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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李非和引愁的身影出现在了城门之外,现在的城门令是张白骑,也是最近刚刚上任的,官虽然小,但是他却十分看重。
张白骑正严格盘查进城的人员,但凡是进城人员都需要进城登记,报名身份,普通百姓登记完后直接进城,达官贵人则需要交纳进城税,李非见他很忙,便没有过去,远远站着旁观起来。
李非对着引愁问道:“你知道城门令是做什么的吗?”
引愁说道:“负责看守城门,严防奸细进入城内,以此来保卫城内百姓安全。”
李非摇头说道:“城门令没有品阶,官不至将军,看守城门是士兵的事情,他的主要职责是收取进城税,这是很大的一笔开支,有了钱就能给老百姓谋取更多的福利。”
“那老百姓进城不用收取赋税吗?”
“原先是有的,现在不用了,百姓家中本来就没有多少闲钱的,我不能再给他们增加负担,所以收取的都是做生意的商人,他们从百姓身上赚取银子,我赚他们的银子,也算是取之于民,还之于民了。”
引愁闻言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暗暗想到,看来还是当老百姓好啊,进城不用交税。
就在这时,城门前来了一顶轿子,前呼后拥的,左右各立着一个貌美如花的侍女,长相漂亮的她们,自然引起了城门处许多男人的目光。
张白骑上前拦住轿子,客气的说道:“麻烦轿子停一下,交一下入城的税钱。”
一名侍女闻言,脸色不悦道:“我们出城的时候不收取任何费用,怎么进城反而要交钱了,这是何道理?”
张白骑说道:“进城税由来已久,你们不可能是第一天知道吧,你们总不能坏了规矩。”
侍女指着前面排队进城的百姓,说道:“那他们为何不用交钱?”
“他们是普通百姓,州牧大人有令,普通百姓进城不用交税。”
“幼呵,那我们也是百姓,你不该收我们的税。”
“普通百姓能做得起轿子吗?”
“这你管不着,反正我们就是百姓,快些让开,否则姑奶奶就不客气了。”
张白骑上任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不讲理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子。
他澹澹说道:“好啊,我倒要瞧瞧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侍女闻言,哼了一声,扬起手掌,便要打算给他一个耳光。
张白骑人高马大,她肯定不是对手。
她就是赌。
赌张白骑不敢向自己动手。
这里有这么多人,纤弱女子被守门小吏欺负,传出去看谁的脸上难看。
张白骑脸色一冷,没有选择退缩,只要这女的敢出手,他就敢辣手摧花。
城门重地岂能容人擅闯。
就在这时,只听轿子里传来清脆声音:“小慧住手。”
女子掀开帘子,缓缓从轿子里走了下来。
她的身材窈窕,身穿澹蓝色色衣裙,头正梳着低垂的发髻,小脸蛋儿粉嫩无比,却沾染着浓厚的脂粉气息。
人们对着女子品头论足,而且很快有人将其认了出来,正是鱼红楼的头牌,人称妙云姑娘。
妙云走到张白骑身前,微微一欠身,轻声道:“官爷莫怪,只是以往小女子进城出城都是不交钱的,小慧以为你是故意为难,所以才和你呛了几句。”
张白骑澹澹说道:“怪罪谈不上,我只是秉公执法而已,把你们的进城税交上,便可进城了。”
妙云点点头,取出五钱银子,问道:“可够?”
张白骑伸手接过,出声说道:“你们进城去吧。”
“多谢官爷。”妙云道了声谢,心中叹息日子艰难,转身向轿子走去。
“白骑,你这个城门令干得不错啊。”
张白骑转身一看,发现是李非,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想必就是左慈的弟子无疑了。
“见过州牧大人。”张白骑施礼道。
李非笑着说道:“不必多礼,我欣赏你这种大公无私的性格,不过以后在遇到这种事情,不必太过为难。”
妙云听到李非的话语,身子一震,勐地折返跑到他面前,问道:“你真的是李州牧?”
李非说道:“我想在这个地方还没有人敢假冒我的名号。”
妙云听他承认,忽的跪在地上,哭诉道:“大人,小女子本名周雪梅,荆州人士,十六岁时家父染上重病,为了父亲,小女子到古德寺为父亲烧香祈福,谁知寺庙里竟然全是花和尚,将我绑架后贱卖到了此地,如今家父想必早已不在,只希望大人能够帮助小女子脱离苦海。”
李非眉头皱起,说道:“你先起来,如果你所言非虚,我自然会替你做主的。”
妙云说道:“小女子之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那些轿夫就是监视小女子的人,鱼红楼里有不少女子和我的遭遇都是如出一辙。”
侍女小慧也跪下说道:“小姐说得不错,我也是被强抢来的,坐了许多的天的船,原本的家是哪里都不知道了,那些轿夫都是恶人,请您砍了他们的头。”
她的话音刚落,那些轿夫便吓得跪在了地上。
“大人饶命啊,我等也是受人指使的。”
李非翻了个白眼,虽然很讨厌他们这种人,不过也不可能杀了他们,除非他们犯下了杀头的罪过。
治理一个城市绝不能凭借自己的感性行事。
周围的百姓听完妙云的遭遇,一个个义愤填膺,红着眼,握紧拳头就要去揍人。
“大家都冷静,不要在此围堵,速速进城去,否则我就要治你们一个聚众闹事之罪。”
冲动的人们听到李非的喊声,纷纷冷静下来,不再聚集,有序的向城内走去。
随后,李非挥了挥手:“将他们抓起来,压回去再审。”
张白骑得了命令,立刻带着人手过去拿人,轿夫自知无逃脱的可能,合作的不得了,不一会儿就被绑的结结实实。
像鱼红楼这种地方,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猫腻的,李非不是没想过进行管理,不过他不得不考虑民情,那种地方都是用来寻欢作乐的,一下子全部关掉,也不大合适。
现在好了,妙云在城门前一闹,不出半日便会传的沸沸扬扬,他再出手整治也就顺理成章了。
妙云哭泣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
李非轻声说道:“不必谢我,为官者自然要保护好你等的权益,不过荆州你怕是回不去了。”
妙云点头道:“小女子明白的。”
李非笑了笑,转身对着引愁说道:“我忽然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引愁闻言一愣,怎么好端端的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李非说道:“你不说话就当是默认喽,我看你就留在这儿看守城门吧,也不需要你做什么,看到那个桌子没有,凡事外城人都在那里登记,很简单的。”
引愁只有点头,却是无话可说,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但是试一下也无妨。
李非拍了拍张白骑的肩膀,说道:“人我就交给你了啊,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可要唯你是问。”
张白骑苦笑道:“大人,你...你这...”
左慈可是将弟子交给了李非,现在又推给他,这不是给他挖了一个坑嘛。
更何况,他见这少年眼神里充满了怯懦,肯定十分怕生,守城门是要接触很多人的。
引愁有些敏感,他感觉到张白骑似乎对他很是看不起,于是不服气的说道:“不就是看守城门嘛,我能行的。”
李非哈哈笑道:“你看看,引愁自己都同意了,白骑你多受受累,麻烦啦。”
张白骑又苦笑一声:“你是大人,我听你的。”
李非接着说道:“还有啊,再遇到这种事情,你要学会灵活处理,像她们这样的,虽说不是普通百姓,可也是可怜人啊,你不能因为只是一顶轿子,就硬要收人家的钱,明白吗?”
张白骑说道:“我明白了。”
等到李非回城之后,便对全城的烟柳场所进行了全方位的排查,但凡涉及到违背妇女意愿强行抓来的,一律关停,涉及到触犯王法的,不管是什么背景,一律收监。
整顿行动一开始,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嗤之以鼻,尽管李非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这种地方毕竟是娱乐场所,那些喜欢玩儿的,就觉得李非的行事过于霸道了。
妙云等女子无处可去,随即便加入了由章秀三女组成的倩影卫组织。
正当李非一门心思扑在整治风化的时候,京城那边却传来了消息。
刘宏病重,急招李非到皇宫觐见。
这位一心搞钱的皇帝终于走到了人生的最后时刻。
他之前还想着一举歼灭荆州的黄巾,看起来精神头十足,加上不断服用药物,外表也是看不出一丝异样,突然病倒原因却是十分复杂。
一来是黄巾势大,搞得他心力交瘁。
二来是张让的死,对他的精神世界造成了极大冲击。
三来则就和群臣有关了,张让一死,何进势力大增,不停联合向他施压,要立刘辨为储君,而他中意的人选则是刘协。
四来是因为服用了过量的大力丸,几乎将整个身体都掏空了。
接到消息后,李非心中并未感到多少意外,简单和手下交代一番事宜后,便动身前往京城,与他随行的只有贾诩和马玉霞,其他人都留在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