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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我有一个要求
从三姨娘那略微带着哀怨的语气中，顾宛央立刻就猜出来当初那个男婴夭折一事绝对不寻常。
果然，只听见三姨娘接着道，“不仅我失去过腹中的孩子，五姨娘也曾落过一个男胎。至于府上为何没有二姨娘和四姨娘，三小姐现在猜得出来了么？”
“你的意思是，她们两个都是因为怀孕生子去世？”
“三小姐果然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了出来。”三姨娘道，“二姨娘和四姨娘早早地就去了，这府上的佣人换了一拨又一拨，留下的老人又三缄其口，哪里还会有人记得她们两个人。可是，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她顿了顿，接着道，“她们生产的时候我都去看过，相当地惨烈，最后生下的孩子都是死胎。我略微会些医术，总觉得她们似乎是中了毒，但却苦于没有证据，只好藏在心里。我再次怀孕的时候，一再小心，却没想到还是没有保住孩子的性命。”
顾宛央问道，“你确定你们都是被人动了手脚吗？”
“二姨娘和四姨娘我不确定，但我自己的确是被人动了手脚。”三姨娘低声道，“我当初生下的死胎全身青紫，都说是被憋太久的缘故，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中了毒。后来我偷偷地用银针扎了他的尸体，果然验证了我的猜想。”
“既然你确定是被下了毒，那为何不告诉父亲？”
三姨娘无奈地笑了笑，“能够在府上一次又一次地残害相爷的子嗣，除了她还会有谁呢？她娘家又靠，我却孤苦无依，就算是把事情抖出来了又能怎样？运气好或许能让相爷惩处凶手，可运气不好的话反而会连静姝都连累了去，我怎么敢赌？”
顾宛央自然知晓三姨娘口中的‘她’就是罗敏，“所以你从那以后便远离父亲，以此求得你和二姐姐的安全。”
三姨娘点头，“幸好相爷这些年也没把我放在心上，我们母女才能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我只是不曾想到，昨夜相爷怎么又会突然到我的院子里来。”
“父亲应该是最近对夫人和长姐实在是失望，所以才想起了你。”顾宛央忍不住替她担忧，“不过我可以帮你一次两次，但却不能时时帮你。你的院子迟早要修葺好，你搬回去以后，父亲未必不会再去你那里。”
“三小姐所所言也正是我所担忧的地方。”三姨娘忧心忡忡地道，“自从夫人去世以后，我便对相爷冷了心肠。后来腹中的胎儿夭折以后，更是不愿意与他独处。可若是他非要我服侍，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服用避孕汤药。”
“是药三分毒，你还是别喝。”顾宛央道，“我觉得你该想想别的办法为好。”
三姨娘摇头，“我实在是无计可施。”
顾宛央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也就没有多言。
因为怀疑自己被端木严下了毒，所以大清早罗敏就打发人请来了城中有名的苏大夫诊脉。
一番诊断以后，他开了口，“夫人，你体内的确是藏了毒。你只要稍微动怒，便会引起此毒发作，造成心绞痛难忍。”
“苏大夫，只要你替我解了毒，我一定重金酬谢。”
哪知道苏大夫却道，“夫人，此毒草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恐怕还得找那下毒之人才行。”
一旁的顾云裳忍不住道，“苏大夫，你不是城中大名鼎鼎的大夫吗，怎么连这点毒都解不了？”
“请恕草民才疏学浅。”苏大夫解释道，“这毒只有那毒医端木严会调制，解毒之法也只有他知晓，草民实在是没有办法。”
顾云裳勃然大怒，“我看你哪里是什么名医，分明就是庸医，还不给我滚。”
闻言，苏大夫如蒙大赦，立刻背着药箱离开了丞相府。
一时间，顾云裳有些六神无主，“母亲，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还是赶紧告诉父亲。”
“云裳，别。”罗敏立刻制止了她，“你父亲昨夜的态度你已经看见了，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再让他心烦。”
“可是你的身体……”
罗敏道，“你让人把顾宛央叫过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顾宛央才缓缓来到宝香苑。她刚一进门，顾云裳就劈天盖地地责问，“宛央，母亲让你过来，你怎么拖了这么久？”
顾宛央笑道，“我那倚梅苑实在是有些偏了，所以才来迟了。”
其实倚梅苑来宝香苑也就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她就是故意在路上磨蹭，给罗敏母女添不痛快。
“你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顾云裳话还没有说完，罗敏便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言。她虽然心中不甘，但还是偃旗息鼓。
罗敏看着顾宛央脸上那淡淡的笑容，恨不得把她撕碎。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开始绞痛起来。
顾宛央心知肚明，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母亲，我看你身体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呢。”
罗敏捂住胸口，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顾宛央，你现在不必装什么孝女，我也不装慈母，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好啊。”顾宛央笑出声来，“反正，我这孝顺女儿装得也不像，怪别扭的。母亲，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端木严给我下了毒一事，你一定知晓吧。”
“哦。”顾宛央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我知道。”
顾云裳怒火中烧，“顾宛央，你竟然敢跟外人联手下毒戕害母亲，父亲一定饶不了你。”
顾宛央缓缓道，“我只知道端木严下了毒，可没说我有跟他联手哦。冤有头债有主，你难道不该去找他么？不过他是燕北王府上的人，你怕是惹不起。”
“你……”
“我怎么了？”顾宛央咄咄逼人，“长姐，你话说一半我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够了。”罗敏眸中阴寒，“宛央，只要你让那端木严替我解了毒，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相爷。
哪知道顾宛央并不理会她的退步，“母亲想要去告诉父亲就直接去告诉，我倒是想要知道，他到底愿不愿意为了你们这对让他失望的母女得罪燕北王。”
这些话字字诛心，罗敏听了心中颇为不是滋味。
“宛央，你的意思是宁愿要彻底跟我撕破脸皮，也不会替我解毒？”罗敏冷冷地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没有嫁入燕北王府，还是我们顾家的女儿。你戕害嫡母一事若是被坐实的话，你和燕北王的婚事恐怕也难保。”
“我可没说不替你解毒。”顾宛央道，“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