
杜衡话落,讥讽的看简宁,正想开口说第二句话,揣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杜衡拽着简宁头发的手一松,从兜里掏出手机,扫了眼手机屏,在看到上面的来电提醒后,绕到简宁跟前,剔看向她,“简宁,咱们俩好歹也算夫妻一场,今天我让你死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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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说着,指腹按下手机屏幕上的接听键。
简宁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机看,心扑通扑通的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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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前几秒,电话那头的人没作声。
杜衡抬起一只手指在薄唇间比划了个‘禁声’的手势,主动开口,“傅总,不是说不通电话吗?”
傅总?
在傅家能担得起这个称呼的,除了傅瑾衍就是傅和平!
简宁屏住呼吸,半晌,傅和平阴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她人呢?”
杜衡意味深长的看向简宁苍白如纸的脸,答话,“关着呢!您放心,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很快就会弄死了。”
傅和平,“我现在有一个要求。”
杜衡笑,“傅总,您不会是想要求我把人放了吧?”
傅和平声音冰冷不掺杂任何感情,“人不用放,但是我要她肚子里的孩子。”
傅和平话落,简宁脑袋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出现片刻的脑供血不足。
人不用放!
但是要肚子里的孩子?
简宁根本想象不出来,电话那头说出这样冷漠话的人,居然会是平日里一团和气的傅和平。
简宁对傅和平感情虽然比不得姜韵的深,但也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长辈来看待。
而且,在简宁心里,傅和平一直都是温和、儒雅的一个人,他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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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傅和平的话,杜衡用手摩挲着下唇看简宁,在瞧见她眼底的不可思议后,心情颇好。
“傅总,您这样有点难为我啊!又不想让我放人,还想要孩子,我也不是医生,这玩意儿我怎么做?”
杜衡说完,揶揄,“要不,您给我派个医生来?”
傅和平,“杜衡,别跟我嬉皮笑脸,我不妨告诉你,现在蓉城纪家、廖家,还有邺城的谭家,三方的势力都在找你,只要被他们一方找到,你的下场,比死还难看!”
杜衡,“……”
傅和平话落,听不到杜衡回答,紧接着冷着声音又说,“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就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出蓉城,而且还会给你一大笔钱!”
听着傅和平的要挟,杜衡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但他语气里并没表现出来,依旧戏笑,“好啊,那就谢谢傅总了。”
傅和平冷漠着声音道了句‘嗯’,道,“十分钟后,会有医生联系你。”、
傅和平话毕,不等杜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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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手机里挂断的盲音,杜衡嘴里咒骂了句脏话,扬起手准备砸烂手机,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手机收了起来,嘲讽的看向简宁,“都听到了吗?”
简宁四肢发冷,“你想怎么杀我?”
知道孩子会顺利生下来,简宁这个时候反倒是淡定了,她突然间很想知道,她自己会是怎么个死法。
杜衡看着简宁这副临危不惊的样子,眯眼上前,一把捏起她的下颌,“你难道就不害怕?”
简宁,“害怕我就能不用死吗?”
杜衡,“那你就不想知道傅和平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
简宁扯动嘴角,“我人都要死了,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简宁声音轻柔,一如往常。
杜衡闻言,突然间像是发了疯,捏了简宁下颌的手加大了力度,“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样子吗?就是你现在这样!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一副不惊不扰的模样!让我感到恶心!!”
简宁不语,任由着杜衡发泄。
杜衡看着简宁的眼神里满是恨意,“简宁,凭什么你生下来就千金大小姐?凭什么你看起来就那么的岁月安好?”
简宁抿唇,“如果我跟你说,你看到的那些都是表象呢?这样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些?”
杜衡皱眉看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简宁挑开红唇,“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幸福,虽然,在此之前,我的想法也跟你一样!”
简宁喃喃的说,脑子里闪过最近发生的那些事,突然一瞬间就释然了。
死有什么可怕的?
活着才是一种恐惧!
更何况,现在他还知道傅和平是整件事的幕后黑手,如果她活着,那她跟傅瑾衍又当如何?
杜衡不知道简宁在说什么,狠狠的掐着她的下颌,咬牙切齿,“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强/上你吗?因为我在监/狱里被人大折了腿,而且还被毁了下/身!”
简宁愕然,抬头看杜衡。
杜衡眼底满是愤懑,“简宁,你不仅毁了我一辈子,你还毁了我一身!!”
杜衡话音毕,地下室门外传来一阵三长两短的敲门声。
这是他提前跟傅和平商量好的敲门暗号。
杜衡收回手,阴森的看向简宁,“给你做手术的人来了,希望你命大,能用得上我给你准备的东西。”
杜衡说着,转身去开门。
半分钟,杜衡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简宁跟女人对视,眼神稍有波动——李若!傅家的家庭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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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显然也认出了简宁。
但她只剔看了简宁一眼,转身看向杜衡,“这个地方有些脏,不适合做剖腹手术。”
杜衡双手环胸,讥嘲,“一个将死之人,脏不脏都无所谓!”
杜衡话落,李若秀眉稍稍蹙了蹙,“最起码得有一张床。”
杜衡蔑笑,“甭讲究那么多了,就在地上吧!”
李若抓着手术箱的手紧了下,没再吭声,蹲下身子准备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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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用针管抽药品的时候,杜衡就在一旁看着。
见她摇晃药瓶里的液体,挑着眉问,“这是什么?”
李若,“麻醉药。”
杜衡闻言,转过头看简宁一眼,俯身从李若手里夺过麻醉药,“这东西就不必了吧?给一个要死的人用这么好的东西,岂不是浪费?”
李若倏地起身,看向杜衡,“不用麻醉药怎么剖?”
杜衡把拿在手的麻醉剂晃了晃,眸色一冷,骤然扔在地上砸了个稀碎,“怎么剖?生剖!”
杜衡话落,伸出手去拎李若的衣领,“你是傅家的家庭医生是吧?认识她?傅和平既然派了你来,你就最好安安稳稳、本本分分,别给我耍任何花招,不然……”
李若镇定如常,一把推开杜衡,“我是傅家的家庭医生,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麻烦你回避!”
杜衡站着不动。
李若冷眼看他,“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做手术,会影响我情绪,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傅总责怪下来,怪你,还是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