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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临渊一手撑着宋羡鱼身后的靠背,一手握着她的耳脖,他在饭桌上喝了两杯干红,宋羡鱼尝到了淡淡的酒气。
男人的气息如同一张网,将她紧紧包围,叫她无处可逃。
宋羡鱼单手搂着他的脖子,掌下是他紧实有弹性的肌肉,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中,季临渊一下一下温柔地吮吸宋羡鱼的嘴唇,舌头不时伸进她口中搅动,发出暧昧羞人的声音。
宋羡鱼微微仰着头,脖子渐渐有些酸。
季临渊像是察觉到了,握住她耳脖的大手往上移动,托住她的后脑。
不知过去多久,季临渊啄了啄宋羡鱼的唇,声音低沉中透着些沙哑,磁性又性感:“现在满意吗?”
宋羡鱼红着脸颊,一双眼染了说不上来的娇媚。
咬着唇,她没说话。
季临渊曲起手指,梳子般在她鬓角梳了几下,额头抵着她的,两人鼻尖欲触不触,彼此的呼吸融合在一起,宋羡鱼看着他的眼,心底缓缓生出醉意。
时间仿佛变得黏稠又缓慢,不知又过去多久,季临渊帮宋羡鱼系好安全带,重新启动车子。
宋羡鱼这回老实了许多,默默吃着樱桃,话都不说了。
回到贡院,洪姨还没回去休息,以往这时候她都已经回小楼了,宋羡鱼见她面色流露些许焦急,问了句:“您有事?”
“我小孙子病了,在医院呢,想回去几天……”洪姨知道这时候自己走了就没人照顾宋羡鱼,心下也为难:“等小孙子稍微好一点,我立刻就回来。”
“没关系,你回去好好陪陪孩子。”宋羡鱼弯着嘴角:“让临渊送你去医院吧。”
季临渊自是没有意见。
洪姨也没拒绝,两人走后,宋羡鱼便上楼洗澡,洗完觉得有些口渴,下楼倒了杯热水,没有急着上楼,坐在客厅沙发边等季临渊边看会儿电视。
手机忽然响。
宋羡鱼拿起手机看了看,是萧爱号码。
“小鱼,你这两天有见到那个小白脸吗?”
“没有。”宋羡鱼实话实说:“你找他?”
“那天我在他那儿,衣服脏了,就穿了他的,我妈非要亲自给他送还回去,他都没在家,没办法,只好叫我归还了,我去俱乐部找也没在,他这一天到晚都忙些什么呢?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
萧爱那张嘴跟个机关枪一样,“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呀?”
宋羡鱼笑:“他现在不是负责俱乐部么?许是忙吧。”
“才不是,肯定躲着我,再忙也不能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他忙能有我三堂哥忙吗?能有四哥忙吗?”
宋羡鱼无言以对。
“你帮我捎个话给她,我找他有事,让他马上给我回个电话,不然我以后跟他绝交!”
“……”宋羡鱼无奈:“行吧,你等会儿。”
……
挂了电话,宋羡鱼拨出王锦艺的号码。
这个点,他应该已经回家了,不曾想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很吵闹的声音,王锦艺扯着脖子吼:“小鱼,什么事啊?”
宋羡鱼皱了皱眉,“你在酒吧?”
“嗯,跟几个哥们。”手机里渐渐又安静下来,显然是王锦艺走到了安静的地方,“有事啊?”
“我没事,是小爱找你,叫你回个电话给她。”
宋羡鱼说完,手机里有片刻的沉默,“她找我能有什么事?”
这句话,王锦艺在‘她’字上加了重音。
宋羡鱼听出他口气不对,“你们吵架了?”
“我哪敢跟那位大小姐吵架。”王锦艺道:“前两天晚上她爸妈来我家接她,看我眼神跟看人贩子似的,我要跟他吵架,我都怀疑会不会被她爸妈找人弄死。”
“小爱父母挺随和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随和那是对你,对我可一点不随和,我都能想象,以后那傻白甜的男朋友压力有多大。”王锦艺嬉笑着调侃。
宋羡鱼越听他说越不正经,说了句:“少贫嘴,赶紧给她回个电话吧,不然她要跟你绝交了。”
……
季临渊快九点钟回来,宋羡鱼关心了句洪姨的小孙子怎么样,然后季临渊洗了个澡,两人拥着睡去。
萧爱却有些睡不着。
与宋羡鱼通话结束后,过了不到十分钟,王锦艺电话果真打过来了。
萧爱那一瞬间,心情莫名像煮沸的水,瞬间沸腾起来,在宋羡鱼面前她抱怨那么多,这会儿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似的,握着手机迟迟没开口。
王锦艺难得没像以前那样跟她抬杠,两人心平气和地聊了一阵,约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挂了电话后,萧爱下床穿拖鞋跑到衣帽间选衣服,余有韵给她送牛奶进来时,就见她扔了满床衣服,一件一件对着镜子在身上比划。
“不睡觉你干什么呢?”
余有韵皱着眉。
“明天跟朋友出去玩。”萧爱拿了件黑色雪纺碎花长裙在身上比划,下摆不规则,有几分飘逸的感觉,“这件怎么样?”
余有韵看着她,“男孩?”
“女的。”萧爱说这两个字时,表情不大自然。
余有韵没再问,只仔细端详了萧爱手里的裙子,尔后道:“这个你穿合适,扬长避短,也有几分灵气,男孩子应该喜欢女生这样穿。”
“真的吗?”萧爱眼睛一亮。
余有韵眼神变得有深意。
萧爱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母亲套路了,撅着嘴,“好吧好吧,我承认是男的,不过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没什么的。”
余有韵端着笑:“我又没说你们有关系,这么急着撇清干什么?”
“我不是怕你误会嘛?”
“是误会吗?”
萧爱:“……”
余有韵虽对这个女儿比较严厉,心里却像大多数母亲一样,害怕女儿在感情这方面吃亏,以前萧爱喜欢季思源,因为季思源是她看着长的,知根知底,又是世交,不怕季思源欺负萧爱。
如今季思源结婚了,前些天又出了那样的事,余有韵不会以为跟萧爱出去的是他。
因而不由得担忧。
“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明天要一块出去的那个?”余有韵一边帮萧爱收拾满床衣服,一边问。
萧爱却被问得脑袋当了一下机。
她没想过这个。
不过……“我怎么会喜欢他呢?他就是个小白脸。”应该是不喜欢的,萧爱想,她见到王锦艺没有以前喜欢季思源那样,一见到就心脏砰砰乱跳。
“那你费这么大劲儿挑衣服作什么?”余有韵语气难得温柔:“你现在大了,也可以试着谈恋爱,但前提是一定要看准了人,妈妈别的不怕,就怕你被欺负了,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萧爱看着母亲,忽然想起那天在酒店爱挨的那一巴掌,现在想起来,脸颊似乎也还在疼,当时那种委屈又冒出来,鼻头跟着变酸,咕哝了一句:“怕我被欺负,那你还打我。”
哪怕她声音小,余有韵也听见了。
叹口气,把衣服放回衣帽间,出来后拉着女儿在床边坐下,抚摸着萧爱的脸,眼神爱怜:“那天是妈妈冲动了,是不是很疼?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打在你身上,疼在妈妈心里。”
萧爱低着头,一脸的委屈。
余有韵语重心长:“你从小到大没经历过事,有很多事看不透,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不要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如果陶蓁肚子里真不是季思源的骨肉,她隐瞒还来不及,怎么会告诉你?”
“我知道,她故意骗我。”萧爱噘着嘴,“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让你担心。”
余有韵欣慰地笑笑,“你也别总想着那件事,现在多吃点亏,以后就少吃点,你呀,就是小时候吃亏太少了。”
“妈……”萧爱靠在母亲肩上,“可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明明是她骗我,指不定她私底下酝酿什么阴谋呢。”
“那也不关你的事,以后你离她远一点。”余有韵道,这件事只能就这样了,就算陶蓁骗萧爱又如何?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陶蓁撒了谎,这边继续纠缠,也没意思。
萧爱没说话。
余有韵问:“小鱼那朋友的衣服你还了吗?”
“还没。”
“抓紧还了,别忘了把妈妈买的东西带上。”
这一晚,萧爱脑子里各种记忆翻来覆去,一会想到陶蓁那些话,一会又想到王锦艺在酒吧门口救自己的一幕。
……
隔天中午,萧爱在UK电竞附近的一家饭店见到了王锦艺。
彼时,她刚进饭店大门,一眼看见坐在靠窗位置的王锦艺,他坐朝门这边,桌对面还坐着个女孩,萧爱只看见那女孩一个背影,披肩的长直发像一块黑沉沉的石头,猛地压在她心口了似的。
萧爱下意识想转身就走,转念一想,自己实在没有回避的理由,提着手里的东西走过去,直接把东西往桌上一放。
桌上一片残羹冷炙,显然一块吃了午饭。
萧爱有些不高兴,王锦艺约自己同时又约了别人,真是一点时间不浪费。
王锦艺见到她脸色变了一变,“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他们约好十一点半,现在还不到十一点。
“这位是……”坐在王锦艺对面的女孩长相中等,却生了一双笑眼,不笑是也带了三分笑意。
“我一个朋友。”王锦艺回答。
萧爱看了他一眼,说:“衣服还你,其他的是我妈让我给你的,谢谢你那天晚上救了我。”顿了一下,她又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说完,她谁都没有看,转身就走。
王锦艺看出她不高兴,想追上去解释,起身后似想到什么,重新又坐下。
接下来,他明显心不在焉。
直到对面的女孩声音拉回他的神智,“你拒绝我,就是为了刚才那女孩吗?”
“当然不是?”王锦艺脱口否认。
“你就别隐瞒了,我不会告诉婶婶的。”女孩笑着道:“我会告诉她,是我没看上你。”
女孩性子有些直爽,今天这场相亲她本来是不愿意的,无奈家里逼得紧,见到对方长得眉清目秀,个子也高高的,她又觉得来得不亏。
无奈对方对她没感觉,一开场就已经说清楚了。
女孩自然不会纠缠,这顿饭就当是和朋友吃的。
王锦艺笑了笑,没有再解释,不过心里也想,萧爱大小姐脾气也太大了,不知道又怎么惹到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不接她电话的缘故。
那晚萧爱从他出租房里离开,他怎么都忘不掉她睡着的样子,还有洗澡洗一半在卫生间门口与他胡搅蛮缠时,露出来的那截身体。
不算香艳,却是诱人。
于是他睡着后做了个不可描述的梦。
可能是心虚吧,他不知道怎么接她电话,后来宋羡鱼萧爱有事找他,他打电话过去,都没说几句话。
听到萧爱的声音,他便想起梦里那场云雨。
……
萧爱离开饭店后,直接去了贡院。
到了才得知宋羡鱼不在家,洪姨说季临渊带她去医院做检查,中午不回来吃饭。
萧爱给宋羡鱼打电话,把王锦艺脚踏两条船的事吐槽了一遍。
“约我又约别人,我到的时候,他跟那女的都吃完饭了,你说气不气人?”
这时候,宋羡鱼刚跟季临渊从医院出来,检查早早就做完了,碰巧孕妈妈课程开课,她顺便上了课,学了一套孕期体操,这会儿刚结束。
她在里面上课,季临渊就站在外面看着,隔着透明的玻璃,宋羡鱼一转头就能看见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影,男人看她的眼神,深邃又温柔。
“你有没有在听啊?”萧爱长时间得不到回应,加大了音量。
宋羡鱼回神,嘴边弯起笑容,“他最近在相亲,许是家里临时安排的。”
“我才不信,感觉他就是故意的。”
宋羡鱼:“……”
这边刚收了线,王锦艺那边又打电话过来。
“那傻白甜是不是打电话跟你告状了?”
宋羡鱼:“……你们很默契,她说你脚踏两只船。”
“那女孩是我舅妈邻居家的闺女,舅妈一直说要给我介绍,我回绝了,昨天我妈提起来叫我今天见,我没同意,还以为她跟那边说过了,谁知道她老人家私下把见面地点定在俱乐部附近,快到见面的点才打电话告诉我,可巧,就是我打算跟那傻白甜吃饭的饭店。”
“本想快点吃完送走那女孩,没想到傻白甜来早了,给撞见了。”
王锦艺不是那种强势的性子,做不到把人好好一姑娘晾在那里,想着当面说清楚,省得舅妈整天撺掇。
宋羡鱼:“小爱对这事很是介怀,你最好自己跟她解释一下。”
“你帮我解释一下吧。”王锦艺道。
宋羡鱼靠在靠背上,声音懒懒的,“我不做这中间人,再说有什么不好解释的,还要隔着个人?不嫌累?”
“还是说,你心里有鬼?”宋羡鱼这话本来只是随口一问。
哪知王锦艺紧张起来,“哪儿有什么鬼?别瞎说!”
“有鬼也没关系,男未婚女未嫁的。”宋羡鱼顺势调侃。
王锦艺见她越说越离谱,连忙嚷嚷要挂电话。
听见手机里传来忙音,宋羡鱼不觉笑了笑,季临渊见她这般开心,开腔问了句:“有高兴的事?”
宋羡鱼盯着季临渊立体的侧脸瞧了片刻,忽而问:“你说,如果小艺和小爱在一块,合适吗?”
季临渊余光看过来,声调沉稳:“没什么合不合适,只看他能否承受压力。”
萧爱是名门千金,王锦艺出身普通家庭,自古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都比较艰难,现实中有很多顶着父母与舆论压力在一起的恋人,最终却没有获得幸福的例子。
生活环境的不同,造就的价值观与生活习性也会不同,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需要比一般恋人更多的磨合。
宋羡鱼与季临渊也是,很多时候,宋羡鱼能清楚地感觉到男人对自己的迁就。
季临渊更成熟周到,会把两人之间的差异与矛盾不动声色地化解,而王锦艺与萧爱都很年轻,如果真在一起,肯定会摩擦不断。
除去这些差异,王锦艺和萧爱倒也合适,都是简简单单的人。
宋羡鱼想着,又觉得自己想太多,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某瑶又来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